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好無聊,我們去后山玩兒吧。”長孫棲小聲說了一句,趁著太子那群人在慶祝,溜了出去。
蕭延津不放心長孫棲,喝了酒……
也起離開,蕭延津跟了上去。
后山。
春末夏初,后山的花叢中偶爾會飛起幾只螢火蟲,星星點點。
現在還不是山上最的時候,等到了夏至,那便是漫山遍野的螢火蟲。
長孫棲在草叢中轉圈圈想,笑著躺在草堆里。“蕭延津,如果不生在皇家,你最想去哪?”
蕭延津走了過來,愣了一下。
如果沒有生在皇家……
他的日子應該會自由很多吧。
“如果沒有生在皇家,我希……我是一個普通獵戶,縱馬打獵,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蕭延津想要的生活很簡單。
但這些都只是幻想。
“蕭延津,他們要是一直欺負你,你怎麼辦?”長孫棲突然有些擔心。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看到那些人欺負蕭延津,有些不舒服。
“已經習慣了……”蕭延津也坐在一旁的草叢里,躺下,看著天空的繁星。
這些年,好像從來沒有這麼輕松過。
“小時候,很苦吧。”這是第二次,長孫棲問他小時候的事。
蕭延津是個戒備心很強的人,他絕對不會和任何人提及自己的事,那是他心底最痛,但同時也是最的地方。
“我……母親是皇后邊的婢,是陪嫁宮的,和皇后從小一起長大。”
長孫棲愣了一下,看著蕭延津,皇后……就是的姑姑。
“聽宮里的嬤嬤說,是父皇喝了酒,所以臨幸了皇后邊的宮,沒多久這個宮懷孕了。”
這對于那時候的皇后來說,是恥辱。
“皇后怎麼可能準許這樣的污點活著。”
蕭延津說得很平靜,仿佛和他沒有多大關系。
“宮里人都說,我出生以后,皇后為了斬草除,就讓人把我母親扔到井水里淹死了,就是梧宮的那口井。”
長孫棲突然有些張,蕭延津是恨皇后,也恨長孫家的吧……
皇后的背后是長孫家的勢力,所以是整個長孫家族給皇后撐腰。
這麼說來……蕭延津會恨長孫家的所有人吧。
“養大我的嬤嬤說,宮里的傳聞是假的,是陛下想要我母親的命,皇后其實是想保住我母親的,畢竟從小一起長大……但我母親為了保我,自己跳進了那口井。”皇宮中的真真假假,蕭延津已經不在乎了。
“你……恨皇后嗎?”長孫棲有些心慌。
“不恨,皇后是后宮之主,無暇顧及我,但已然是宮中對我最好的人了,在我快要凍死的時候,是苛責了后宮那些趨炎附勢的太監們,讓他們給我加了炭,其實沒有,我應該已經死了。”蕭延津不是不恨,而是恩恨分明。
他厭惡長孫家獨攬大權,一手遮天。
但卻也明白,如若他當了皇帝,只要長孫皇后安分,他會讓在宮中安度晚年。
“我是宮所生,所以宮里人會挑我這種沒有母族勢力的皇子欺負。”蕭延津說的很平靜。
這些都已經過去了。
那時候,無論是宮太監,還是皇子其他,都敢欺負他。
他曾經被太子等人關在冷宮的房間里,差點凍死。
若不是在宮中值守藏書閣的沈清洲發現了他,把他救出來,怕是也早就死了。
那時候還小,慶幸他遇見了沈清洲。
他被太子等人打的頭破流,失控到想要手殺了他們。
是沈清洲把那些人支開,蘸著他的在雪地里寫了一個字,忍。
他說,四皇子,你想不想當皇帝,萬人之上,站在這權利的頂峰。
年時期的蕭延津點了點頭,眼眸充滿戾氣。
他要當皇帝,他要將權勢握在手里。
“那您就聽我的。”沈清洲讓蕭延津聽他的。
之后,沈清洲作為奉天最得寵宦的義子,時常出皇宮院,從藏書閣拿兵法政書讓他看,不懂的便會親自教他。
沈清洲是個很厲害的人,將來必然會是他最得力的權臣與謀士。
蕭延津敬佩沈清洲,驚訝于他的強大,卻也忌憚他的可怕。
小小年紀的沈清洲,眼眸已經深邃不見底。
蕭延津看不他。
他太平靜了,仿佛泰山崩于眼前都不會眨眨眼睛。
他年老,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沉與冷漠。
蕭延津從沈清洲上學到了最震撼的一個優點,那便是忍。
他以為他足夠能忍,但沈清洲……絕對比他更能忍耐。
宮里人都知道,那個最大,權勢能與當年的長孫家比肩的宦,是個喜歡孌的瘋子與變態。
沈清洲是怎樣的聰慧,才能在這種人的眼皮子地下活這麼久。
……
那一夜,長孫棲與蕭延津躺在草叢里聊了很久。
那是蕭延津第一次對別人敞開心扉。
連沈清洲,他都沒有說過這些。
因為沈清洲不會問。
沈清洲認為人這輩子所經歷的一切,都將為腳下的基石。
為功道路上的墊腳石,而不是絆腳石。
“蕭延津,你教我騎馬箭,我保護你,可好?”
送長孫棲回去時,長孫棲說要保護他。
蕭延津的手指僵了很久。
第一次……有人說要保護他。
他是奉天最不寵的皇子,甚至沒有世家子愿意嫁給他。
早就到了婚娶的年紀,連比他小的皇子都有了未婚妻,多個側室與暖床。
但他,孑然一。
他倒是樂得自在,從不認為自己應該在男之上太多心思,因為現在還不是時候。
……
蕭延津送下長孫棲就走了,偏偏讓一個喝多了出來小解的世家子看到了。
那人是太子的狗子,立馬就跑回去告了狀。
太子原本就看蕭延津不順眼,更加認為蕭延津要和他搶長孫棲,更加將蕭延津視為眼中釘中刺。
“想辦法除掉他。”太子對蕭延津了殺意。
……
獵場。
春末夏初,天已經很惹了。
長孫棲策馬在林間奔騰,看著滿樹的葉,心極好。
“蕭延津,快夸我。”
蕭延津信守承諾教長孫棲騎。
如今長孫棲已經能移靶,甚至能擊中移靶了。
“很有天賦。”蕭延津笑了一下。
他是背著沈清洲來的,若是讓他知道了,難免又要警告他遠離長孫家的人了。
有些出神的看著一勁裝的長孫棲,蕭延津陷深思。
他明知道……長孫棲是自己絕對不能的存在,可偏偏……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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