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梨院。
月璃斜躺在榻上,想著剛剛張媽媽說的話,角微勾。
務必要穿……夫人親自挑選……
若是前世的月璃,可能會激涕零,但是如今,不會。
清楚的知道蕭氏本對不屑一顧,無事獻殷勤,非即盜。
很明顯這是別人讓做的。能使喚得蕭氏的人,非丞相府莫屬。
而丞相府,蕭妍一直記掛著這條命,稍微一想就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只是,不知道蕭妍這一回是想整什麼幺蛾子呢?
月璃手持團扇,輕搖了兩下,雖說了秋,天氣漸涼,偶爾還是有些燥熱。
“嘩”的一聲,青崖打了珠簾進來,“送出去了。”
“嗯。”
“張媽媽直接出了府,沒有回芳齡院。”
月璃搖了一下團扇,這張媽媽可是個大財迷,卻有賊心沒賊膽,如今,給了極好的理由,不收才怪。
以前也不是沒有人對示好,那都是些想到跟前伺候,要些臉面的丫頭,能有什麼好東西,看不上,也犯不著。
但是這一回,只是一個打賞,明面上說出去是主人家大方,沒有什麼收不得的,但是往后,有什麼事要用到,可就容易多了。
貪污腐敗這種事,要麼不開口,只要開了這個口子,那麼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到最后,決堤。
月璃心不錯,指了指蕭氏送過來的裳,“拿出來看看。”
青崖依言捧出了裳,打開,一時間,室華流轉。
湖藍的刻泥金銀如意云紋緞裳,一匹漂染漸淡,料子是極好的銀水,不顯眼,卻奢華,寶閣的手藝,一針一線皆是致無比。
看來,為了讓穿這一件子,可是煞費苦心。連的穿好都顧及到了,一點都不招搖,但是細節卻盡善盡。
平心而論,這件裳,從款式到做工,從布料到,都是月璃喜歡的,可謂是稱心如意。
看來,這一回鴻門宴,蕭妍是挖了個大坑等著了。
青崖把裳放下,又把頭面拿過來。
一打開蓋子,珠寶氣,滿室生輝。和那條裳同一調,上好的藍寶石,比裳淺一些,不會太俗艷,也不打眼。
一整套配起來,相得益彰,堪稱完。
這一回,蕭氏可是下了本,這套東西,價值不菲,看來,丞相府許給的東西可不小。
月璃輕搖著扇,心里一波也無,“仔細瞧瞧,里頭有什麼東西。”
青崖點頭,仔細查看起來。
不一會,就看出了貓膩。
“發釵是中空的,被灌了特制的三枝九葉花,對男子有催奇效。上的用香熏過,不過被用特制的手法鎖住了,里面有羊角花的氣息,這種羊角花會溶解在迷迭香里,若全部溶解消失,香就會散發出來。”
月璃點了點頭,輕攏過額角的發,宅中長大的人,能想出的害人的法子,無外乎就這幾種。
其中尤其以毀壞子名聲為最。
經過青崖一說,月璃幾乎可以腦補出來蕭妍究竟要做什麼。
略想了想,讓青崖附耳過來,如此這般地囑咐完,青崖點頭,便捧著東西下去了。
月璃回過,看著空闊的屋頂,有些倦怠這些事。一時又分辨不出這是自己,還是那一位的緒。
正當月璃想得神,窗外迎面一陣風吹來,側過頭,就看見一張戴著金面的臉,越來越近。
“你怎麼來了?”月璃沒有,有些意外。
月璃的聲音帶著些未散去的懶散,顯得漫不經心。
人臥榻,三千青垂瀉而下,明眸皓齒,神倦怠,手持團扇輕搖風,自有一慵懶之意,看起來很是賞心悅目。
玉陌一來就看到這副景象,心頭微。
他在對面坐下來,“你不去看我,那就只有我來見你了。”
說完,順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
月璃想阻止都來不及,索別開了眼。
“我寫的信你收到了嗎?”
“嗯,收到了。”
“那……”
“不可以不同意你別想。”玉陌立馬表明自己的態度。
天知道當初,他接到說要解除婚約的信時,心的不安,是那樣的強烈,如今惹了他卻想跑,門都沒有。
月璃無奈地嘆息一聲,“我只是不想你因為我而丟了命。”
“人總是要死的,怕不怕都會死,況且,我有自保能力,你那日不是瞧見了,我很厲害的。”
月璃看著玉陌,總覺他有些和從前不同,明明還是那種淡淡的語氣,但是聽起來,為什麼覺有點撒的意味。
和他臉上的金面,有些違和,某一刻又覺得無比和諧。
正想著,只見玉陌在一旁的搖椅上躺下來,看向:
“你不能這樣,我的命由我說了算,但是你不可以說話不算話,你說了要嫁給我的,小月月。”
月璃無比確認,這丫的在撒。
想到曾經那個生人勿近,只活在大家口中的孟大公子,再看看這會的模樣,月璃“噗嗤”笑出了聲。
玉陌側頭看去,月璃微低著頭,白的團扇半遮住臉,出一雙眼睛,長長的睫翼蓋住眼簾,抬眼看過來,眼波流轉,顧盼生輝。
“我不想你因為我到傷害。”月璃回過神,又說道。
“反正已經傷害了,再多幾次也無所謂。”
“你和他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他是商人我也是商人,我比他有錢。”
“他……”
月璃想到什麼猛的坐起來,看向玉陌,十分詫異,“你知道?”
“知道什麼?”玉陌玩味一笑。
“知道那一日手的是誰。”
玉陌點點頭,看向月璃,“嗯,我有錢,想知道什麼都可以。”
慢條斯理的語氣,卻讓人信服。仿佛他真的想知道什麼都可以。
月璃突然發現,玉陌比知道的,要厲害得多。
“那……”月璃頓住,不敢再問。
“阿璃,我想讓你知道,我不是什麼都不會,我有能力可以自保同時也保護你,所以,以后不要再說那種話,說了我也不會認。”
月璃看過去,他堅定的眼神灼熱,下意識地回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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