吳詩玥被看得頭皮發麻，想要后退，又見圍觀百姓全都瞧著自己，心下一橫，起腔道：“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是嗎？”蘇晚挑眉，角勾笑的弧度，像是一把彎刀。

“當然！”吳詩玥強撐著一口氣。

“那你挖吧。”蘇晚將雙手背到后，猛地睜大了眼睛湊近了吳詩玥。

吳詩玥被嚇了一大跳，一時間好似看到了地獄閻羅，忙不迭地往后退。

這一退不打，沒幾步便一腳踩空，“噗通”一聲掉進了河里。

“哎，小姐……”

蘇晚緩緩站直了，看著在河里撲騰的吳詩玥，眉眼越發彎了。

而那小丫鬟站在岸邊急得大呼小，自己卻是不敢下水。

“喂，你們還愣著干什麼？還不趕把我們家小姐救上來！”

吳詩玥和方知春出來時，沒人帶了一個小廝。

如今方知春虛弱，其小廝去找馬車。吳詩玥落水中，就只能指的婢，偏偏的婢還是個貪生怕死的，本不敢下手，是以，只能惱怒地沖著岸上眾人發火。

眾人聞言，頓時消了。

紛紛丟下一句“關我們什麼事兒啊”便三三兩兩地離開。

“是啊，不會水，我們就會了嗎？”其中一個婦人補充道。

梧桐鎮雖不大，可會水的，卻不是沒有。

比如方知春，剛剛他掉下去的時候，小廝一喊，便有人跳下去將方知春撈了上來。

而此時，在眾人見識過吳詩玥的縱跋扈后，沒一個上前幫忙的。

“哎，你們別走啊！你們快回來，快來那我們小姐撈上來！”

小丫鬟氣急敗壞的吼。

可這麼一吼，眾人走得更快了，沒一個回頭搭理的。

方知春此時恢復了一些力，用手撐著地面想要起，一旁的徐鎂見狀，忙手扶了他一把。

“多謝。”方知春啞著嗓子道謝。

“客氣啥。”徐鎂笑呵呵地說了一句，想著方知春臉上還有水，忙拿出一方帕子遞給他。

方知春搖頭婉拒，而后看向蘇晚：“蘇大夫……”

蘇晚正看熱鬧看得津津有味，聞言回過頭來看他。

“蘇大夫，能不能……”方知春想要求蘇晚救一救吳詩玥，可話到邊忽地想起，蘇晚也是子。

且，剛剛為了救自己，已經累得滿頭大汗，若此時下水，定是十分危險的。

“方公子想說什麼？”

見他戛然而止，蘇晚眸流轉，笑著問道。

方知春看著，有些難以啟齒，末了，輕輕搖頭。

同蘇晚的安危相比，吳詩玥的命委實算不得什麼。

況且，方才蘇晚故意嚇吳詩玥，也是想為自己出氣。

年的心思太過好懂，蘇晚見他低著頭，蒼白的抿著，輕笑著搖了搖頭。

小丫鬟見找不到人搭救，就只能站在岸邊著急地喊。

這條河深不深，蘇晚不知道。

畢竟，在鎮子上的時間不久，對這條河沒什麼印象。

“小姐，小姐……”眼看著自家小姐沒了影子，小丫鬟徹底慌了，在岸邊傻傻愣神了一會兒后，猛地轉跑到方知春面前，指著方知春的鼻子道：“你還愣著干什麼？！沒看見我家小姐沒影了嗎？”

方知春一言不發，甚至頭都未抬。

小丫鬟惱怒，沖著方知春喊道：“我跟你說話呢？你沒聽見嗎？！”

說著，就要手去打方知春的耳，卻是被眼疾手快的蘇晚抓住了手腕。

“我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小丫鬟，也敢打主子了？！”

看著蘇晚危險的笑容，小丫鬟忍住了罵人的沖，怒瞪著方知春道：“方知春，我告訴你，你最好趕把我們小姐救上來，不然，我回去告訴老夫人，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蘇晚聞言黑了臉。

一旁的徐鎂看不下去：“你家小姐是自己掉下去的，關方公子什麼事兒？！再說了，方公子又不會水，他自己都剛撿回一條命，又如何救你家小姐？！”

徐鎂不比蘇晚，小丫鬟自然不當一回事兒，聞言譏笑一聲道：“關你什麼事兒？再說了，方知春的命，哪兒比得上我家小姐的命重要？”

“你——！”徐鎂氣噎。

蘇晚皺了眉頭，嫌棄地甩開小丫鬟的胳膊。“不想讓你家小姐死，就安靜點兒。”

小丫鬟踉蹌了兩步，剛想反駁，就看見蘇晚如一條魚一般躍進了水里，影很快消失在水面，除了水花外，什麼也沒留下。

“二嫂！”

徐鎂激地往岸邊跑去。

早在聽見落水聲時，方知春就猛地抬起頭，在看到蘇晚跳水后，瞳孔猛地震，臉煞白如喪考妣，手腳并用，慌不已地往岸邊爬去。

“二嫂……”

徐鎂害怕的眼睛都出來了，“二嫂，你在哪兒呢？你別嚇我啊！二嫂！”

“蘇大夫……”

方知春渾抖，聲音更是抖得像是要破碎了似的。

“二嫂……”徐鎂嗚嗚地哭，“你別嚇我啊，二嫂……”

“嘩啦——”一聲，平靜的水面上涌出兩個人來，蘇晚拖著昏迷不醒的吳詩玥沖著徐鎂咧一笑：“哭什麼？傻丫頭，我這不是好好的？”

徐鎂見狀，雙一，癱坐在原地抹起眼淚來：“二嫂，你嚇死我了……”

“行了，別哭了，快幫忙。”

蘇晚說著，拖著死豬一樣的吳詩玥往岸邊去。

小丫鬟已經嚇傻，呆愣在原地一不，一時間不確定吳詩玥究竟是死了還是沒死。

好在方知春和徐鎂都在岸邊，幾個人手腳并用地將吳詩玥拖了上去。

蘇晚上岸后，隨手抹了一把臉，便開始給吳詩玥急救。

小丫鬟站在不遠，一時間不知該上前，還是該逃跑。

要知道，萬一吳詩玥真的死了，閩慧君和老夫人肯定不會放過自己，到時候，自己肯定也會沒命的。

可……

看向蘇晚，忽地想起，剛剛方知春，也是蘇晚救回來的。

想到這兒，小丫鬟松了口氣，小步小步地往蘇晚這邊挪。

“蘇……蘇大夫是吧？我家小姐……沒什麼事兒吧？”

蘇晚角扯出一抹嘲諷，語氣涼涼：“可能快死了吧，我著已經沒有脈搏了，要不你來試試？”

小丫鬟聞言，臉煞得一白，猛地手指著蘇晚道：“你是害死了我家小姐，我要回去告訴姨娘和老夫人，絕不會放過你們的！”

說話，小丫鬟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蘇晚嗤笑一聲，收回視線繼續救人。

方知春看了一眼跑遠了的小丫鬟，垂下眼簾，不知在想些什麼。

徐鎂撇嫌棄：“真是蛇鼠一窩，主子不是東西，丫鬟也不是個東西。”

蘇晚笑著夸贊：“語用得不錯。”

徐鎂低頭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吳詩玥，皺眉道：“二嫂你救干什麼？這麼個壞人，就應該讓淹死算了。”

“是該死。”蘇晚笑了聲，“但不是現在。”

聞言，方知春抬眸看了蘇瑤一眼，眸流轉，卻是抿了抿，又別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