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鈺也就開玩笑隨口一說,沒想到對方竟然沉默了，這讓這位久經沙場的經紀人竟然有那麼一丟丟的擔心——顧蕭惟是不是要房什麼超級大招。

　“應該是騎裝吧。”

　聽他這麼坦的承認，蒙鈺又把小心臟放回了肚子里。

　“顧蕭惟啊顧蕭惟,你也不能免俗啊，喜歡看窄腰大長。”

　“這是人類共通的審。”

　“這一次還好江總厲害，那個哈哈哈哈的熱搜就是他立刻策劃出來的。你的黑被這個哈哈哈哈打了陣腳,跳沒多高就下去了,還反過來吸了一波路人。以前有人覺得你是故意立的高冷人設，是裝比，現在……你沒那麼高冷了。”

　“江總……江引川嗎？”顧蕭惟問。

　“是啊。現在網上還在繼續哈哈哈哈呢,段子越來越多，估計能嗨一整晚了。有一些應該是江總特地找人去寫的，很好笑也很正面,順帶還給《反擊》預熱了。他的公關能力不比我們的公關總監黎淺差。”

　“那樣就好。”

　顧蕭惟瞥向坐在沙發上低著頭的嶼，他一臉苦笑,應該正在面對江引川的炮轟。

　“嶼！你能耐了啊！我是不是該給你買個熱搜，就‘顧蕭惟的公主’啊？”

　江引川本來在參加一個飯局,正跟人談合作呢，冷不丁看到熱搜里的黑子跳舞,氣不打一出來。

　這個嶼啊，吃了那麼多次虧了,還天真以為自己明磊落就無所謂網上說什麼了。

　“被公主抱了的又不一定是公主，畢竟老婆餅里也沒有老婆嘛。”嶼笑著說。

　“你跟我扯什麼老婆餅啊！”江引川被氣得差點把紅酒當普洱茶喝下去。

　“我……以后小心？盡量不跟顧蕭惟在公眾場合……”

　“不在公眾場合干啥？你們是談說了嗎？不能在公眾場合明正大地吃喝玩樂？你們是一起干法制咖大事了嗎？你自己也說了又不是被公主抱了你就是顧蕭惟的公主了,你小心個屁啊！”

　江引川像連珠炮一樣，把嶼給轟了一頓。

　“那……你生氣個什麼呢？”嶼小聲問。

　“我生氣是你對可能發生的輿論沒有足夠的危機意識。我理解你從前被黑得夠嗆,所以干脆把手機一扔不去關注。你覺得自己從不違法紀,也沒做過私德有虧的事所以不畏流言蜚語。但隨著網絡的發達,現在已經不是清者自清的年代了。”

　江引川的話讓嶼沉靜了下來，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是第一次有人因為擔憂他，而對他說這些話。

　“但有些黑料是可以澄清的，不但可以澄清甚至是可以反過來就你的！有些負面想法也是可以引導的，前提是你得給公司的公關團隊機會。嶼，你不是一個人了。你的就不只屬于你自己，同時你的風險也有整個公司來為你承擔。”

　“抱歉了，引川，這次是我不對。”

　江引川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嶼，記住了。在這件事里你沒有任何不對。人心就像深淵，而網絡會把這個深淵無限放大，會讓人的心思扭曲，會把正常的朋友間的親近、人間的口角扭曲其他的暗的東西。我跟你說這些，只是想你知道你不是孤軍戰。你跟顧蕭惟是朋友，你就該怎樣就怎樣。沾他點又如何，誰知道他哪天是不是需要沾你的？朋友，又不是只能聊天吃飯，也可以互相就啊！不用理會網上那些紅眼病！”

　嶼的眼睛有點發熱，他捂了捂，低聲道：“謝謝。”

　“說白了就算你哪天跟他談上了，我也不是沒辦法啊！”

　“咳咳咳……咳咳……”嶼差點把自己的肺都給嗆出來。

　“瞧你那點出息！這都能嚇到你？我的飯局還沒結束。不跟你多聊了。”

　“好。”

　掛了電話，嶼的心臟還因為江引川那句隨口玩笑而快速跳著，他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很紅。

　他看向對面的顧蕭惟，發現對方放下手機也正看向自己，于是迅速收斂好心，笑著說：“你這一次在聚餐的時候抱著我深蹲，其實你早就做好了有人拍了視頻會傳到網上去的準備吧？”

　“被黑子嚇到了？”顧蕭惟反問。

　“沒有。”嶼搖了搖頭，“你這麼做的目的其實是送個人給節目組。既然拿了你來當宣傳的噱頭，那麼節目組就要盡可能地保留我的鏡頭，而且還不能在剪輯里傷害我的形象。”

　顧蕭惟看著嶼，沉默了。

　“如果只是因為我曾經背著你在大雨中淌過那段路，你已經給了我足夠的幫助。”嶼開口道。

　顧蕭惟的眉頭皺了起來。

　“但如果你是因為我們很親近，想嘗試我做過的事，想跟我一起打鬧，我覺得高興的。”嶼說。

　就算顧蕭惟是給自己引流，嶼也不會覺得對方是施舍，因為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好無外乎就是給與，給與陪伴、給與理解、給與對方事業上需要的東西。

　江引川說的沒有錯，自己在顧蕭惟的面前不需要自卑，也不需要低人一頭。

　他們是平等的，顧蕭惟所給與的幫助，他也會不余力地維護他、幫助他。

　嶼開口道：“我不會讓你一個人沉下去，無論哪部戲、哪一個角。”

　顧蕭惟頓了一下，看向嶼。

　他知道自己不容易出戲，知道被角所束縛無法剝離的無助，他知道如何讓自己看起來和平常一樣，經紀人也好、小琴也好，甚至于林鉞和許涵這樣的導演也好，他們都從不認為角能困住他的靈魂。

　只有嶼對他說，我不會讓你一個人沉下去。

　“因為嫉妒。”顧蕭惟開口道。

　“啊？嫉妒……什麼？”嶼愣住了。

　“你跟他們玩得開心的，而我只能在一旁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