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前堂外的修士蠢蠢，上前來將趙麗娘“請”回房間。

“誰敢我！”趙麗娘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對著坐在下面的幾位伯父說道，“今天我把幾位請過來，就是想當著各位的面為我的清霜，還有最近失蹤的孩兒討回一個公道，還請各位讓麗娘說完，不要讓戚守榮這個喪盡天良的罪人敗壞戚家的名聲。”

“最近失蹤的孩兒？”與戚守榮死去的爺爺乃一母同胞的戚懷遠著花白的胡子，不解地問道，“近來此事鬧得沸沸揚揚，連老夫都略有耳聞，但這跟我們戚家又有何干系？”

趙麗娘還沒來得及說話，戚守榮就立馬開口怒道：“此事跟我們戚家當然沒有任何關系！趙麗娘這個人因為死了兒傷心過度已經瘋了！叔公，你該不會寧愿相信這個瘋人的話也不相信我的話吧？就在不久前，趙麗娘因為嫉妒翠柳懷上了我的孩子，竟然狠心將我還沒出生的孩子害死了，翠柳因為沒了孩子，差點傷心得沒了半條命，這樣狠毒的人，說的風言風語如何能信？”

戚守榮說著，抬起袖子了眼睛，假裝抹去眼角那本不存在的淚水：“我們戚家子嗣本就單薄，清霜死了，這個人居然瘋到連一個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過。”

子嗣問題關乎戚家的傳承，趙麗娘生不出兒子本就是他們的心結，如今聽說竟然把翠柳肚子里的孩子害了，這些叔伯們的臉馬上沉了下來。

“守榮說的可是真的？”

“不！”趙麗娘瞪大了眼睛辯解道，“自然不是真的！叔公，自從翠柳懷孕以后，戚守榮派了那麼多修士跟在邊，麗娘只是一個手無縛之力的弱子，自懷孕之后，我連翠柳的面都沒見過，怎麼可能害得了的孩子？”

“你當然沒有見過翠柳，因為你這個賤人在喝的安胎藥里下了石花膏！是廚房的丫鬟親口說的，那天就只有你進過廚房，不是你還能是誰？”

翠柳懷孕小產的事趙麗娘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是清白的，那日進廚房不過是因為清雪剛回來，怕這些天在外面嚇到了因此想給煮點定驚茶，沒想到誤打誤撞，居然被讓這盆子臟水潑到了自己上。

趙麗娘自覺百口莫辯，氣得連牙齒都在打。

……

“蠢貨。”躲在后面聽的慕含章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

曲湘湘也不嗑瓜子了，嘆了一口氣道：“完全被戚守榮拿住了。”

吵架最忌諱的就是被對方牽著，不自覺地順著對方的思路走了，思維都了，能贏就怪了。

“怎麼辦？”曲湘湘問道，“想個辦法幫幫？”

慕含章搖搖頭：“先等等，靜觀其變。”

……

趙麗娘眼睛里含著淚水，握了拳頭，指甲深深地陷進了自己的掌心里，忽然斜眼看著戚守榮，極其地尖笑了一聲。

“戚家到了你戚守榮這一代為何會子嗣單薄，你自己心里真的一點都不清楚嗎？”

戚守榮險地盯著的臉：“趙麗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翠柳肚子里的孩子沒了，我的清霜死于非命，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你這個做爹的壞事做盡，才報應到了孩子的頭上！”

沒有兒子這件事是戚守榮的長久以來的痛腳，趙麗娘跟他在一張床上睡了這麼多年，當然知道這條毒蛇的三寸在哪里。

眼看著戚守榮的臉越來越差，趙麗娘立刻說道，“你為了將清霜嫁給姜家的癡呆兒，勾結司鬼母，為獻上返齡塑之法，那方法邪門得很，其中一味原料就是九十九個妙齡的，鬼母為了重塑容用了你的方子，因此最近才會有這麼多跟清霜同齡的孩兒失蹤，而我們可憐的清霜就是因為……”趙麗娘頓了頓，慕含章昨晚給下了咒，不能提到任何有關于人魚的事，“就是因為這個死在了司鬼母的手里！”

……

“說得好！”曲湘湘輕輕地拍了拍手掌，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來，“謝天謝地，終于說到點子上了。”

慕含章看著亮晶晶的眼睛，自打從戚守榮的書房回來后，的心似乎一直都很不錯。

……也不知道到底從那兒拿了多東西。

慕含章出一手指無奈地點了點自己的角，那兒沾上了一點瓜子的碎屑，這個傻瓜。

但是他們之間的默契顯然不足以讓曲湘湘理解他到底想說什麼，而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盯著慕含章角的手指，的臉頰以一種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慕含章：“……”

就只是，頭很痛。

曲湘湘的睫眨得好像扇翅膀的蝴蝶：“怎怎怎、怎麼了？”

慕含章：“……”

……算了。

他用大拇指上了曲湘湘的角，曲湘湘微微了腦袋，兩只眼睛睜得好像兩個甜甜的桂圓。

“別。”

慕含章皺了皺眉，輕輕地將角那一點瓜子碎屑掉了。

“你……”曲湘湘張又不安地彎了彎自己的手指。

慕含章從袖子里出一塊手帕來，滿臉嫌棄地了自己方才過曲湘湘的大拇指。

曲湘湘：“……”

夠了啊，再就不禮貌了。

……

戚守榮心神大震，這件事除了他跟司鬼母，他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趙麗娘是怎麼知道的？！

冷汗一下浸了他的緞里，若是這件事讓天機殿知道了，那他戚守榮這條命怕是保不住了。

不，冷靜！現在必須冷靜下來！

戚守榮雙手在袖子里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可笑，真是可笑。”戚守榮也拔高了聲音，“先不說我從未見過司鬼母，你憑一卷竹簡便想污我清白，這也未免太可笑了。”

“污你清白？”趙麗娘尖銳地笑了一聲，“戚守榮，你忘了將清雪送回來那兩個修士了嗎？他們現在還被你關在了柴房里，我說的話是真是假，他們應該再清楚不過了。怎麼？你敢他們出來當面對質嗎？”

戚守榮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他的牙里蹦了出來：“我的柴房里沒有什麼修士，清雪是我派出去的人找回來的，趙麗娘，你果然瘋了。”

趙麗娘同樣怨恨地瞪著他。

其實很害怕，這麼多年來對他的恐懼已經深骨髓，但是已經走投無路了，若是再這樣下去，就算沒有被打死，遲早也會被戚守榮瘋，或者更糟糕一些，親眼看著清雪走向如同清霜一樣的命運。

恨戚守榮，正是這份恨意支撐著，讓能在戚守榮的視下堅持到現在。

趙麗娘恭敬地看向數位長輩說道：“我說的話句句屬實，若是各位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柴房看看。”

戚家座上幾位長輩看向戚守榮，戚守榮額上冒出了一層細汗。

“來人啊。”戚懷遠樹枝一樣干枯的手掌一揮，喊來了幾個修士。

趙麗娘心里一松，角出一個小小的笑來。

戚懷遠著自己的胡須說道：“將趙麗娘抓起來，再差人去請大夫。”

趙麗娘雙一，險些站不住倒在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