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跑了，那小丫頭鬼著呢！”里面又傳出一句。

　“行，我回家看看，如果我妹妹到晚上還不回家，我就把你這里拆了。”宋玉橋轉帶著幾個弟弟回了家。

　張嬸子和孟巧蓮都回來了，正在鼓搗那兩個孩子，又是用涼水洗臉，又是拍打，就是不醒。

　“咋了？咋了？”徐大也被找了回來，一見兒這樣，當時也慌了。

　“月容和秋月不知怎麼跑到練歌房去了，還是玉嬰報的信，我們跑去把們救出來，就人事不醒的。”二哥上前解釋了一下況。

　“玉嬰報的信？玉嬰呢？”孟巧蓮剛了半天，突然發現玉嬰不在。

　“玉嬰沒回家，剛我們去練歌房問，說跑了。”宋玉橋實在沒臉跟娘解釋，又不得不說。

　二哥和三哥愧得頭都抬不起來了，眼淚撲楞楞往下掉。

　“什麼？跑？你們是打架了吧？打架時玉嬰也在？”孟巧蓮覺得天要塌了，頭一陣一陣的暈。

　小五機靈，忙取了降藥，喂到里，扶坐好。

　“娘放心，我再去，把人要出來！”宋玉橋看了一眼外面，天已經快要黑了，玉嬰聰明著呢，要是想回家，只怕早回來了，也許真出了意外。

　他的心像被擰了一把，如果妹妹出了意外……

　“走！”宋玉橋已經下了決心。他走出院子，是時候出擊了。

　那天傍晚，火燒云把西邊的天空染得紅一片。

　宿舍的人只見自家小子，騎上自行車，嘩啦啦往出沖，不知道這些半大小子要干什麼，心里都是的。

　宋玉橋一共帶去了十六個人，除了自家五兄弟外，還有九個或同學或朋友，都是鐵哥們。

　他們一字排開站在練歌房外，里面的老七也炸了。

　宋家兄弟打架從來不吃虧，這是十幾年練出來的默契。

　老七被打到跪地求饒，可是他真不出人來，打死他，他也不知道玉嬰在哪。

　過了多年，坊間還會有人學著當時老七的口氣說一段話，“玉嬰是誰呀？誰TM是玉嬰？祖快現，我供著你還不行嘛！”

　這場惡斗，是在警笛聲中結束的。

　玉嬰回到家時，只見孟巧蓮站在胡同口，灰白的頭發被寒風吹得蓬蓬的。

　“娘！”玉嬰撲過去。孟巧蓮一把摟住。

　“我哥呢？”玉嬰第二句問道。

　孟巧蓮的抖半天，沒說出來。

　十六個孩子都被抓走了。

　這十六個孩子是第二天被各家長接回來的。

　雖然是斗毆，可是老七非法經營，又有月容和秋月的事，宋玉橋他們是事出有因，所以就讓家長帶回家教育了。

　老七吃了一次啞虧，當然不能罷手，找人把事捅到學校。

　為首的五個孩子，都被學校開除了。

　這倒霉的五兄弟是宋家的老大老二老三，計春風，還有一個玉嬰最不愿意看到的人，嚴偉。

　是不想跟嚴家搭上一關系，更別說欠這麼大人了。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聽說兒子被學校開除了，剛從病床上爬起來的盧旺香暴跳如雷。

　隔著墻都能聽得到在破口大罵：“你媽被那瘋婆子打豬頭，也沒見你出個頭！他跟你什麼關系？你幫他去打架？現在連學都不能上了，你沒工作讓老宋家養著吧！”

　這次難得的是，嚴有實跟盧旺香站了一條戰線，他只對嚴偉說了一個字，“滾！”

　對于這件事，宋家張家和計家的態度也很統一。

　他們在計家開的會。

　計大年坐在炕沿上，徐大站在他的邊。宋老蔫兒和孟巧蓮坐在沙發上，張嬸子和王楠倆口子坐在電鍍椅上。

　孩子們站在地上，規規矩矩的。

　玉嬰站在最后，也腆著小肚子，雙手垂在邊，站得比直，被林珊珊一把扯過去，抱在懷里。

　屋子里滿滿的。

　“秋月，你怎麼會去練歌房！我平時怎麼教你的？”計大年先對計秋月發難。

　“爸，我錯了。是嚴秀秀說有人借了的錢，要去取。讓我們就進去等一下……”

　“對，就是說的，說取了馬上就走，外面冷，進屋等。”月容作證。

　玉嬰還真沒委屈嚴秀秀，是始作俑者。雖然當天一直沒有看到嚴秀秀的影子，看樣子把人騙進去就跑了。

　“秀秀這孩子，原來看著也不錯，怎麼心腸這麼壞！”張嬸子對兒偏，先咬牙切齒說嚴秀秀的不是。

　“先別說誰對誰錯，你們要是不長記，以后吃虧的日子在后面呢！孩子是吃得起虧的嗎？”計大年越說越氣，把炕沿拍得啪啪響。

　“你爸說得對，孩子吃不起虧，不能有下一次了！”徐大幫著說了一句。

　秋月和月容抹著淚，點了點頭。

　“春風！”計大年轉向計春風。

　計春風一哆嗦，向前一步。

　“你是最老實的孩子，從小到大沒打過架，這次，干得好。”

　孩子們都呆呆聽著，等到最后一句，嚇了一跳，以為計大年說的是反話，再抬頭，看他滿臉的嚴肅，又不像，不由得面面相覷。

　“你看宋家孩子能為你妹妹拼命，你就得拿出哥哥的樣，這次雖然學校把你開除了，爸不怪你，下次有事，你還要上。”計大年這話說得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徐大眼淚在眼圈轉，本來還想著計大年要打兒子時，怎麼幫著攔一下，見他這麼說，抖，只說了一句，“行，你今天真爺們，你說的都對，以后我聽你的。”

　“宋大哥，這次的事，是我兒連累你們了。”計大年轉向宋老蔫兒。

　徐大嘆口氣。

　這下宋家才是元氣大傷，一下子三個兒子被學校開除了，這工作就了問題，尤其是其中還有一個是自己的未來婿。

　可是事出有因，秋月的名節比什麼都重要，這也不能怪到孩子上。

　“兄弟，別這麼說，咱們也是實在親戚了，說這話就見外了。我兒子沒有慫蛋，書不能讀了，也不死，放心吧。”宋老蔫兒這話說得也仗義。

　屋子里的人都抹起眼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