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室外。

傅斯年靠在牆上，像是一空殼子，沒了靈魂，一點一點癱坐到地上。

他雙目空地看著自己抖的雙手。

那上面沾滿了姜瓷的。

他懊悔為什麼沒能早一點找到。

這場手持續長達4個小時，在等待姜瓷從手室里出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無比的煎熬。

「傅先生，已經全部清理乾淨了。」

傅斯年看向那個托盤，裡面躺著他已經型的兩個孩子。

他雙手握著，手腕上青筋鼓起，眼中滿是騰升的殺意。

「可惜了，孩子已經型了，而且還是雙胞胎。」

傅斯年心一狠，將視線收回，眼尾泛起薄薄的紅，幽深如潭的眸子里氤氳著一層瑩。

「將孩子好好安葬。」

「是，傅先生。」醫生說完拿著托盤就準備離開手室。

「等一下，姜瓷現在況怎麼樣？」

醫生面為難，眼中儘是惋惜，嘆了一口氣。

「姜小姐大月份流產，損傷嚴重，以後怕是很難再懷孕了。」

傅斯年看向姜瓷，臉愈發沉了。

醫生怕他遷怒到頭上，急忙開口安。

「不過傅先生也別太難過了，這也不是絕對的，如果調養好了也還是有可能的。」

傅斯年只是靜靜地凝視著呼吸孱弱的姜瓷，一言不發。

那雙眼睛里滿是自責和害怕。

醫生見他沒發火，急忙從房間里逃了出來，立刻拿起電話給蒼雲英通風報信。

「董事長，爺已經找到這了，而且姜小姐流產了，還是被老爺打流產的……」

蒼雲英眼中毫無惋惜和自責。

「我知道了，確保傅昌的安全，將他從島上帶回來。」

「好的，董事長。」

三日後。

傅斯年日夜守在姜瓷旁，我握著的手，看著比以前更清瘦的臉，眼裡儘是心疼。

「我的孩子！」

姜瓷掙扎著從噩夢中驚醒，額頭全是冷汗，止不住地抖著。

「姜瓷，你醒了？」

「孩子呢？我的孩子還好嗎？」姜瓷聲音哽咽著問傅斯年。

他垂下眼眸，臉上滿是愧疚，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姜瓷見他是這副表，心中也猜到是怎樣的一個結果。

無法接這個痛苦的消息。

「不會的，我的孩子不會有事的。」

費力地抬起胳膊，去那原本隆起的小腹，現在卻十分平坦。

「我的孩子，你把孩子還給我！」

姜瓷崩潰地哭喊著，口因為哭泣而劇烈抖著。

傅斯年將擁懷裡，輕拍著的背安著：「孩子沒了，我們以後還可以再生……」

姜瓷此刻已經在崩潰的邊緣。

無法接肚子里已經型的雙胞胎，就這樣沒了。

「你把孩子還給我。」

將所有的怨氣全部發泄在傅斯年上，捶打著他的肩膀，用力地咬在他的頸脖，使盡全部力氣。

傅斯年強忍著肩膀撕裂般的疼痛，手指握拳，手腕上青筋鼓起。

「哭吧，哭完了就不痛了。」

姜瓷哭喊了很久，聲音越來越弱，漸漸地哭暈了過去。

「姜瓷。」

傅斯年輕搖著的肩膀，呼喊著的名字，見沒有任何反應，他嚇得急忙喊醫生。

「醫生，為什麼我怎麼喊都沒有反應。」

醫生檢查完之後，給打了一針鎮定劑。

「姜小姐悲傷過度，我已經給打了一針鎮定劑了，應該可以好好地睡一覺了。」

夜晚，姜瓷再次醒來。

只是這一次，沒有像之前那樣，又哭又鬧，只是雙目空地看著天花板，只是看著不說話，也不睡覺。

「姜瓷，你想不想見姜？還有你的母親？」

傅斯年試圖用最在乎的親人，去激起的緒波瀾。

只是這一次，毫無效果。

姜瓷睜著眼睛，就像是一個活死人一般，不吃不喝也不睡。

門外，傅斯年找到醫生詢問況。

「醫生，現在不哭不鬧了，但是跟說話，也不回應，就像是一軀殼。」

「姜小姐悲傷過度，需要一些時間去接，多陪陪吧，這個時候做什麼都是沒意義的，只有陪著，等逐漸接這個事實。」

傅斯年帶姜瓷去草坪上曬太，帶去海邊看夕，和躺在房裡看星星。

可無論他怎麼做，姜瓷都沒有任何反應，也不給予他一回應。

不過好在姜瓷的逐漸恢復，也沒有什麼過激的行為。

傅斯年也就逐漸放鬆了警惕。

夜晚，姜瓷趁著傅斯年睡，起走出了房間，著腳踩在地板上，遊走在沙灘上。

夜晚的海風，吹在上像冰刀子一般，而卻覺不到毫，一直漫無目的的走著。

山坡上立著一個石碑，吸引了姜瓷的注意，碑前擺放著幾束鮮花。

那種一瞬間的視覺刺激，像是有刀在一點點地挖著的心臟。

原本已經逐漸塵封的痛苦，再次像狂風暴雨般砸向。

抖著，連滾帶爬地跑到石碑前，看清碑上的文字后，跌坐在地上，抱著墓碑痛哭起來。

「對不起，媽媽沒有保護好你們，媽媽這就去陪你們。」

姜瓷心灰意冷，萬念俱灰。

絕的向懸崖邊走去，崖底是蔚藍的海。

海浪拍打著礁石，發出的轟轟聲響，在這個悲傷的夜晚像是孩子的哭嚎。

「姜瓷，你想做什麼？」

在聽到那個悉的聲音時，的腳步沒有毫停頓，大步地往崖邊走去。

不想再回頭看了。

這個男人，不了。

「孩子沒了，我們可以再生，你想生幾個都可以。」

傅斯年心臟一陣，說出的話抖著，帶著幾哀求。

姜瓷卻沒有毫搖，依舊決絕地往懸崖邊走著。

「你的母親還有你哥，你都不要了嗎？你要是跳下去，我就將他們全部抓來扔下去！」

傅斯年威脅著，以前只要提到這個，姜瓷就會停下腳步，可是這一次，沒有任何作用。

「我累了。」

姜瓷閉上眼睛，以前覺得只要足夠堅韌，就算被火燎原，也依舊能夠重新生長。

可是這一次，忽然不想再掙扎了，認命了。

「孩子，媽媽來陪你們了。」

閉上眼，縱一躍，傅斯年只抓住了一縷料。

他看著那蔚藍的大海，毫不猶豫的跟隨著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