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章的距離有些太近了，孟嫵甚至能到他的呼吸，形一滯，張地咽了口唾沫，避開他的眼神：“各有利弊，看你如何權衡。”

可他并沒有就此放過，視線追著的臉，湊過去執拗地追問：“我不需要權衡，我只想聽你的回答。”

他怎麼回事？孟嫵心臟怦怦直跳，他是在試探的態度嗎？

初春的夜晚只有些微的涼風拂過，涼意吹散孟嫵心頭的炙熱，卻解不開的矛盾想法。

想他去，但也沒有那麼想。

“恩？怎麼不回答？”陸行章態度說不上強，卻有些不依不饒的架勢，著開口。

孟嫵被得氣惱，直接道：“去不去。”

陸行章看著惱怒的背影，面上浮現笑意。

次日清晨，孟嫵早早起床，洗漱完后路過陸行章的房間，卻看到他房間門半掩著。

腳步頓住，心思轉了轉，放緩腳步，躡手躡腳地靠近門口，小聲著：“行章？”

無人回應。

越發疑，出一只手指悄悄推開房間門，褐的眼珠滴溜溜找了一圈，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床單一不茍，仿佛無人住。

不會真的去大將軍府了吧，這麼著急？

孟嫵小心翼翼地把門推開了點，踮著腳走進去，路過書柜時敏銳發現里面的書了一半，心頭一驚。

打開柜，格子也空出了許多。

看來是真的去了，竟然都不留一封書信，過分。

孟嫵直脊背，收起謹慎，“啪”關上柜門，不自覺地癟，懨懨地轉。

“嗬——”

倒一口涼氣，怒視著無聲出現在背后的男人：“你什麼時候才能發出一點聲音？”

陸行章似笑非笑，看了眼后：“看什麼呢？”

“沒什麼。”孟嫵瞥到椅背上有件外袍，隨手拿起來：“看你去大將軍府了，想著給你收拾下屋子，沒想到收拾得好。”

他“哦”了聲，讓出走向房間門的路，在孟嫵經過時說道：“誰說我要去了？”

孟嫵猛地偏頭看向他，諸多問題堵在邊。

陸行章像有讀心，主道：“難得早起，我做了早餐；書院拿走了一部分我做了標注的書；昨天我就已經回絕安平郡君，難得有時間在家，多陪陪你們。”

他邊說邊往外走，孟嫵無意識跟上，毫不留地吐槽：“真是委屈你為了我們放棄了這麼好的機會。”

“誰說這是委屈。”陸行章也不知道聽沒聽出的怪氣，認真地回答：“你不必擔心以后我陪你們的時間減。”

這話有點耳，孟嫵瞇起眼睛：“小斐這麼說的？”

陸行章停下，轉對孟嫵道：“以后你可以直接對我開口，不用到不好意思。”

……陸斐到底背著傳達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想法。

午飯時孟嫵得到了答案，陸斐提著飯盒站在面前委屈又理直氣壯：“二哥最看重你的想法，如果是你的擔心，二哥肯定會想辦法避免的。”

“這是什麼話，以后別再傳話了。”孟嫵了他的鼻尖。

陸斐抬眼看著，小聲地加了句：“可是嫂嫂看上去很高興誒。”

“咳，沒有的事。”孟嫵沉眉，收斂表，但笑意還是從眼角泄出去。

紀雪瑤前腳剛踏進來，就看到孟嫵那滿含春的眼睛，不悅打斷：“什麼事這麼高興？孟大夫今日似乎格外清閑啊。”

孟嫵拍拍陸斐的肩膀示意他先和陸玉去院吃飯，迎面與紀雪瑤對視：“安平郡君，行章今日不是去大將軍府了嗎？安平郡君為何會……”

“會出現在這里？”紀雪瑤角有些冷意：“孟大夫不會以為我是個圍著男人轉沒有男人就活不下去的蠢貨吧？”

“倒也不是這個意思……”孟嫵聽著這典型的現代發言，又瞧了眼后頭已經看過來的病人，禮貌地提醒：“有些話安平郡君還是悠著些。”

紀雪瑤只覺得在和自己作對，眼中冷意更甚：“得到你來提醒我？”

孟嫵神一收，沖李欣招招手，溫和拜托著：“欣兒，幫我照看下。”又對紀雪瑤道：“看來安平郡君有話要說，我們不如移步院。”

二人來到院最里面的房間，紀雪瑤一進去就大搖大擺地坐在主位，高傲地睨著孟嫵：“孟大夫，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我沒什麼主意，只希您和行章能有一段好姻緣。”孟嫵如實回答。

“是嗎？所以你才三番五次在我和陸公子氣氛正好的時候冒出來？”紀雪瑤冷哼著：“廟會那天，你也是故意的吧。”

不等孟嫵辯解，紀雪瑤繼續道：“你這樣的綠茶我看的多了，勸你費心思，陸公子遲早有一天會看清你的真面目，到時候丟臉的可就是你了。”

孟嫵滿頭問號，尬笑著回應：“安平郡君真的誤會了，那次純屬意外，我也沒有想到行章會認出我來，我比任何人都希你們能終眷屬。”

“在我面前來這套，”紀雪瑤食指輕點著桌面，沉地看著孟嫵：“杏榜揭榜還有半月，足夠你找到新的鋪子安，當然，我希你明日之前就離開。”

孟嫵蹙眉：“安平郡君什麼意思？”

紀雪瑤勾起角，滿是諷刺：“字面意思，順便轉告你，陸公子今日怕是回不去了。”

話音落下，孟嫵的臉徹底繃，聲音也寒了幾分：“安平郡君這是在威脅我？”

“威脅？你太看得起自己了。”紀雪瑤諷笑說道：“若非陸公子多看你幾眼，你這醫館早就被夷平，狐假虎威你可真是玩得明明白白。”

孟嫵咬牙關，怒氣逐漸蘊積在腔。

看到難堪，紀雪瑤終于爽快了些，滿是傲慢：“你一直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很憾孟大夫這麼聰明的人竟然沒有意識到。”

“或者說，你本質還是愚蠢的。”

這話就差指著孟嫵鼻子罵了。

孟嫵深吸一口氣，平復心后才開口：“安平郡君，你就是來說這些廢話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