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這里冷氣開得比紀阮習慣的溫度低很多,他呼吸道敏,小半天沒喝水嗓子發啞,掩咳了一聲。
顧修義筆尖頓了頓,沒抬頭:“怎麼了?”
“沒事。”紀阮專心填表,一行一行讀得很仔細。
只是安靜的休息區間或響起紀阮的一聲聲咳嗽。
“啪嗒——”
顧修義放下筆,起去飲水機接了杯水,拿回來放到紀阮手邊:“難就喝點。”
紀阮有個病,一旦很專注的時候就會忽略掉很多事,還是顧修義在一邊冷不丁開口,他才意識到自己咳了很久。
不過有人幫忙端茶倒水,總好過自己手吧,紀阮捧起紙杯笑出兩個酒窩:“謝謝顧先生。”
顧修義看著紀阮的酒窩,不解風:“笑什麼,趕寫。”
紀阮:“……”
填好聲明書,組長那邊表示資料沒有問題,將兩人帶進了拍照室。
拍照前,小雅爭著給紀阮涂了點口紅,非說紀阮臉上不好,要涂點口紅上鏡才會好看,拍結婚照得漂漂亮亮的。
紀阮坐著微微張開任由小雅擺弄,顧修義就站在一旁邊喝水邊看。
紀阮就連也很好看,瓣薄厚適中,上墜著一顆小小的珠,紀阮每次都會用紙巾在上面輕輕點一下。
口紅涂上之后,看起來和紀阮最喜歡吃的櫻桃很像。
不過在顧修義的略顯直男的審里,總覺這張什麼都不涂,就原本淺淺的更漂亮些。
組長在一邊等著,同事悄悄湊過來小聲說:“你說這顧總,一大杯水都快喝完了,怎麼就看不說話呢?”
組長睨他一眼,將食指豎到邊:“噓!”
拍照室里有一座放滿鮮花、印著國徽的木質宣誓臺,臺后是大紅的背景布。
一直到站在宣誓臺前,紀阮才終于有了要結婚的實,突然有點張,又有點恍惚不敢相信。
邊這個人,是一個和他沒有任何基礎的男人,而他們因為一紙合約,站在了被所有人祝福的、莊重的宣誓臺上。
紀阮手心微微冒汗。
照相師還在調相機,大多數新人領證時都會有些張,職員們習慣地開玩笑緩和氣氛,但顧修義向來沒什麼表,只偶爾出于禮貌地回應,紀阮則是張得面部僵。
幸好兩人值是真的高,再怎麼僵也是賞心悅目。
照相師已經調好相機,招呼兩人看鏡頭。
紀阮和顧修義肩并肩站著,胳膊在一起,能很清晰地到對方的溫,隨著快門聲想起,紀阮裂開,笑得有點被迫營業。
就連照相師看了都有點忍俊不,寬道:“小紀放松一點,不要張笑起來會更漂亮哦。”
紀阮點點頭,深呼吸一口重新開始拍,可又拍了好幾次他始終進不了狀態,兩個人在鏡頭里,不像拍結婚照,倒像是來辦離婚的。
一旁的職員們都忍不住小聲吐槽:“這顧總干嘛呢,怎麼也不哄一下……”
“就是啊,小朋友看起來好張……”
一連照失敗好幾次,紀阮也有些氣餒,用力地自己的臉,企圖讓面部放松些。
手腕被人拉住,顧修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很害怕嗎?”
但紀阮把頭偏了過去,不愿意承認自己的慌張。
他皮很白,留著看起來很的黑短發,低頭的時候睫長且,微微向下垂著,在臥蠶上投下細的影,是非常驚艷的長相。
顧修義手,十指抵在紀阮臉頰上,低聲說:“抿一下,把酒窩出來。”
紀阮倏而抬頭,臉頰微鼓地盯著顧修義。
他都這麼張了,這人竟然還他酒窩!
好過分!
顧修義看著紀阮,年明亮的大眼睛里全是自己的倒影,只是蘊了好多憤憤不平,他也知道自己說話不好聽。
但他真的不會哄人。
顧修義僵持半晌,終于妥協似的輕嘆一聲:
“酒窩真的漂亮,笑一笑?”
紀阮瞧顧總那神,也能覺到這大概是他能表現出的最大的溫了。
他深吸一口氣,照顧修義說的,慢慢抿起。
隨著紀阮的作,顧修義指尖緩緩陷進一個小窩里,相當奇妙,是他整個人生中都沒過的。
顧修義角不控制地彎出細微的弧度,然后輕輕著紀阮的下頜把年的臉轉到正面。
照相師心領神會,咔嚓一聲,畫面定格在此。
拍好照,頒證員將宣誓詞遞給他們,開始走宣誓流程。
那是一本實木質很有分量的暗紅保護殼,結婚誓詞就卡在里面。
頒證員:“我很高興在這樣一個神圣的日子為二位頒發結婚證,請二位鄭重回答我的問題:請問你們是自愿結婚嗎?”
兩人看著誓詞異口同聲,聲線織在一起:“是。”
“我國實行婚姻自由,伴雙方應當互相忠實,互相尊重;家庭員間應當敬老,互相幫助,共同維護平等、和睦、文明的婚姻家庭關系。請問你們能做到嗎?”
“能。”
“請二位面對莊嚴的國徽,一起宣讀《結婚誓言》。”
顧修義翻開厚重的實木殼子,遞到兩人中間,紀阮看了他一眼,停頓兩秒,然后跟著他的節奏一起讀了出來:
“我們自愿結為伴,無論順境還是逆境,富有還是貧窮,健康還是疾病,青春還是年老,我們都風雨同舟,患難與共,相濡以沫,鐘一生!”
紀阮的聲線溫清淺,而顧修義低沉穩重,在莊嚴的誓詞下,除了他們本人,任何人眼中他們都像一對真心相的人。
室響起祝福的掌聲。
頒證員將結婚證遞給他們。
“祝福二位,新婚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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