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書本放下,小滿咬了咬道:“別聽們瞎說,娘就是咱們的親娘,咱們沒有第二個娘。”
其實他撒了謊。
小滿是記得自己親生娘親的。
那個人很老實,跟二嬸一樣每天都干一堆活。
對他和妹妹也好,就是后來娘總在半夜的時候出去。
直到有一天晚上,起,小滿是親眼看著收拾好了行禮從此消失不見的。
另一頭,雖不是農忙時節,但閻劉氏生了孩子差點難產死了。
家里七零八碎的活全都落在了閻小敏和李寡婦的上。
李寡婦只想有個依靠,干點什麼活不做聲做了也就做了。
可向來氣的閻小敏就不干了。
之前伺候倆小的走了,都整天噘,更別提現在了。
“我不干了,喂個豬蹦我一豬糞!”豬食盆往地上一扔,閻小敏喪著臉喊道:“這破活誰干誰干!反正我是不干了!”
“我要去城里找我三個,哪怕在城里打零工也比在家喂豬強!”
家里的三十畝地每天得老閻頭李寡婦去鋤,累都累死,七零八碎的活不干誰干!
老閻頭怒瞪了小兒一眼,“不樂干晚上就別吃飯了!”
“我不,我就不干!憑啥不讓我吃飯!”閻小敏大聲嚷嚷大個姑娘,也不嫌丟人,“你們就是偏心我二哥,他咋天就在床上躺著,他憑啥啥都不干!”
閻二強在屋里睡得正香,猛地聽見有人喊他瞪著眼睛掀開門簾,“閻小敏你又鬼什麼吶啊!”
兇神惡煞的一嗓子,嚇得閻小敏趕忙退后一步。
“我,我就說你怎麼了!”閻小敏不服氣地道:“這個家里就、就屬你最懶,憑啥、憑啥不讓我說!”
分明是雙胞胎卻死了一個兒子,閻二強最近窩火的很,正愁沒地方撒氣呢。
他舉著掃除就要沖過來。
李寡婦干了一天地里活,家里又鬧得跟烏眼似的,拉了一把閻小敏說:“回你屋吧,你先去伺候好劉姐和小孩,喂豬和別的活先不用你。”
當娘的從自己肚子里出來幾個孩子哪能不知道。
閻劉氏自從生了二胎以后,愈加沉默寡言,如果不是有大兒子元寶幾天都說不了一句話。
“二嫂,那李寡婦讓我伺候你月子。”
“一個剛進門,千人嫌的寡婦還指使起我來了……真是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份……”
閻二強嫌棄閻劉氏剛生了孩子,還有一個是死胎晦氣,便把人趕到了閻小敏的屋子里。
的床就那麼大點,每天還要跟他們,閻劉氏水不夠小孩還每天都哭。
“二嫂,他咋總哭!”閻小敏嫌棄抱怨道。
剛十幾天的小嬰兒,褪去青紫臉上還帶著黃疸,怎麼瞧都不是個好看的樣子。
閻劉氏瞅都沒瞅一眼,抱起孩子轉過頭去喂。
水不夠,老閻頭摳搜搜心頭淌似的,跟隔壁鄰居每天訂了兩碗羊。
老閻家整日飛狗跳,閻永錚那邊生意蒸蒸日上。
過了沒幾天,閻劉氏才將將能下地就被攆下床干活。
第一個洗的就是小姑子閻小敏的裳。
尚未秋的井水說不上多涼,但一個剛生產完的人怎麼著干活也不會舒坦。
屋里閻小敏正在補覺。
小嬰兒剛一起哭聲,就皺著眉頭嘟囔句,“怎麼又哭!”
被子蒙在頭頂一會,細細的哭聲斷斷續續。
不耐煩地起,端起桌上一碗涼的的羊,也不抱就那麼碗沿搭著孩子的往下喂。
那小孩喝了兩口便開始咳嗽,臉越來越紫,閻小敏兩只眼睛瞇著整顆心全在睡覺上。
平日里閻劉氏喂孩子也咳嗽,手上孩子后背不輕不重地拍了兩掌。
小孩的咳嗽聲越來越小。
閻小敏打了哈欠嘟囔道:“可算是不哭了,再哭耽誤我睡覺我就給你扔出去!”
說完大被一蒙,也不管被角沒到孩子就直接睡了過去。
閻劉氏躺了十幾天,家里的衫攢了就能有半個月。
腰上就跟要斷了一樣,心里正計劃著,要是閻二強休妻的話,元寶和小兒子能不能帶走。
回娘家,大哥是個好的,大嫂一天兩天還行,日子久了能不能容得下。
酸痛不止的腰板勉強撐起來,閻劉氏步子慢吞吞地挪。
片刻過后,老閻家傳來一聲驚人的慘。
“啊!!”
“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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