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出生的第三日,國公府給他辦了個洗三禮。
來的都是宋國公府世親眷家中的夫人,青槿沒有幾個認識的。
聽著那些人笑呵呵的向胡玉璋恭賀道喜,夸孩子長得好看,像世子,以后一定聰明、伶俐,一定是虎父猛子,然后添盆時再說一二句吉祥的話,胡玉璋收下們的夸獎笑著道謝,間或回夸幾句們家中的孩子。
歡樂和諧的氣氛中,青槿坐在那里就像是個背景板,一切無需心,也不上心,倒好像這一切都與無關一樣。
洗三禮結束之后,娘將孩子重新抱回的懷里,青槿才覺這個孩子重新變回了的孩子。
孩子漸漸長開后,眼睛會咕嚕咕嚕的轉,好奇的看著你,手放在他的小手里,他會穩穩的抓住不放開。但更多的時候,他就只是閉著眼睛在睡覺。
青槿有時候看著他,會在臉上仔細的找。嗯,耳朵長得像,鼻子比較秀氣,長得也比較像,頭發這麼濃,長得應該也像,但除此之外……青槿失的嘆了口氣,他真的沒有幾個地方像的。
青槿輕輕的點著他的小臉,忍不住抱怨:“你怎麼這麼不會長呢。”
孩子眼睛盯著,砸吧砸吧兩下。青槿便知他這是了,親了親他的臉頰,然后抱起他來喂。
自孩子出生后,都是讓孩子吃自己的。
兩個娘看著天天被喂得飽飽的,然后不再肯們的的小爺,會笑著與青槿道:“姨娘,要不晚上奴婢們帶著小爺到隔壁間去睡,小爺要是了自有奴婢們照顧呢。您這樣每晚帶著小爺睡,孩子醒了哭了吵著您,您照顧他多耗神。人最懼落下月子病,您月子做不好,落下病不說,世子爺肯定是要責罰奴婢們的。”
娘心想,等晚上小爺吃不著母親的,肚子了,就會肯吃們的了吧?
墨玉也怕青槿天天親力親為的照顧孩子,怕累著,也勸道:“是啊,姨娘,您這樣整天照顧小爺,睡也睡不好。偶爾讓娘幫您搭把手,您休息會,睡個好覺。”
也有些不明白青槿的,明明邊這麼多下人,非要親自一不茍的照顧孩子,讓娘和下人們都了擺設。
青槿淺淺的笑了下:“不必了,我自己能照顧。”說著頓了會,又垂著眼睛,喃喃道:“我能照顧他的時間,也未必能有多。”
墨玉沒聽清后一句說了什麼,也沒放在心上,跟著就出去幫端吃的去了。
孟季廷有時候會進來看們,但均是選在睡著的時候。有時候明明醒了,知道他就坐在的床邊,也只作不知道,仍舊裝睡。常會聽著他的嘆息聲,或是他手來替掖被子,或是溫的一的臉,偶爾也會握一握的手。
等他走后,才睜開眼睛,松開憋著的氣,然后睜著眼睛看著帳頂發呆。
與此同時,大房所居的清芷院里。
孟毓茗端坐在桌子上,手握著筆在認真的練字,孟大夫人有些煩躁的在屋子里來回的走著。
過了一會,孟大夫人嘆了口氣,走到孟毓茗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手靠放在桌子上,出的半截手腕中,碧翠的鐲子散發出翠綠的芒。
的手掌一時握著,一時展開,一時又挲起桌沿,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看得出來一直在猶豫不定。
過了一會,轉過頭來看著孟毓茗,問道:“茗兒,你去看過你三叔家的三弟弟嗎?”
孟毓茗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來,對母親點了點頭:“看了。”
說著想起小弟弟漂亮又可的臉,臉上喜歡起來,對母親笑著道:“三弟弟長得可真像三叔,眼睛圓圓的,特別靈活特
別有神。我跟他說話,他還會對我笑,手指抓著我的手指不肯放。莊姨娘說,他這是喜歡我,想跟我玩。”
有點明白莊姨娘好像是犯了什麼錯讓叔父足了起來,但是那天去東院,想看看新出生的小堂弟,門口的人卻并沒有攔。
“我還給三弟弟畫了一幅畫,是三弟弟在襁褓里睡覺的樣子,我到時候拿給莊姨娘,讓裱起來掛在三弟弟的房間,以后他長大了就知道自己小時候長什麼樣了。”
孟大夫人聽著皺起了眉來,對道:“茗兒,從前我甚管束你,有些事也沒認真教你。但你如今大了,有些東西還是要懂得。你是國公府嫡出的大小姐,別整天和府里的姨娘混在一起,有失份。”
并不喜歡青槿,一個丫鬟抬上來的妾室,難登大雅之堂。從前兒總往的院子里去,就很不喜歡。如今莊姨娘犯了錯,更不希兒和攪合在一起。
孟毓茗聽著垂下了頭,有些不贊同母親的話,但自小已經習慣了不對母親的話進行辯駁。
“平時都是你三叔母帶你去各府上際應酬,又教你學習理家和下,怎麼不見你和你三叔母親近?你應該多和親近親近,你忘了,你讀書習字畫畫,還是替你找的師傅,又時時照顧你。”
孟毓茗心里自然也是很激這位三叔母的,看著母親認真道:“我心里也是很敬重三叔母的。”
只是跟三叔母呆在一起時,三叔母看就是個小輩,雖然對和藹可親,但總有被長輩管束迫著的不自在。
在莊姨娘院子里的時候就不一樣,大約是們年齡隔得更近的緣故,對沒有那麼多的長規矩,和說話時不需要字字斟酌,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說什麼都會很興趣的聽著,覺得和莊姨娘相更舒服自在。而且莊姨娘院子里,養了一只很可的獅松犬。
孟毓茗怕母親認為對三叔母不夠尊重,又向保證道:“我以后會多去給三叔母請安的,以后也會好好孝敬三叔母。”
孟大夫人手了兒的腦袋,對笑了笑。孟大夫人還是希兒能與胡玉璋多親近親近,畢竟以后兒的親事,還有很多需要依靠這個弟妹的地方。
又叮囑道:“你以后還是往莊姨娘的院子去。”
孟毓茗垂下頭,不說話。
孟大夫人頓了一會,忽的又問起道:“茗兒,你喜歡你三弟弟嗎?”
