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翻看后，林澈鎖上置柜，收起鑰匙，“一會我們會安排人過來，暫時取走高的，之后會直接聯系家屬來領。”

許娜點點頭，抿著，言又止。

“許護士長是有什麼問題嗎？”沐問。

許娜猶豫片刻，試探地開口，“警，小的這些東西，可以讓我去拿嗎？”

通常況下，害人的，作為證的部分，不宜扣押的會拍照卷保存，其余的案子破了后會一并移到檢察院人民法院，在審判結束后，會通知家屬或者當事人來領取。

許娜只是高的單位領導，按理來說，是不能跳過家屬給的。

見沐為難，許娜手按在高的柜子上，連忙開口，“這都不是什麼值錢東西，高家人肯定會當垃圾扔掉的！”

沐能理解許娜的想法，但也沒法答應，只能建議到時候和高的家人協商一下。

許娜點點頭，勉強出點笑，“我知道，謝謝。”

沐看著面前神疲憊的許娜，想了想，開口道，“許護士長，謝謝你這段時間對小的關心。”

雖然只接了這麼一小會，但沐看得出來，許娜是真的把科室的這些小護士，當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妹妹，來關心和保護。

批評彭莉云和琳琳，看似很嚴厲，但其實是為們好，怕們工作上疏忽犯錯。

對高的了解，顯然不止于普通的上下級，這些況都是一次次談心流才能知道的。

不顧醫院的要求，直接向警察醫療糾紛的，就算不會在明面上被批評理，對今后的工作和境也是有影響的。

還有沐和林澈不知道的是，其實在他們和兩個小護士了解況的時候，許娜就已經到了，怕自己在場有些話兩個小護士不敢說，特意去樓道里等了一會，等們說得差不多了，才走出來。

對高來說，為爭取留院名額，對關心照顧，和聊天談心的護士長，是生活里溫暖的支撐。

很到的人，只需要一點點溫暖，就會無比恩，就能在暗中堅持很久了。

許娜愣了幾秒，才理解了沐的意思，紅著眼眶點點頭。

沐的話寬了許娜，卻也讓更心疼高，讓后悔沒有對這個孩子更好點。

林澈和沐離開后，許娜在置柜前站了很久，著青白的鐵皮柜門，小心地出塞在柜門塑料片里，寫著‘產科高’四個字的紙片，腦中閃過無數畫面——

許娜想起第一次見面時，面龐青的高跟著衛校老師走進辦公室，滿臉張；想起被表揚時，小姑娘抿著，低著頭害地笑；想起冬天值夜班，在護士站，抱著熱水杯看專業書；想起知道可以留院的消息，開心跑走的背影；想起小姑娘紅著眼睛，問為什麼自己不是個男孩；想起忙著沒空吃飯的時候，心出現在辦公桌上的飯盒……

想著想著，許娜淚流滿面。

眼淚盈在眼眶，迷蒙的視線里，許娜仿佛看見高坐在椅子上，啃著一個饅頭，回頭沖自己笑著開口，“護士長，昨天晚上6床產婦順產生下一個寶寶，7斤3兩，母平安，家屬都可高興了，爺爺和外公外婆都搶著要抱呢！”

*

林澈和沐從產科離開后，又去婦科找了張醫生，張琦。

正好張琦今天不接門診，只坐班。

婦科這邊也接到了醫院的通知，知道高出事，警察到醫院來調查，但對于警察找到自己，張琦還是很吃驚的。

有醫院那邊打過招呼，林澈也就省了開場白，簡單介紹一下份后，開門見山地提問，“這個月20號晚上，你在哪里？”

本來張琦心里就打鼓，林澈這麼一問，以為警察在懷疑他，急得他屁在椅子上挪了挪，“我20號是夜班，值班記錄可以查的！”

張琦說著連忙拿起桌上的座機，打電話讓一個小護士把值班記錄表送了進來。

林澈看了班時間，還對照之前張琦的筆跡，確認20號當天的值班記錄是他本人簽字，沐記下張琦班前后的人，方便一會核實況。

張琦在旁邊看著，急得像椅子上有刺一樣，不停地挪屁。

林澈把記錄表遞過去，注意到張琦無名指上戴著戒指。

“張醫生結婚了？”林澈問。

“沒有沒有，只是訂婚，算了日子要下個月才去領證。”

林澈頷首，“之前你去產科找過幾次高，還一起吃飯，是吧？”

張琦神有幾分慌張，起把辦公室的門反鎖上，才開口，聲音刻意低，“沒錯，那會我對高是有點意思，也有過一點表示，但也就是個把月，后來就幾乎不聯系了。”

沐回頭看看上鎖閉的辦公室門，開口道，“張醫生，請如實回答我們的問題，涉及案件的相關信息，警方是會保的。”

沐說完，張琦愣愣地點點頭，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居然沒那麼張了。

林澈側目看了沐一眼，沐回他一個淺笑。

林澈沒有多問，雖然心里好奇這句話居然有這麼神奇的魔力，暗暗思索著，但表面上不聲，把想法藏的很好，絕不會讓張琦有所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