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夫……”
“怎麼了?”再度聽見桑緒的聲音,蘇晚沒什麼力氣地問了句。
“沒什麼。”桑緒的聲音低下去,像是不好意思,猶豫了一瞬才隔著簾子問:“我方才的話,可能蘇大夫沒聽見。”
“哦……”蘇晚靠在車廂里,晃晃悠悠地想,剛剛想著徐青云了,沒聽見桑緒說什麼。
“你聽見了嗎?”
蘇晚被問得莫名其妙,但想到是自己走神的緣故,不好意思地輕咳了一聲,道:“桑公子是吧?抱歉,我剛剛走神了,你說什麼來著?”
“沒……”桑緒的聲音小下去,聽上去有些低落。
蘇晚心下不由出生幾分愧疚來,索往前湊了湊,掀開簾子說道:“桑公子哪里人?怎麼會來這里?我記得,袁公子不是在這里當差的。”
“來這兒有些事罷了。”
見桑緒含糊其辭,不愿細說,蘇晚便略過這個話題,看著遠的青山道:“桑公子是哪里人啊?”
“我是溪人。”
“哦,溪啊……”蘇晚聲音拉得很長,心下卻想著溪是哪兒?
初來乍到的,也沒個大寧國的地圖,如今出了康平府,別的地兒也沒去過,即便是聽說,也不知道究竟在哪兒。
“溪……是哪兒啊?”
短暫的猶豫了一瞬后,蘇晚問出聲。
有道是,不恥下問。一個新人類,不知道很正常,問一問,也不丟臉。
桑緒被蘇晚問得一愣。偏過頭看了一眼,見一手掀著簾子,一手扶著車框,微微歪著頭,仰著臉,神認真得不像話,一張俊臉,驀地紅了。
怕蘇晚發現,他忙扭過臉去。
蘇晚正詫異,就看見他紅了的耳尖,一時間無語得很。
怎麼?這個時代的青年,都這麼容易害的嗎?
“溪,距離這邊,不算很遠。”
桑緒臉熱得要命,但想著蘇晚這樣的子,應該沒出過什麼遠門,所以不知道溪在哪兒也很正常,是以,極為耐心地跟蘇晚講了溪同梧桐鎮的距離,以及梧桐鎮周邊的城鎮和大寧國的州城況。
雖算不得有多詳細,但也讓蘇晚對大寧的國土有了一定的了解。
-
馬車行駛到鎮子時,桑緒忽然道:“蘇大夫,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問……”
馬車搖搖晃晃,弄得蘇晚昏昏睡,聞言懶洋洋地回了一個字。
桑榆沉默了一會兒開口:“我想問……”
“快讓開!讓開!”
他剛開口,就聽見噠噠的馬蹄聲,以及男人急促的聲音,轉就看見一匹馬瘋了似的往他們這邊飛奔。
而在那匹馬后面,一個男人正飛快地追趕這匹馬。
就在桑緒過去的瞬間,男人一躍而起跳上馬匹,一把攥住了韁繩。
但馬兒卻嘶鳴著掙扎,眼看著就要撞到馬車,桑緒忙拽住韁繩,想讓馬匹往前跑,奈何前頭不遠,一輛馬車正朝著他們而來。
境況陷兩難中,桑緒眉頭擰起想都沒想便去拔腰間的佩刀,然而,剛要出手,就被人抓住了胳膊。
他錯愕的回眸,就看見蘇晚跳下馬車,快步朝駿馬奔去。就在駿馬嘶鳴著想要將上的男人甩下來時,蘇晚縱一跳,抬手往馬兒的脖子上用力一拍。
而后又用力拍了馬兒的另一邊。
“跳下來!”
聽見蘇晚的話,馬兒上的男人怔了下,隨即不悅地皺眉。
“別怪我沒提醒。”
蘇晚看了他一眼,快步退開。
那男人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兒,駿馬的子便喝醉酒似的晃了一晃,接著“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那男人因為還在看蘇晚,一時沒反應過來,馬兒摔倒的影響,直接被甩了下來。
“嘁,不聽提醒,活該。”
蘇晚小聲抱怨了一句后,掀開簾子便上了馬車。
“走!”
桑緒看得嘆為觀止,直到蘇晚出聲提醒,他方才回了神,默默地收了長劍,準備駕車離開。
然而,馬蹄剛了下,那摔倒在地的男人,就喊住了他們。
“等下!”
男人從地上爬起來,沉的走過來。
“傷了我的馬,就想這麼走了?”
桑緒皺眉,“什麼傷了你的馬?明明是你當街縱馬不對,還有,剛剛那種況,若是我們不管,此時此刻,出事的定是我們。”
男人不悅,臉難得像是能滴出水來。
“我不是提醒你們讓開了?你們自己不知道讓開,關我什麼事?!”
男人語出不善,瞥了一眼馬車簾幕,低了眉眼:“我這馬,可是千金難求,你們傷了我的馬,說吧,準備怎麼賠?”
桑緒本就對男人的態度不滿,聞言也皺了眉頭,然而,剛要反駁,就聽見了蘇晚含笑的聲音。
“賠?”
馬車的簾幕被掀開,蘇晚好笑的看著車下的男人。
“你想我怎麼賠?”
男人皺眉,眸中閃過一抹惡毒。
“黃金千兩。”
“呵!”蘇晚直接笑出了聲,毫不避諱地指著躺在地上的那匹馬:“就這麼一匹馬,還黃金千兩?怎麼?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你……”
男人眸一沉,看上去沉狠厲,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蘇晚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先不說,你當街縱馬不對,若剛剛我不出手,你的馬,撞到我的馬車,不我們會傷,你也會傷,到時候,你的馬多半就廢了。”
“當然,雖然廢了,但因你有錯在先,你還應該賠償我們的損失費,以及醫療費。”
“而我,剛剛出于善良和大度,讓你免了一大筆錢不說,還讓你免于傷,按理說,我是你的恩人,你不說磕頭謝恩,也該給我一筆錢,以表謝意。”
“而不是站在這里,胡攪蠻纏,顛倒黑白。”
蘇晚的話說話,男人的臉已經拉了驢臉,一時間又黑又長,活像是吃了幾噸黑醬似的。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蘇晚挑眉,一邊的角勾起,隨手一指道:“前面就是衙門,你要是不服氣呢,咱們就去衙門里辯一辯。”
男人冷笑:“伶牙俐齒!不知所謂!”
蘇晚好笑,瞥了一眼地上的駿馬道:“你這麼知所謂,那你看出來,你的馬只是昏過去,而并非傷了嗎?”
“怎麼可能?!”男人睜大了眼睛,“它明明一不,定是早就沒了氣息!”
“那咱們……要不要打個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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