孟毓茗點了點頭,道:“喜歡。”
“如果娘讓他做你爹爹的兒子,讓他做你的親弟弟,你覺得怎麼樣?”
孟毓茗疑的抬起頭,看著母親,有些不明白母親的意思。
孟大夫人卻又已經重新轉過了臉去,看著窗外淞耘院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右手挲著左手腕上的鐲子。
這日早朝下朝,承影站在宮門口外等。
結果各位上朝的大人陸陸續續出來,別府上的馬車都走干凈了,也還沒看到自家主子出來。
平時世子爺若是在宮里有什麼事要晚一點出來,爺均會有代,今日進宮前,也沒見爺表現得會在宮里多呆一會的樣子,這讓承影擔心是不是宮里出了什麼事。
他有些憂心忡忡的在宮門外走來走去,正在猶豫要不要先回宋國公府稟報一聲。然后這時,才終于見到孟季廷從宮門走了出來,黑著一張臉,后跟著黃侍,黃侍后又跟著幾個捧著東西的人。
承影趕忙迎上去,喊了一聲:“爺……”
接著看了看他后的黃侍等人,疑的問道:“這是”
黃侍含笑的對孟季廷道:“孟大人,這陛下的賞賜,奴婢給您放到馬車上去?”
孟季廷沒有說話,黃侍便揮手讓
后的人將東西都放到宋國公府的馬車上去,然后又對孟季廷拱手行禮:“大人代奴婢問貴府小夫人和三爺的安。”
說完又對孟季廷行了告退禮,對著承影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便領著后的人往回宮的方向走去了。
等上了馬車,承影看了看后的那一堆東西,又看了看自家主子臉上的表,見他臉上的皺一團,只覺得他此刻像是憋著一氣,仿佛隨時都要憋出傷。
過了好一會,承影才見孟季廷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像是在努力平緩心中的怒氣。
孟季廷想起下朝后,皇帝故意將他了下來,笑著與他道:“聽說小莊氏為卿生了位兒,卿好福氣,一年之得兩個兒子。”
“小莊氏是宸妃的妹妹,泰兒出生時常常啼哭不止,多虧常進宮來照料,他與四皇子有緣……朕看,也有幾分面善。”
“朕準備了賞賜,卿替朕帶給他們母子吧。等孩子大了些,把孩子帶進宮來與泰兒做個伴,也讓朕這個做姑父的有機會好好疼他。”
一個天子,論不著關心臣子家的妾室和妾室生孩子,他離京那幾個月,皇帝頻繁召見青槿,到現在也不是沒有閑言碎語傳到他的耳朵里。
他相信青槿不會和皇帝有什麼,不過是他在朝堂上惡心了一下他這個皇帝,所以皇帝便要在私事上也惡心一下他罷了。如同今天,他沒同意皇帝提出的將大燕各各州的鎮兵每年進行換的政策,他便要再惡心一下他。
先不說皇帝的那個政策為的就是削弱他孟家的勢力,但說邊境之中,每支軍隊都有每支軍隊的特點,西北的兵打得了草原戰、沙漠戰,到了東南不一定能打得了水戰和海戰。將各州的鎮兵每年在各州進行換,的確能鞏固他的皇權,但卻是以削弱邊境兵力為代價的。
大燕此時雖強盛,但四周列夷,哪個不虎視眈眈。
到了宋國公府,下了馬車,承影看了看馬車后面的那堆賞賜,問孟季廷:“爺,這些東西該怎麼置?”
孟季廷看了一眼,接著面不改的道:“既然是給青槿和雍兒的賞賜,便抬到東院吧。”
孟季廷心道,皇帝心狹小,但他肚子里卻能撐船,不和他一般見識。那些賞賜之也算得上是好東西,何況賜之扔不得,他為何不留著。
說完手抓著門框抬腳進去,承影親眼看著他將門框抓出了五個手指印,將上面的紅漆都刮掉了。
承影看著那門上的手指印猶豫了一會,然后指了指門上的小廝,讓他過來幫忙一起將東西搬到東院去。心里卻想著等一下要提醒一下莊姨娘,這些東西收下就該馬上歸到庫房里面去挨灰,可千萬拿出來用,以后更別讓世子爺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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