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香之事固是能引起興趣，那宮選秀的事卻更是引人關注。此番到了錢府上的眷小姐們十里到有九個是奔著此事來的。當下便有另個年紀較大的夫人指著自己侄道：

　“二那是從在后宮里跑慣了的，您說安家妹妹這調香的手藝好，我們又有哪一個不信？只是說起這選秀，唉！我這不爭氣的侄卻也是在禮規司報了名字的！要不就請二給提點兩句？”

　當下那夫人旁便有一個年輕孩兒轉了出來，答答地給那錢再度請安行了個禮。

　這行禮請安的雖是某一家的小姐，余人卻都亦是豎起了耳朵。

　這選秀乃是事關自的大事，自是今日的重中之重，一時這場面之中卻是寂靜無聲，便是掉落一針也能清晰可聞。

　那錢卻是見慣了此等場面的，每當大選秀之時，便不得有人到這里問東問西，眼見眾人都靜了下來，卻是嬉笑了一聲道：

　“來了不是？來了不是？就知道你們今日定要問這選秀的事，這選秀卻是又有什麼可說的？不過是皇家大選一些家清白相貌出眾的子進宮，考察的便是德、言、容、功這四項外加九種教，這都是多年的老說辭了，你們又有哪一個不知……”

　這個話題既是開了頭，自也難以收住，當下便有那和錢平日里極稔的一個宦小姐道：

　“我的好姐姐，您就別再這里說套話賣關子了，誰不知道這一次的選秀是萬歲爺都說了要給年輕一輩指婚的？您和宮里面那幾位都是得不能再的關系，就給我們點兒風吧！”

　當今大梁的世宗皇帝年已老邁，對這之事自是興趣缺缺，此次的選秀倒有大半是為了年輕一代的皇親重臣子弟指婚之意。

　這話一說，眾無不齊聲稱是，一時間這錢府后花園的湖廳之中瞬間便從寂靜轉為了嘰喳之聲一片。

　錢架不住群雌粥粥，連忙說道：

　“算是怕了你們了，只是這選秀之事據說宮里面也還沒有最后決定下來，我也是道聽途說地知道了那麼一耳朵，要是說錯了些什麼，你們可不許怨我！”

　“這是自然，誰會辜負了二的好意，那豈不是吃了驢肝肺了！”

　眾人這般說著，好似要發誓一般，錢擺了擺手，卻是收起了那副嬉笑著聊天的樣子正道：

　“這一次選秀，據說要指的青年子弟當真不，首輔李大學士家的長孫李遙李文明不日便要參加科舉，以他的才學家世，便是不中個進士也難，若說狀元探花亦未嘗是不可能的事。聽說陛下已許了李大學士，那李文明若是能夠位列前三，便在發榜之日給他湊個雙喜臨門。慶嬪娘娘所生的皇子雖然自弱多病，但是這一次倒聽說求了恩典要選一家好親事來沖沖喜。還有那位皇上最喜歡的六皇孫，那可是皇后娘娘的嫡親孫兒……”

　這錢所知道的幕消息當真不，此刻每說一個名字出來，下面的一眾子便竊竊私語一番。

　有那聽了自己早就傾慕的青年才俊要被指婚的，當下是面泛紅心中便如小鹿撞般砰砰跳；也有那聽說某個素有惡的重臣子弟亦在其中，卻是心里念叨著自己千萬不要被指給此人；更有那和宮里有些瓜葛的，卻在琢磨著怎麼才能托路子找關系，求上一門富貴親事。

　那錢一口氣把況說完，又給幾個相關系好的答了些細節，卻見下面人人都有不同的神，當真是一千個花季子便有一千個心事模樣。不由得指著眾笑罵道：

　“一個一個的小妮子們都思了春，這事兒宮里還沒最后定下來要給哪家的后生指婚，你們卻是又在這里急著想男人作甚？罷了罷了，左右我所知道的事都已經告訴了你們，可以開席聽戲了吧？”

　“哎呦！姐姐你好壞了啦！你自己是早早地嫁了出去不愁，如今卻在這里取笑人家！那選秀的事又豈是鬧著玩的？萬一妹妹被指了個沒出息的男人那可又怎麼辦？姐姐你倒時候可是要幫著我說話的！”

　“就是就是，二嫁得好，也不能忘了這里還有這麼多沒嫁的黃花大閨！這男怕選錯行，怕嫁錯郎，我家的這侄可就代給你了！我可就這麼一個親侄，二你可定要幫參詳一門好親事！”

　“不行不行，家的侄托付給了二，我家的堂妹又是怎麼說？二你這一碗水可要端平啊……”

　幾個和錢最為稔的婦小姐帶頭，半是托關系半是起哄，眾自又是一陣嬉鬧不依。卻見那錢笑著應答了幾句，一拍腦門，到是又想起一個人來，便在那里又是嬉笑著說道：

　“還真有一個差點忘了講，咱們皇后娘娘的那位親外甥，京城里面的頭號混世魔王蕭落辰蕭大公子聽說也在此次之列，你們卻是哪一個對他有興趣？”

　適才說到那些要被指婚的青年男子的時候，眾不過是竊竊私語外加臉變幻，可此時說到這蕭落辰，卻是轟然一聲皆盡嘰喳了起來。

　安清悠對選秀之事本來就興趣不大，又對京城里各家各戶的青年男子更是一個也不認識。

　剛剛錢講起了那諸多名字，安清悠卻實在沒能記住些什麼。

　倒是和這蕭落辰有過一面之緣，此刻聽錢一提這人名字，倒想起那張充滿桀驁不馴神的臉龐來。再看眾皆盡轟然的樣子，亦不輕輕搖了搖頭。

　這蕭落辰還真是一個話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