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江季姝收到回信，嘆了口氣。

李衫也懂現在的想法，“怪不得人家有這麼句話，當斷不斷，反其。”

“有些事吧，斷得干凈。可有的再怎麼都斷不干凈。”

嘆口氣，“順其其然吧。”

江季姝點點頭，“嗯。”

歲歲的養權已經在這里，會好好把歲歲養大，至于歲歲對周稷的態度，還是得看他自己。

他本來就是個很有自己想法的孩子。

不能，也不會干預和左右歲歲的思想。

想了想，“這邊的事盡快吧，我想早點回去了。”

李衫點頭，應下來，“好，不過這兩天就得累點。”

“沒事。”

隔了兩分鐘，江季恪看江季姝的消息遲遲沒到，又打了個電話過來。

“姐，醫院地址呢？我去看歲歲。”

可周稷剛才說了那麼一句話，半個字也沒提到底在哪。

江季姝想了想，直接告訴他，“你也忙了一天了，先回去好好歇歇吧，那邊有周稷在，你別擔心。”

江季恪聽了這話，啊了一聲，然后開口，“不是，歲歲這樣，我就算回去了，也睡不著，而且周稷在那，你……”

他張了張口。

想問。

你放心？

可還沒來得及出口，想到周稷那人的為人，又閉了。

這人他聽過見過那麼多次，知道他總不可能去為難一個孩子。

他抿了抿，有些說不出來的難，“姐，對不起，我沒看好歲歲。”

江季恪律所忙，平時又大多用郵件工作，手機顧不上充電是經常的事，不巧的是，今天剛好上了這麼個事。

“不怪你。”

“這個時節，歲歲每年都會病上一場，是我疏忽了。”

就是因為當年懷著孕落了海，歲歲平時雖然看著很健康，什麼事也沒有，可每到差不多這個時候，都會生一場病。

江季恪嘆口氣，也沒再多說什麼。

“好。”

周稷送歲歲來的這家醫院，就是老太太住的這家。

都是最頂層的病房。

只是周稷特地安排過，兩個病房離得遠。

不特意過來，絕對不可能撞上。

他兩頭跑著，心神半點也不敢松懈。

歲歲一醒，那邊照顧著的人就過來他。

周稷聽了，當即就提步過去。

歲歲才醒過來，神還不太好，有些怏怏的，看到是他，臉上浮現出點詫異，可抿著，也沒說話。

周稷走過來，彎了下腰，問歲歲，“好點了嗎？”

他態度很好，沒有半不耐。

甚至稱得上有些溫。

歲歲怔了怔，然后點頭。

周稷這才松了口氣，又讓人來給歲歲量溫。

看到溫有降下來，這才對歲歲開口，要跟媽咪說話嗎？

這對于歲歲而言，實在是個巨大的力。

他先是問了一句。

“這是什麼時候了？”

周稷看了眼表，“我昨晚上去接的你，現在是第二天下午兩點。”

歲歲一瞬間就想到江季姝應該已經給他打過電話，現在指不定有多著急。

也沒再想別的，直接點頭，看著周稷，開口，“想。”

周稷沒有任何多余的廢話，直接把手機放到他面前，然后點開江季姝的號碼，徑直撥過去。

江季姝現在看到周稷的電話過來，半點都沒猶豫，直接接通。

本來下意識以為會是周稷的聲音，等歲歲一聲媽咪傳過來，差點有些拿不穩手機。

“歲歲，歲歲，你醒了？”

對面是江季姝，歲歲打起神來，聲音的，“醒了，媽咪。”

江季姝趕問他，“現在覺怎麼樣？”

“好多了。”

“那你聽醫生的，好好吃飯，早點把養好，媽咪這兩天就回去了。”

歲歲一聽，笑了笑，“好，歲歲會聽話，然后等媽咪回來。”

江季姝跟歲歲好像有說不完的話，這麼一聊就是好半天。

周稷就在一邊站著，保持著合適的距離，也沒說話干擾。

等歲歲說了拜拜，才走過去，然后無意識地了他的頭發，“你現在狀態還不算好，也跟媽咪說過話了，現在想想，等會要吃點什麼，我去給你買，嗯？”

歲歲仰了下頭，看著他，有些言又止。

這麼久以來，他還從來沒見過周稷這副模樣。

周稷仿佛看歲歲的想法，目從他上移開，看向窗外。

“想吃什麼想要什麼，都可以告訴我。”

這話說完，病房里頭久久沉默起來。

歲歲其實是個很討喜的子。

在任何人面前都是。

可很奇怪，面對周稷，他很難讓自己裝作欣喜高興的樣子。

他張了張，給出了兩個字，“都行。”

周稷聽著，看了眼他面無表的小臉，挑了下眉，“都行？”

歲歲點頭，“嗯。”

周稷也沒多說什麼，“好，你躺會，我去買。”

等周稷出了病房，歲歲才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然后松一口氣。

周稷走到過道盡頭的時候，恰好遇到來看老太太的楊夢。

他看了眼周稷過來的方向，有些疑，“病房不是在這邊嗎？你怎麼過去了？”

周稷隨口答了一句，“隨便走走。”

隨便走走？

楊夢第一個反應就是不相信。

周稷這個人，了解，向來不會因為無關要的人和事耗費心神。

怎麼可能有閑心在醫院里頭轉。

可除了這個回答，居然也想不出來更好的解釋，“那行。”

“我去給老太太把這送去。”

說著，揚了下手上的飯盒。

周稷點點頭，“然后出去一趟。”

其實，換作以前的周稷，剛才楊夢這麼問了，他肯定一臉無所謂，就告訴歲歲就在那間病房。

可話只在腦子里閃了一瞬，他就放棄。

他覺得，江季姝肯定不會喜歡。

現在不得離他離得遠遠的，更別提他的家人。

況且，上次那場爭吵，他雖然不在旁邊陪著，可聽王宜寧的描述，已經足夠能想到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肯定不會想讓歲歲見到周家的人。

他已經辜負很多，現在也不過是想著，一點一點，都順著的心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