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點都不想到醫院里去見杜大,我生怕當著杜大的面,我的謊言被穿,然后這事又節外生枝。我方才編出這些話,本來也是為了盡快而已。可如果這些話被證實了是假的,就算我接下來再說真話,可信度也一定會大打折扣,好不容易在心里贏得的一點好度和的行俠仗義之心都會被直接抹殺。
可是現在我完全找不到理由離開,而且,這風風火火的狀態,也完全不給我任何辯解的機會。
我被拉著走出酒店,外頭停著好幾輛車子,還有一張藍的老式東風牌大汽車,估計剛才那一大群廣場舞部隊就是用這個大汽車給拉過來的。
還好賀士沒有直接拉著我上那輛大汽車,而是上了旁邊的一輛半舊的吉普牧馬人。自己坐上駕駛位,然后轟的一下發了,作比較猛,車子飛快地躥了出去。
這車子外觀比較霸氣,一點都不像式車子,而且也完全不符合杜大這種暴發戶的家。我坐穩了,深吸了兩口氣平復了呼吸,這才忍不住問道:“賀大姐,這車子,是你的座駕?”
的回答毫不含糊:“是我的!早先我家那死鬼開的,后來他有錢了換好車,我就喜歡這個,就給我開了!”
和這個人的格還符合。
醫院并不遠,賀士開車的風格也比較猛,車速很快,沒多大一會兒就到了一家私人醫院門口。風風火火地停了車,然后帶著我就噔噔噔往樓上跑,連等電梯的耐心都沒有。
病房在四樓,我跑得呼哧呼哧的,這才終于到了杜大住的豪華病房門口。我遲疑著不敢進去,賀士也不管醫院的墻上了一排好大的“靜”字,砰的一聲推開門,然后不由分說地把我推了進去。
病房里的裝飾裝潢都很華麗,連鋁合金的窗戶框子都鍍上了一層金,花紋做仿歐式宮廷的樣式,總之非常符合杜大這個土豪的份和氣質。病床也是歐式宮廷風格的大床,頭上包著紗布的杜大正在床上躺著,閉著眼睛,在休息。
旁邊的沙發上坐著一個年輕看護,看見我們進來了,連忙站了起來,雙手疊,規規矩矩地放在小腹上,低著頭,完全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
然而賀士并不買賬,瞪了一眼,問道:“怎麼又換你來看護了,這里的男護士呢,年紀大點的呢,都上哪兒去了?”
小看護大概是早就領教過這位賀士的風格,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小聲說道:“先前杜老板進來的時候,把幾個男看護都給攆出去了,不許進來……”
看賀士馬上又要發怒,小看護一臉糾結,但最后還是不得不解釋道:“杜老板傷到了……傷到了那個部位,所以老板娘可以先放心……哦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可以先不用擔心這方面……”
小看護急得腦門都快冒出汗珠子來了,結結的半天都說不明白話。好在賀士總算是聽明白的意思了,沒再計較,注意力轉移到病床上的杜大上去。
杜大這時候聽見屋里的說話聲,然后悠悠地睜開眼睛。他腦袋上包著厚厚的紗布,還有點浮腫,本來就胖的臉這麼一看顯得更大了,像個豬頭。
一睜眼看見自己老婆來了,本來臉上也沒什麼表的。但下一秒他就看見了跟在他老婆后的我,這一張胖臉頓時了,又用力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確認自己是否看錯了。
當眨了幾下眼睛以后依然確定站在面前的就是我,杜大不淡定了,瞪了他老婆一眼,“你怎麼把給帶來了?”
話音剛落,只聽得“嗷嗚”一聲,賀士就跟瞬間開啟了奧斯卡影后模式一樣,張就嚎啕大哭起來:“你個死鬼啊,我辛辛苦苦這麼多年,跟你說過多次鬧過多次,到頭來你還是盯著那些小狐貍不放,啊,你可把我這張老臉往哪擱啊!”
杜大愣了一會兒,然后便想明白自家老婆為啥這樣反應了,有點無奈,深吸了一口氣,解釋道:“這……這不是,不是,老婆啊,你聽我解釋,……”
估計這事解釋起來也復雜的,還得牽扯出一個馮玫,杜大一時也沒辦法解釋,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一句有用的話來。于是賀士越發的委屈了,繼續扯開嗓子,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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