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苑。

　姜敬亭把自己所有的好吃的，都拿了出來。

　綿綿也不客氣，吃得津津有味。

　看見影一過來，玉陌走了出去，“如何？”

　“那人什麼也不肯說。”

　玉陌皺眉，如此看來，那兩人確實不是什麼好人了。

　“你去府衙問問，有沒有人家丟了兒的。”

　說著往里頭看了一眼，“大約三歲多的樣子。”

　“潯是小城，知縣可能不認得宮中的令牌。”

　“無妨，就以普通老百姓的份去問問便好。”

　他們這一趟出門，扮的就是商人。

　“是。”

　等影一離開，玉陌進了屋，看著兩個小孩你一言我一語的，姜敬亭開心的樣子，心里很是。

　姜敬亭一直關在宮里，本沒有同齡人和他一起玩耍說話，雖然有個差不多年紀的小凳子，但是主仆畢竟不同，小凳子讓著他。

　但是現在不一樣，在小姑娘眼里，沒有尊卑之分，他們是一樣的。

　看姜敬亭的神態就知道，他對這個新朋友多喜歡。

　自己的兒子，自己最清楚。

　玉陌甚至在心里琢磨著，若是這小姑娘的家人同意，要不要把帶進宮里去，這樣的話，姜敬亭也好有個伴。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好，畢竟是小姑娘，如今可以在一玩，再大些就得避嫌了，到時候更麻煩。

　再說了，等了宮，可和在外頭不一樣，禮儀規矩一樣都不能，到時候，不過是又多了一個小凳子而已，何必。

　玉陌想通后，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

　“綿綿。”

　“嗯。”

　玉陌看著小姑娘天真無邪的模樣，放緩了聲音，“你家住在哪里，叔叔送你回家好不好？”

　他兒子小，不懂事，把他送了人就算了，可他不能厚著臉皮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

　但是，正經不過一秒，還不等綿綿答話，姜敬亭便站出來糾正，“不是叔叔，是爹爹。”

　說著，轉過頭看著綿綿，笑咪咪地，“綿綿，對吧。”

　綿綿想了想，點點頭，看著玉陌，“爹爹。”

　這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

　玉陌額，蹲下來，“那個，綿綿啊，不可以隨便人家爹爹的，不然，你自己的爹爹會難過的。”

　綿綿低下頭，帶著哭腔，“我沒有爹爹。”

　玉陌和姜敬亭對視一眼，放緩聲音，“你爹爹呢？”

　“不知道。”

　說完，眼淚啪嗒啪嗒就往下掉，看得人無比心疼。

　“綿綿乖啊，不哭。”

　“哇……”玉陌越溫，綿綿越覺得委屈，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心里難。

　玉陌傻眼了，看向自家兒子，眼神詢問：怎麼辦？

　姜敬亭都快急哭了，“爹，你快安呀。”

　玉陌皺眉，怎麼安，他不會啊，也沒有這種經驗，姜敬亭也沒這麼哭過，不過他小時候哭，抱一抱就好了。

　玉陌開手，將綿綿抱在懷里，輕輕拍了拍，“綿綿乖，不哭啊。”

　不說還好，一說話，綿綿哭得更兇了。玉陌手足無措，想把放下，但是綿綿抱住他的脖子不撒手，沒辦法，玉陌將抱了起來，在屋子里走來走去，一邊走一邊哄，心中回想著姜敬亭小時候哭的時候，他就是這樣的。

　果然，沒過一會，綿綿的哭聲止住了，到小人兒趴在他的肩膀上，一一的，心里也莫名地覺得難。

　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小姑娘，都這麼遭人疼。

　綿綿雙手抱住玉陌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著這一刻：

　原來，這就是有爹爹的覺嗎。

　和爺爺抱，小舅舅抱，都不一樣，和娘親抱也不一樣。

　有爹爹真好。

　若說一開始在巷子里綿綿有演戲的分，現在是真的認真在想這個問題。

　現在幾乎可以確定，這些人對沒有惡意。

　至于眼前這個好看又溫的叔叔，為什麼會和爺爺打起來，不知道。

　很顯然，小舅舅也不知道。

　有爹爹真好。不對，綿綿想起聽到的某些傳言：誰家的爹爹因為賭錢輸了便賣了孩子，誰家的爹爹心不好便打孩子……

　那樣的爹爹，有還不如沒有，自己和娘親都遭罪。

　所以，不是有爹爹真好，而是有一個好爹爹才好。

　但是，自己的爹爹是什麼樣子的呢，綿綿沒見過，也不知道，若是那種不好的爹爹，可怎麼辦呢，他要是欺負娘親，賣了自己，可怎麼辦？

　如果是那樣的爹爹，還不如不要，還不如沒有。

　既如此，那自己找一個好爹爹應該沒關系吧。

　若是親爹不好，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娘親，都不能認，而自己找一個好的爹爹，也說得過去。

　若是親爹好，那他應該不會介意在他不在的時候，有一個別的好的爹爹對和娘親好的吧。

　畢竟，這個爹爹又帥氣又溫又有耐心，還打得過爺爺，還多一個小朋友一起玩。

　多好。

　世上簡直不會再有這麼合適又好，又喜歡的爹爹了。

　走過路過千萬不能錯過。

　綿綿在心里打著自己的小算盤，暗暗做了決定。

　玉陌覺到小人兒從肩膀上爬了起來，忙用帕子給了眼淚和鼻涕。

　綿綿心里更了，爺爺有時候都會嫌棄哭完一把鼻涕一把淚，但是這個溫細心的叔叔居然不會。

　嚶嚶嚶，好。

　玉陌很自然地把帕子又塞進懷里，這個作在姜敬亭小的時候，他習以為常，現在他只是把綿綿當了小時候的姜敬亭，也沒想那麼多。

　四目相對，綿綿看著玉陌，了氣，聽的玉陌又是一陣心疼。

　“你愿意做我的爹爹嗎？”

　玉陌一愣，這不是我同意就能的事兒啊。

　一旁的姜敬亭看不下去了，“愿意愿意，我爹爹愿意的，是把，爹爹？”

　玉陌看了一眼又把自己賣了一回的兒子，心中哭泣，點點頭，“嗯。綿綿若是愿意，以后也可以和敬亭一樣，朕……我爹爹。”

　小姑娘立馬轉悲為喜，吧唧在玉陌臉上親了一口，“哇，我有爹爹咯。”

　玉陌被這猛然一口，親得云里霧里。

　心中莫名的喜悅之徒然而生。

　有個閨，好像，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