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湘湘和林箏對視一眼，林箏清了清嗓子，十指叉于桌面上，宛如面試一樣嚴肅地問道：“你們兩個……會做些什麼？”

青簫和裴棋默契一笑，聲答道：“只要是二位的要求，我們都會盡力滿足。”

他們在南風館這麼些年，早就看出來曲湘湘和林箏是第一次來這種風花雪月的地方，因此十分拘謹，于是便一人倒了一杯酒，湊到們旁溫聲細語地勸酒：“這酒可是上好的竹葉青，只拿來招待上賓，二位何不淺嘗一杯？”

自打在白家那一回，明白了自己是一杯倒的倒霉質之后，曲湘湘就不怎麼敢酒了，何況還是在南風館這種地方，喝醉了還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曲湘湘可不敢用自己喝醉了的腦子來冒險，于是便擺了擺手，將那杯酒推了回去，問道：“你們真的什麼都能做嗎？”

裴棋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斜著子，眼如道：“我們南風館的規矩就是盡我們最大的能力來滿足客人的一切吩咐，所以您不用擔心，只管說就是了。”

曲湘湘了然地點點頭。

林箏伏在曲湘湘的耳邊問道：“你想讓他們做什麼？”

曲湘湘神神地說道：“長夜漫漫，當然得做點有趣的事才不虛此行。”

“……比如？”

曲湘湘勾一笑，朝裴棋招了找手：“裴棋，你過來。”

裴棋聽話地半跪在曲湘湘面前，側著耳朵等著提要求。

他做這行這麼多年了，什麼古怪的要求都見過，倒是也不怎麼張。

況且，他們這一行的，能上像這兩位般質量如此高的客人，那可真是可遇不可求的事兒，他倒也樂意陪這兩位生的客人玩些小花樣。

曲湘湘低聲音同他說了幾句話，裴棋白凈的臉古怪地扭曲了一下，但很快又極其有職業修養地重新揚起了角。

“您……確定要做這個？”

曲湘湘眨了眨眼：“這個不能做嗎？”

“不是不能，只是……”裴棋為難道，“沒有人會在這兒做這樣的事，這要求實在是……”聞所未聞。

曲湘湘眼神炯炯，拳掌地說道：“那就別廢話了，既然可以，那便快去準備吧，這麼久沒玩這個，我已經等不及了。”

裴棋言又止，在曲湘湘期待的眼神下只好應下了：“……是，那奴家這便去準備。”

他們兩人出去之后，林箏了曲湘湘的手臂，懷疑地問道：“你讓他倆做什麼去了？”

“等著吧，”曲湘湘朝林箏挑了挑眉，“我保證你待會兒會快樂得煩惱盡消。”

“煩惱盡消？”

林箏的額角了，顯然是想到了某些不太妙的事。

“其實……”躊躇道，“也不必玩這麼大吧？”

曲湘湘怔了怔：“你不喜歡玩大的？”

林箏搖頭擺手以示拒絕。

曲湘湘十分善解人意地說道：“沒關系，那就玩小一點。”

還沒等林箏問明白，廂房的門就被推開了，青簫和裴棋抬著一張四方形的桌子，上面還擺著一個木箱子。

他們把桌子放好了，將木箱子里的東西嘩啦啦地倒了出來，林箏頭一瞧。

“……麻將？”

曲湘湘興地坐了下來，著手道：“四個人，剛剛好。”

“你說的‘快樂得讓人煩惱盡消’的事就是打麻將？”

“對啊，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林箏沒理：“那大的、小的又是什麼意思？”

曲湘湘將自己的錢袋子放到桌面上，看了看自己的錢袋，又看了看林箏。

林箏：“……”

你有病嗎！

玩個麻將有必要這麼神嗎！

裴棋和青簫都已經坐下來了，曲湘湘用眼神催促道：“快坐下，你不玩嗎？”

林箏狠狠地一拍桌子，從牙里出了一個字來：“玩！”

廂房里的麻將打得熱火朝天，南風館外，慕含章揚著一雙凌厲的眸盯著館外的招牌，用了極大的意志力才沒施咒將它燒了。

他難以理解，曲湘湘那家伙居然真的敢來這種地方，那個人瘋了嗎？

更讓人難以理解的是，他竟然在這個該死的南風館門前徘徊了大半個時辰。

而且，大半個時辰都過去了，曲湘湘居然還沒出來！

到底在干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或許是因為他在南風館前徘徊的時間真的太長了，一個著半邊香肩，走路如風擺柳的男人扭著腰停在了慕含章跟前，掐著嗓子問道：“客，進來玩嗎？”他說著，還想手搭上慕含章的肩膀。

慕含章用劍柄拍開了他的手，一張俊臉青了又白，白了又紅，紅了又紫，五六的，臉堪稱得上是七八糟，十分彩紛呈。

顯然，這個人勾起了某些于他而言十分糟糕的記憶。

……《龍八十八式》？

平心而論，慕含章現在想打人。

但是，他這麼一拳下去，眼前這個弱不風的男人是真的可能會死，他還不想在人來人往的鬧市做這種事。

慕含章低沉地朝著那個小倌喊了聲，“滾！”然后咬著牙，從牙里出幾個字來，“曲！湘！湘！”

你最好不要被我抓到在做什麼奇怪的事！

與此同時，在廂房里邊吃葡萄邊麻的曲湘湘忽然打了個冷，一涼意順著的脊背爬上了的后腦勺。

“您怎麼了？可是冷了？”青簫十分心地問道。

“應該不是，”曲湘湘擺擺手，了脖子道，“就是忽然覺……心里有點的。”

林箏側過腦袋，斜著眼睛：“的？”

曲湘湘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了自己的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看！”

沒胡過幾次的林箏：“……”

可惡！

居然被發現了！

作弊不還被人看穿了，林箏自覺有點丟臉，于是站了起來，假惺惺地要去將窗戶關上，免得把曲湘湘凍著了。

曲湘湘很有危險意識地護住了自己的牌，林箏連麻將邊都沒能看到。

林箏：“……”

小氣鬼！

讓你挫的好朋友贏幾把怎麼了呢？

氣呼呼地手去關窗戶，不經意間往下一瞧，底下那人怎麼還有幾分眼呢？

慢著，那人的眼睛是不是就是曲湘湘里“很常見”的眼？

林箏被夜晚的涼風嗆了一口，倏地睜大了眼睛，而的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寫著幾個大字——怎麼會是你，小雜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