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兒,痛得厲害,就哭出來!娘不會笑話你的!”瑟瑟抱著江澈,施展輕功,飛速躍向了二樓,快步進了室。
“我是男子漢,我不怕痛。”江澈扯開角,出一抹笑容。他知道,其實他痛時,娘比他更痛,所以,他不會哭。
瑟瑟何嘗不知澈兒的心思,看著他忍著病痛的折磨,的心,就好似貓抓般難。讓澈兒躺在懷中,將手掌放到他后背,向他輸送力,希澈兒能好一些。
床榻上,瑟瑟抱著澈兒,一個忍著病痛的折磨,一個忍著心痛的折磨。半個時辰過后,疼痛漸消,澈兒躺在瑟瑟懷里,痛得累了,睡著了。
紫迷遞過來溫熱的巾,瑟瑟溫地將澈兒臉上的冷汗拭去。
凝視著懷里這張,剛剛發作了寒毒,全冰冷,臉蒼白,就連都沒有一。長長的睫低垂,纖如黑翎羽。只是,睫上,掛著一滴淚珠。清醒時,他沒哭,睡著了,終忍不住淌出了淚。
或許知曉自己的子狀況,澈兒比一般的孩子都要早。他懂事,他從不抱怨,從不哭泣,他每過一天,就要給們帶來許多歡笑。只是,老天何其不公。
瑟瑟指,過澈兒的眉眼,將他睫上的淚珠拭去。
當年,從崖上墜落之時,本已萬念俱灰,如若不是知曉腹中還有他,或許們母子早已碎骨了。因為他,才能在這世間活了下來,也因為他,帶著滿懷的母和歉疚。
未曾料到,孩子繼承了的脈,卻也繼承了上的瘴毒和寒癥。
瘴毒和寒癥在的上,本不足掛懷,可是,到了孩子上,因為是從胎里帶來的,竟并發了寒毒,是以很難除。四年了,也尋了不藥草,只是卻只能減緩發作時的疼痛,并不能除。以前,他都是一月發作一次,而現在,澈兒發作得越來越頻繁了。再不治,真害怕失去澈兒。
馬躍說,他通過探子打探,知悉歐丐從海外帶回來的藥草中,有一味是能除寒毒的。所以,才去搶奪歐府的商船,卻不想回來時被抓,藥草也再次被歐府收回。起,替澈兒將錦被蓋好,匆匆走了出去。
“紫迷,青梅,準備一下,明日一早,我們去緋城。”瑟瑟淡淡地吩咐道。
“小姐,現在去緋城,是不是很危險?還有,我們帶上小公子一塊兒去嗎?”紫迷問道。
瑟瑟頷首,雖然危險,但是,為了治好澈兒的寒毒,不能不去。而且,這一次不知在緋城待多久,若是留澈兒在島上,是絕不會放心的。寒毒發作時,若不在邊,澈兒有個意外,何以堪。
蘭坊是緋城近幾年崛起的青樓,名冠京師,里面的子都是以蘭的品種為名。當紅的子有雨蝶、白蘭、素芷。
蘭坊與胭脂樓等其他院不同,子不賣,但是,卻個個才藝極佳。當年素芷一曲《清商》冠絕天下,雨蝶一舞魅眾生,使蘭坊為文人客、江湖俠士神往之地。
蘭,清,韻清。來到蘭坊,令人氣清、神清。王孫公子,文人客,去慣了胭脂樓那樣令人醉生夢死的青樓,對于蘭坊,極是眷。不過,無人知曉,蘭坊其實是東海海盜的報點。
暮降臨,天地間頓時暗淡下來,白玉似的月華漸漸升至半空中,為夜籠上了一層清冷而朦朧的霧氣。
清蘭閣,蘭坊的最高,鏤空的朱紅窗子打開一道隙,江瑟瑟憑欄而,底下一景一盡收眼底。
“今晚倒是熱鬧啊。”江瑟瑟一襲男裝,倚在窗邊,眺著樓下的人流,似笑非笑地搖著折扇。
素芷淺淺笑了笑,生得極,朱不點自紅,勝如初雪,是一個純似幽蘭、勝牡丹的子。“主子,你派我打探的消息,素芷已經打探清楚了。歐丐的藥草一到緋城,便全部高價出售了,賣到了城里的各家藥坊,那里面本就沒有主子所說的醫治寒毒的藥草。”
瑟瑟心中一沉,莫非馬躍的消息有誤?
“主子,我聽說璿王府有一個孩子,也得了寒癥,據說也是胎里帶的。不過,素芷沒打探到璿王是否有從歐丐那里購買藥草。”素芷道。
瑟瑟心頭一,四年來,刻意回避著夜無煙的消息,卻不知,原來,他府里還有個孩子,應該就是他和伊冷雪的那個孩子吧!
夜無煙!
咬牙切齒地在心中吐出這個名字。
當生下澈兒,那小小的人兒,黑藍的,帶著毒的孩子,哭聲是那樣的細微,那一刻,咬牙吐出的便是這個人的名字。
當澈兒一天一天毒發,抱著他,一顆心揪痛,咬牙吐出的還是這個人的名字。
這個如魔咒一般的名字。
這個曾經令,令恨,而如今,只是讓悵然的名字。
“璿王府中那個中寒毒的孩子,是誰的孩子?”瑟瑟沉下心,定定問道。
“是璿王府一個人的孩子。那人份很特殊,據說曾經是璿王的侍妾,是璿王在邊關娶的。四年前,璿王遣散了府所有姬妾,獨留下。璿王沒有子嗣,素芷認為,應當是看在孩子的面上,才留的吧。”
瑟瑟冷冷笑了笑,原來伊冷雪那個孩子也有寒毒,那麼,夜無煙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素芷沒有查到璿王府買藥,那是因為本就不用買,歐丐只需暗中送過去即可。
如今,只有他的府里有藥草,這可如何是好?
“璿王此刻可在緋城?”瑟瑟低聲問道。
“在東海慘敗而歸后,他便一直在緋城的府里養傷。我們打探到后天他府中有一場宴會,宴請的是太子和逸王。”
瑟瑟點了點頭,既然夜無煙和伊冷雪都還在緋城,那就好辦了。解寒毒的藥應該也在璿王府。
今夜,要夜探璿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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