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佑的這幅樣子，是尤應蕊不曾見到過的。

心裏暗自冷笑，笑傅染的不知珍惜，明佑兩年間對的行為真可謂盛寵，但他對幾時有過這樣的姿態？

他們之間，可以說是最親昵的，但中間隔了層薄薄的紗，儘管能朦朧地看到對方的影子，卻始終難以逾越。

男人的聲音傳來，「是你下還是我下？」

傅染抿，執起棋子要落，明佑還是看不過去，手從手裏接過棋子，爾後堅決落定下去。

尤應蕊步子僵，腳踝機械地走過去，「爸，我先回去了。」

「怎麼不多坐會？」

「不了，」尤應蕊勉強扯起抹笑，「等過完除夕我再來。」

目向傅染，「小染，三……再見。」

傅染抬頭，「再見。」

范嫻手裏提著個食盒，「蕊蕊，這是陳媽新做的點心你帶回去嘗嘗，對了，你住在哪？」

尤應蕊視線從明佑臉上別開，「我跟我爸媽住在一起，反正在家也待不了多久的。」

尤應蕊離開后，明佑又陪著傅頌庭坐了個把小時。m.

傅染眼見時間不早，手推明佑手肘，「你該回去了。」

傅頌庭也未再挽留，畢竟陪他坐了半天實屬不易。

傅染在玄關換好鞋子送明佑出去，范嫻也給了個食盒。

傅染拎著往外走，明佑的車停在大門口，把東西塞進副駕駛座，「路上當心。」

「我來了你家拜年，你改天是不是也要去我家裏？」

一想到李韻苓，傅染挨過掌的半邊臉火辣辣泛疼，他以為這是什麼，見家長嗎？還要雙方都不落下。

「我不去。」

明佑倚著車窗，「我讓你去中景濠庭，我媽不住在那。」

「快過年了，這幾天都忙著置辦年貨，」外面天冷，傅染出來時忘記把外套給穿上，跺了跺腳驅除些寒氣，「你快回去吧。」

明佑坐進車，傅染眼見他發這才一溜煙往屋跑去。

車子如閃電般飛出去，經過一個路口后，明佑眼睛過後視鏡看到輛白的奧迪車跟在後面。

他放慢車速看清楚車牌號，明佑手指在方向盤輕敲兩下，把車開進一個公園。

白奧迪車穩穩停在他車邊，尤應蕊放下車窗，過同樣打開的空間向明佑。

「佑。」

他俊臉別過去，由於臨近過年再加上天冷又是夜晚的原因，公園幾乎見不到人。

明佑眉目疏朗，只盯著不說話。

尤應蕊暗自鎮定，強歡笑道，「過年的這段日子我都不會找你，但你的生日能不能陪我，去年，也是我跟你一道過的。」

明佑聽到去年二字，原本舒展的眉頭越擰越，似乎回憶到了什麼，只覺心臟一陣陣的搐，疼，「到時候看吧。」

尤應蕊未再堅持，在他面前從不死纏爛打，該給的他都會有分寸。

「佑。」低聲音喚了句。

兩人坐在駕駛座誰都沒有下車，明佑目瞥過范嫻給的食盒，「不早了，快回家休息吧。」

他準備倒車，「新年禮我會讓店裏直接送到你家裏，有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

尤應蕊維持住角的笑，「你送的我都喜歡。」

「好。」明佑倒車，尤應蕊看到後視鏡他的車子一點點消失在視眼中。

翌日，傅染提著禮去尤家。

坐著電梯來到尤家所在的樓層，沈素芬聽到門鈴后，打開門，「是小染。」

急忙找出拖鞋讓傅染換上。

尤招福接過傅染提著的東西。

「媽，尤應蕊沒在家嗎？」

「噢，蕊蕊跟朋友出去玩了。」

傅染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來，沈素芬給倒杯水，穿的正是昨天傅染在品店給挑選的服。

傅染環顧四側，尤招福和沈素芬相繼坐到傅染對面。

目掃過飲水機旁，看到一個玻璃杯碎在角落，沈素芬面不好，神恍惚的樣子。

「媽，你沒事吧？」

沈素芬一驚回過神，左手邊的尤招福朝剜了眼，「你媽可能昨晚沒睡好。」

傅染把水杯放在茶幾上，「我看樓底下不人在跳廣場舞，還有運館，你們沒事可以去打打羽球。」

沈素芬笑得不自然，「那些哪是我們能學的，你爸天出去打麻將，我也就看看電視打發時間。」

起先想找些手工活，但尤應蕊不讓。

說住著這麼高檔的小區，一個月做的錢連業費都不夠，沈素芬索也就斷了這個打算。

尤招福用手肘撞向旁邊的妻子，以眼示意開口，沈素芬猶豫不決，著傅染買來的東西，心裏越發不是滋味。

傅染見吞吞吐吐，「媽，有事嗎？」

沈素芬咬著牙齒不說話。

「小染，」尤招福目掃過那個摔碎的玻璃杯，他眼裏出複雜，但還是開了口，「其實二十幾年前你和蕊蕊被調換的事，你前未婚夫的父親也知道。」

傅染面容平靜，「我知道。」

他們心想，肯定是范嫻告訴的傅染。

沈素芬臉上的猶豫和掙扎顯無意，見尤招福似乎還有要往下說的意思，忙用手拽住他的手臂，「別說了，你住吧，積點德！」

尤招福揮手將沈素芬推開，「小染有知道的權利。」

避開沈素芬含淚的目，傅染只覺周遭氣氛幾近凝滯，下意識產生出濃烈的排斥。

「其實，並不是我們被他無意撞見，而是明雲峰花了錢，是他指使我們將你調換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