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唐先生要辦出院，玉嬰早早就趕過去。病房已經收拾好幾個行李包，唐先生還是躺在病床上，一不。

　保姆劉阿姨還在收拾，韓冰卻不在。

　玉嬰剛要問，門一開，韓冰走進來。

　玉嬰一怔，韓冰這是又一次胎換骨了嗎？

　那頭烏黑亮麗引以為傲的長發不見了，剪了一個短到幾近板寸的發型。原來的面頰上還有些若若現的疤，有頭發遮看得不明顯，現在突然把整張臉全曝出來，就很突兀。

　可是毫不在意，坦地迎接著別人略帶詫異的目。的眼神安詳又平靜，一點也不像剛經過一系列打擊的人。

　“冰姐。”玉嬰是知道底的，發自心的心疼，上前一步，被韓冰抓住的手。

　“玉嬰來得正好，幫我搬家。”又笑了笑，“頭發是因為想要好打理，冬天洗頭也不方便，太長了麻煩。”

　“都收拾好了，就等車來。”劉阿姨直起腰。

　“把劉阿姨累壞了。”韓冰笑道。

　“哪呀，你這一晚上不好好睡覺才辛苦。”劉阿姨說著，見韓冰使眼，只好閉去一邊。

　玉嬰知道韓冰是顧及自尊，不想說太多，就沒有深問。了解韓冰的格，現在已經快到的極限了，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萬事不求人，現在為了唐先生，已經放下底線，所以不要再的好。

　這時宋玉橋和小四開著車過來，都是來搬東西的。

　“唐先生坐救護車嗎？”玉嬰聽樓下沒靜。忍不住問一句。

　“是啊，聯系好了，讓他們先把行李拉走吧，我們等等，可能救護車有事忙。”韓冰抬手腕看了一眼表。

　玉嬰心底又是一陣刺痛，的手腕細得只有一小把兒，唐先生出事到現在，真是可著的一點點熬過來的。

　兩個人坐到唐先生的病床邊，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起來。

　因為唐先生從醫院出去回家還有一段路，所以給他換上厚服保暖，躺在那里倒像隨時起要走一樣，玉嬰不敢多看，看一眼淚水就要掉下來。

　“我聽說小寶在學針灸？”玉嬰問道。

　“跟他大師兄在學。先生還好的時候，說小寶太小，手勁不夠，先不要學針，所以就啟個蒙沒多教，現在是他自己要學的。”韓冰的目一直在唐先生的上，一刻都不肯離開。

　“他大師兄？”玉嬰又問。

　“之前跟先生學了一段。先生那脾氣你知道的，嫌人家笨，學了幾年又給攆回家，只說是不了材。現在小寶想找人教，又想到他，還好他家人也通理，一口應下來。這不惠寶每天開車接送小寶過去，比上班還累。”

　“這趕是好事兒。”玉嬰聽了，心里也是敞亮一些，雖然小寶還小，什麼都是未知數，可總歸是向前走了。

　“可不是嘛，小寶雖然小，瞧著可是說大人話呢，先生沒白疼他。”韓冰說著站起，拿巾過來給唐先生了額頭。

　唐先生穿得多，一直不出門，捂出汗了。

　玉嬰坐不住了，起下樓。

　救護車一般是從后院出的，那邊很冷清，可是今天不一樣了，了好多人，車庫那邊好像在爭吵。

　玉嬰忙過去，兩個穿白大褂的大夫正跟救護車司機吵架。

　“這是你的工作，你說不拉就不拉？”一個大夫氣得滿腦門是汗，摘下帽子著。

　“哎，我就不拉，能怎麼樣吧？我今天不想。”救護車司機還上號了。

　“你不拉把車鑰匙給我，我拉行吧？”另一個年輕些的醫生說，“我有開大客車的駕駛證，我來！”

　“對，讓他開！唐先生在樓上等著呢，快點給送回家啊！”說話的是看熱鬧的。

　這院子里看熱鬧的除了本院的患者和陪護，就是每天過來看唐先生一眼的他的患者。

　這些人都念著唐先生的恩，雖然知道他一時醒不了，還是每天都過來打年轉兒。

　今天聽說唐先生要出院，都開心的，在一般人的眼中，能出院就是好事。

　可是沒想到救護車司機不肯出車，這就鬧起來。

　“憑什麼呀？我就不掏鑰匙，有招兒你們想去！”救護車司機就是個滾刀，不吃。

　“憑什麼？你做的這份工作，賺的是工資，為什麼不干活！”大夫要氣跳起來了。

　“今天的工資不要了，唉，扣吧。”

　“你……”年輕的大夫氣得要手，被年長的拉住了。

　“小劉，克制！”

　“別呀，別克制，往這兒削，削完了你們賠錢就行。”救護車司機得意洋洋地說。

　“別聽他滿跑火車了，不就是車鑰匙嗎，車上肯定有備用的，把車門玻璃砸了，上車找！”有個年輕的小伙子沖過來。

　“對！砸了玻璃。”年輕大夫也是方剛，急了。

　小伙子搶先拿了一塊磚頭，撲向救護車，他剛上踏步板，就聽司機在后面怪氣地說話了。

　“哎呀，這個車可是進口的，聽說換塊玻璃，要去外國，得好幾個月。你們見過救搞車沒玻璃在路上跑的？那這車可是要廢幾個月了，這麼大個醫院，救護車都派不出去，要是出了人命……”

　小伙子的胳膊垂下來，這話說得沒病，他也怕。

　萬一這救護車真出問題，一是他賠不起，二是真出了人命，誰得了這遣責啊。

　“看，讓你們砸又不砸，那我可睡覺了，出去！”救護車司機在攆人了。

　“等一下，你不肯拉唐先生，總要有個合理的原因吧。說吧，唐先生怎麼你了？是有私人恩怨，還是錢給得不夠？”韓冰從人群中走出來。

　見是來了，大家自讓出一條路，都是滿臉的景仰，像看著神，一點也沒覺得臉上的疤丑陋，反道像帶了一層環。

　“我認識你，不就是那個過氣小明星嗎？你看你都這德了，他不是還把你命救回來？那當年為什麼不救我媽？”救護車司機說到這里，聲音容易哽咽一下，看來真是傷到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