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湘湘面帶疑地朝左右方各看了一眼，警惕地問道：“三道制？”

老道自顧自地喝酒哼歌，不再理會曲湘湘了。

曲湘湘氣結。

好歹幫了這瘋癲老道一次，這人說話確實半遮半掩的凈賣關子了。

“這位道長，”曲湘湘下心中的不滿，耐著子半信半疑地問道，“你的意思是我上有三道制？”

可是這老道卻仿佛定了一般，對曲湘湘的話充耳不聞。

曲湘湘的臉冷了下來，腔中的怒火又有被點燃的沖來了。

老道漫不經心地睨了曲湘湘一眼，半是不屑道：“怎麼？這就生氣了？”

“我沒有。”曲湘湘臉很沉，聲音很冷，半分也不像是沒生氣的樣子。

事實上，曲湘湘確實不想生氣，但是控制不住自己。

老道從他那皺的鼻子里嗤出氣來，良久后才慢吞吞地說道：“你怎麼還不走？”

曲湘湘笑了一下，跟這故弄玄虛的老道算是杠上了。

“這地方又不是你家開的，我怎麼就不能在這兒了？”

“罷，罷。”

他踉踉蹌蹌地站起來，晃悠了一下腳上的破布鞋，嘀嘀咕咕地說道：“這丫頭片子可真討人嫌，老兒我不跟你計較，不跟你計較。”

“嘿！”曲湘湘雙手抱臂，皺著眉說道，“你這老道好沒良心啊，我好歹替你付了酒錢，你沒一句謝的話就算了，還在這兒編排我？”

老道朗朗當當地站穩了，瞥了曲湘湘一眼，臉上的嫌棄是半分也沒有減。

“老兒我可沒有求著你這丫頭幫我給酒錢，你自己心甘愿的事，怎麼還要我激？”

這話說得，好像是曲湘湘求著要幫他一樣。

曲湘湘暗道后悔，早知道就該聽了早點攤子那老板的話管他是死是活，現在幫了他反而還遭人嫌棄，真是好心當驢肝肺。

手中著一枚低階火符，心里默默盤算著要不要給這牛鼻子老道一點教訓。

“我若是你，”老道沉著說道，“就不會把那枚符紙扔出來。”

曲湘湘心里一驚，將指尖的符紙了一團末。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老兒我奉勸你這丫頭一句，這點三腳貓功夫，還是別拿出來獻丑了。”

曲湘湘的心沉了沉，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將手里的火符扔出去。

這老道雖然神神叨叨的，但看樣子卻是有兩把刷子的，要是真的跟他起手來，未必能全而退。

老道一邊晃悠著他那頭雜無章的頭發，一邊喝著酒嘆息道：“黃丫頭，初出茅廬，不自量力。”

曲湘湘回過神來，忙攔住了他，雖然心中還是有氣，但知道不能跟老道，好歹是把那一團火給下去了。

“道長，剛才是我無禮，還請道長見諒。”頓了頓，斂下脾氣，“可我只是想知道道長口中所說的三道制究竟是怎麼回事。”

老道慢悠悠地走到不遠的早點攤上，此時老板啊恰好將剛出鍋的羊包子和羊湯面給端了上來。

羊包子皮薄餡大，一籠屜足有八個，在配上一碟香醋，一口咬下去定然齒頰留香。而羊湯面里的也很多，不是薄如蟬翼的一片，而是厚厚的一塊，又又爛，香氣撲鼻，上面一層紅紅的辣子和碧綠的蔥花更讓人食大增。

老道懶得跟曲湘湘客氣，一屁做下去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下了一大口湯面。

這麼燙的面條就這樣咽下去了，老板看得目瞪口呆，叉著腰大罵道：“你這老瘋子這是在做什麼！面條是這位姑娘點的，你有錢嗎就吃上了？信不信我送你去見！”

他本來就看這個天在街上晃的老瘋子不順眼，氣急了就想去把那個盛著熱湯面的大海碗給搶過來。

“老板！”曲湘湘見狀忙說道，“這錢我替這位道長給了，你再給我按原樣上一份罷。”

老板聽說曲湘湘愿意替這瘋癲老道付錢，立馬撒開了手，喜笑開地道謝。

老道囫圇吞棗地吃下去一碗熱湯面，呼嚕呼嚕地將滿是辣子的湯都喝了。

他用臟兮兮的袖抹了一把，灰白的臉頓時紅潤不。

曲湘湘一只手拿著茶杯遮住了自己小半張臉，一只手在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很是心煩。

“丫頭。”老道開口了。

曲湘湘強忍下心中的不快，謙虛地低下了頭。

“原本老兒我是不想多管閑事的。”他拿了竹簽剔著發黃的大板牙，啐了一口唾沫，“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多說幾句。”

“道長請講。”

“你上那三道制有一道已經松了，若不是因為這老兒我也看不出來。”

“制松？”

曲湘湘眼神微變。

只知道慕含章有兩道制，一道制魔息，一道制靈，而且經過鬼面蛛那一次之后制他的制已經搖搖墜，只要等他將他娘親留下的集齊就能完全沖破制。

但只是一個草包配，原書中描寫的筆墨還不到整本書的十分之一，為什麼竟然是跟男主一個待遇的？

難道隨著劇的發展曲湘湘……活過來了？

曲湘湘心中一震，脊背竄上了一涼意。

這個猜想也不無道理。

曲蔚然和曲尚才對曲湘湘如此溺，怎麼會眼睜睜地看著原書中的曲湘湘死去而不作為？

而卻曲家世代藥宗，說不定有什麼偏門之法，又或者是……

曲湘湘心思一轉。

六界通販，長寧戚家？

“你的制……”老道叼著一個羊包子，吞吞吐吐地說道，“很是特別。”

曲湘湘毫無頭緒，心中怒氣盡消，狗地又給老道夾了一個包子，問道：“有何特別？”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曲湘湘一眼，搖了搖頭。

曲湘湘：“？”

搖頭是什麼意思？

該不會是沒救了吧？

原本以為只是中了邪毒，現在居然還有勞什子的制，到底還有多buff是不知道的。

“若不是老兒我曾經……”他賣了個關子，止住了話頭，“我倒是看不出來原來你這丫頭居然是……”

“我？我是什麼？”

老道搖了搖頭，瞇著眼睛端詳著曲湘湘的相貌。

“你跟長得像。”

“道長，你到底在說誰？為何我連半句都聽不懂？”

“聽不懂也好，制沒解開對你這丫頭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這話為何這麼悉？

對了，曲湘湘想起來了，曲蔚然似乎也跟同樣的話。

當時因為困于自己是個草包修為卻突飛猛進，可曲蔚然只是說“不是壞事”。

現在想來，倒是跟這瘋癲老道這一番話有異曲同工之。

難道……曲蔚然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