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晴下意識想轉頭看,卻被年摁著腦袋摟進懷里,被迫將臉埋在他前。
“別看,沒什麼好看的。”年聲音沉沉,不容反駁。
他帶著又往前走了幾步,一手攥著繩子,把繩子繞在一旁椅子的扶手上。
椅子上,坐著早被嚇傻的母倆。
年系好繩子,這才側頭看向母倆,眸子里是烏沉沉的冰冷,聲音更是冷的結冰。
“你們該慶幸,我凌家家訓,不殺手無寸鐵的人。”
“但是,這并不代表我就能輕易放過你們。”
“眼睜睜看著親人死在面前卻沒有辦法去救的覺,我想你們也嘗一嘗!”
他微微側,一手攬著不讓抬頭,一手指著房梁上吊著的人。
“給我看著這一幕,永遠記住!繩子就在你們手邊,柳楚仁卻活生生吊死在你們面前!”
他后,是柳楚仁臉漲紫的高高懸在房梁上,歪著腦袋,白眼暴突,舌頭長長的吐了出來……
“嗚——”柳大夫人發出一聲嗚咽的驚,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柳卿卿臉蒼白,眼眶里含著淚,恨意難消的轉頭瞪向凌云璟。
年一眼也未看,久久盯著看向房梁上的人,半晌,自言自語道。
“你們柳家欠我凌家的,遠遠不止這些。一條命,不夠還得清。”
話音落,他眸一轉,看向另一邊嚇得快要暈厥的柳二爺。
柳二爺胖的軀正瑟瑟發抖一團,一及年冰冷的目,頓時臉一僵,下的地面漸漸洇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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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府的這個除夕,先是柳二爺失蹤,后又扶風院失火,下人們雖不多,但也吵吵嚷嚷的夠嗆,再加上柳二夫人鬼哭狼嚎似的跑去了春暉堂,柳老太太就算喝了安神湯,也被吵得睜開了眼。
柳二夫人沖進老太太的臥房,哭天抹淚的說二爺失蹤了,柳老太太驚的頓時坐起,趕讓丫鬟給穿起來。
老太太都起了,春暉堂所有的下人也都不能睡了,大伙兒哈欠連天的出了屋,你一言我一語地抱怨那讓人不得安生的賊人。
柳老太太剛巧出了屋,就這麼聽了一耳朵,頓時驚得差點沒站穩!
凌霄之子居然在府里!
老大也回來了!
老二失蹤,扶風院著火,老大一家至今都沒見著人……壞了!這凌家的小子定是來尋仇的!
這一夜睡得沉,竟不知府里出了這麼多的事!
老太太心口砰砰直跳,轉頭看向一邊正拿著帕子哭哭啼啼的二兒媳婦兒,急聲道,“別嚎了!咱們柳家怕是要有難了!快隨我去客院那邊看看!”
大敵當前,婆媳兩個立刻摒棄前嫌,一起趕往客院。
院外,眾護衛正守在門口,舉著刀拿著劍,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正犯難。
柳楚仁是他們的上級,若是有個什麼不測,他們也會有失職之嫌,飯碗丟了還是小事,就怕朝廷追責下來,他們連命也得搭上。
可是貿然闖進去,那賊人手里又有大小姐和夫人等人質,怕是會狗急跳墻傷人命,如果人質真有什麼意外,難保柳大人不遷怒于他們。
這朝廷的鐵飯碗,不好端啊!做什麼都要權衡利弊,三思而后行。
柳二夫人扶著柳老太太走一步兩步地急匆匆趕來,一眼就看到門口那幫侍衛,正無所事事地大眼瞪小眼。
柳二夫人是個急脾氣,頓時氣不打一來的怒罵道:
“你們!都傻愣愣地守在門口做什麼呢!”
侍衛們趕轉行禮,“回二夫人的話,是柳大人吩咐我等退守院外……”
“糊涂!”柳老太太一聽,頓時氣得直敲拐杖。
“我且問你們,姓凌的那個小子是不是跟你們大人在屋里呢?進去多久了?”
那侍衛被罵地頓了頓,遲疑道,“是……是那姓凌的賊人挾持著柳大人進了屋,而后大人讓我們退守在門口,方才屬下等還聽到大人的咆哮聲,不過……不過這會兒突然沒了靜。”
柳老太太一聽,心里頓時咯噔一下,指著那侍衛的鼻子急怒出聲,“他被人挾持著,這才讓你們退守在外。你們一個個兒的難道都不長腦子?就在外面干等著?不去報尋求外援,也不想辦法進去救你們大人?你們!你們簡直是一群飯桶!”
一幫子侍衛頓時低下了頭。
領頭那個臉訕訕,抱拳說道,“沒大人的吩咐,我等不敢擅……萬一一個不好,是要罰的。還請老夫人見諒。”
“罷了!罷了!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不如趕進去看看人是否安全!你們現在就破門進去,就說是我吩咐的!將來你們柳大人要為難你們,全都推給我,我老婆子擔著!”柳老夫人激不已的拍著口保證,說完又不住咳嗽起來。
領頭侍衛見狀,哪還敢不聽從,立刻轉頭朝眾人下令,“咱們分兩撥,一撥破門進去,一撥藏在門外,互相支應!”
十幾個人頓時分兩撥,領頭侍衛一腳踹開了院門,沖了進去。
“里面的賊子!快把我們柳大人出來!”
“否則莫怪我們闖門了!”
屋子里安靜無聲,里面黑漆漆的,連燈都滅了。
領頭侍衛一揮手,幾人蜂擁而上,接連幾腳踹開了門,十分戒備地小心翼翼往里走。
想象中的襲暗箭都沒有,屋子里靜悄悄的,像是沒有人一般。
領頭侍衛這才掏出火折子照亮黑暗——
迎面就是一雙腳,近在咫尺,懸在半空,晃晃悠悠,抵在他的鼻尖上。
領頭侍衛愣愣的抬頭,越長越大,神由驚愕轉為驚恐:
“大人!!!”
屋里面傳出侍衛們的驚,柳老太太趕忙跟了過去,進屋一抬頭,頓時嚇得往后退了兩步,跌坐在地!
“我的兒啊!”
老太太哀鳴一聲,頓時厥了過去。
“老太太!老太太!”邊幾個丫鬟手忙腳地忙著掐人中。
柳二夫人后腳跟來,一看房梁上吊死的人,頓時也嚇得,差點沒站穩。
不過更關心的是自家夫君,一看這屋里只有大房一家三口,并沒有二爺,心里頓時一松,隨后又是一。
二爺不在這兒,難道是被賊人帶走了?
轉頭看到椅子上的二人,大嫂閉著眼睛歪著頭,只有柳卿卿醒著。
然而雖然醒著,卻像是癡傻了一般,直愣愣地睜著眼睛不吭聲。
柳二夫人趕過去,一把拽掉封口的布團,拼命搖晃肩膀道,“卿卿!醒醒!你二叔呢?你二叔去哪了?”
柳卿卿半天才回神似地看了一眼,一言不發,轉頭看向后窗。
后窗沒有關嚴實,被寒風吹拂著來回吱呀晃。
窗臺上的雪不知被誰掃落一半,只留下半個腳印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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