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嶸!
許容的一聲凄厲瞬間撕破山谷間原有的寂靜,小步衝到被撞毀的護欄前,下方什麼都看不見,許容魂不守舍對著山谷喊,「明嶸!」
李韻苓率先來到側,傅染和明佑也趕大步向前。
砰!
山谷底下傳來一陣巨響,接著,炸出來的火源將周邊的雜草樹木頃刻間點燃。
「不!」
火勢呈燎原之姿,熊熊燃起的苗子傾吐了人的視線,許容急火攻心,眼前一陣暈眩襲來,猛地向前栽。
幸虧邊的李韻苓適時拉住,這才將帶回安全區。
明佑讓人過來將許容抱到車上,「媽,您趕跟一起回去,我和傅染在這守會。」
儘管知道沒有可能,但再渺茫也總比直接放棄來得好。
傅染倚在明佑跟前,方才的一幕至今還令人心有餘悸,在場的大部分人下去搜救,明佑表嚴肅盯著山底下冒出來的紅。
半晌后,他折往回走。
「佑。」
「你待在這,我去找找看。」
「不,我跟你一起去。」
明佑沒有再執意,他拉起傅染的手順著山路而下,這兒有便道,是爬山好者為逃避門票而自行踩出來的一條路。
傅染跟在他後,兩人穿過荊棘,後頭跟著的人打著手電筒,斜出來的枝椏猶如一雙雙張牙舞爪的手。
時不時會勾到服,劃到出來的皮,走了也不知道多久,才來到谷底。
明嶸的那輛車還在燃燒,火勢纏繞住旁邊的樹木,燒到最頭頂的地方,所幸風不大,慢慢也在呈現偃旗息鼓之勢。
明佑站在原地環顧向四周,不人圍在車邊,並不能看到裏頭的景,但兩邊的車門都敞開著。
車頭因重力而嚴重變形,整輛車是倒栽而落的,後車座方向能看到一半掛在車門外的人形。
明佑目掠過,手捂住傅染的雙眼。
轉過,兩手抱住明佑。
「三,還要繼續嗎?」
傅染聽到男人堅毅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繼續。」
短短的兩字,卻異常冷冽和堅定。
後的男人將手裏的遠鏡給他,明佑拉著傅染站到旁邊,沒多久,有火警和搜救隊也加進來,傅染踩著高低不平的石塊跟明佑向前走,他拿著遠鏡調試好焦距后一點點搜索。
傅染安靜地跟在旁邊,也沒有說過一句讓他放棄以及不可能的話。
腳底下被藤蔓絆住,傅染不小心往前栽,明佑攬住的上半,「坐會吧。」
撿了個還算乾淨的地方,谷底霧氣重,明佑下外套搭向傅染肩膀。
著扭傷的腳踝,目盯向正被撲滅的火源。
傅染側過頭去看著明佑的側臉,他視線膠著在某,試著喚了聲,「佑?」
男人回神,卻沒有看向傅染,「其實歸究底,所有的事都跟我有關。」
傅染手挽住他的胳膊,將腦袋靠向明佑肩頭。
「我爸為了讓我過得很好,不顧人意願將我和明錚對調,明錚從小背負私生子罵名到的侮辱我都能想像得到,傅染,二十幾年前同現在不一樣,現在我們也許能坦然接,頂多是面上無而已。」
「從他第一次踏進明家的那刻起,我媽就教過我,這是爸在外養的兒子,跟我雖然是親兄弟但卻也是仇人。還有明嶸,他說的沒錯,明錚再不濟,明錚再怎麼被虧待也還是明家的孩子,爸想保護他,想讓他進明家又要保全自己的面子,最好的方法是用明嶸來作掩護。」明佑腦袋挨過去,頭頂同傅染到一起。
「我從小是被捧在心尖的,自然也認為明家最好的都該是我的。有些事變得理所當然,甚至也包括霸佔別人的世和地位。」
「佑,」傅染打斷他的話,「你別這樣想,你們的路是被爸給打了,可站在不同的方向該往哪裏走卻是自己選擇的,就像二哥,他明明可以回頭,也可以選擇信任我們,但是他卻太偏激,他也許想到容容和孩子了,卻最終棄他們而去。他缺乏面對的勇氣,我只是想不通,一個人連死都不怕了,難道還怕活著嗎?」
明佑緘默,垂首盯著傅染,他將抱在懷裏。
滿腹鬱悶和焦躁也都隨之揮散,他忘了他跟前有個最好的例子,被打的人生,還有傅染。
可卻活得比所有人都好,鮮亮麗,二十年被調換的時,反而令磨堅韌且有稜有角的子。
明佑親了親發尖。
傅染覺得有些冷,雙手抱手臂,頭髮上沾了一層意。
「回去吧。」明佑將手裏的遠鏡放在邊。
傅染抬首,「再找找吧,說不定有奇跡。」
兩人一同向山頂,突然一陣聲音自遠傳來,「有人!」
明佑蹭地站起,拉著傅染大步朝另一側趕去。
搜救隊撥開濃茂盛的枝葉,指著半山腰的一棵松柏,明佑拿起遠鏡,傅染看到男人角抿,繼而慢慢舒展開。
他手垂至側,「可那樣的位子要怎麼救?」
隊長拿起對講機,開始部署安排,但半山腰的位子,連人都很難上去,更別說是還要帶個傷員下來。
「三,我已經安排隊里去調吊機過來,我去商量下,確定幾套方案,爭取在最短的時間救人。」
「好,麻煩你了,」明佑目瞅著半山腰,「就算是出直升機也要將他撈上來,不管是死是活。」
整個搶救花去將近6小時,因為坡度的關係再加上高度難以企及,當明嶸被送進醫院的時候天已經微微泛亮。
許容因刺激過度也住了院,李韻苓整夜未闔眼地陪在病床前,外頭時不時有急促的腳步聲經過,試著給傅染和明佑打電話,可始終信號不好。
李韻苓走到窗邊,過玻璃看向醫院大門口的路燈。
心裏酸難耐,抱雙肩忍住哭聲。
許容睡得很不安穩,噩夢連連,還會嚷著明嶸的名字,李韻苓眼淚不住往下掉,雖然是有偏心,也沒有對兩個兒子一視同仁,可明嶸在看來早就已經是自己的孩子。
「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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