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嫵沉重點頭,肯定沈詞的猜測。
沈詞這才喃喃道:“看來侯夫人早就發現了您的蹤跡,一直未曾告知侯爺,若非您進京一趟,侯爺只怕到現在都蒙在鼓里。”
“侯爺既然不知侯夫人所為,為何還背著侯夫人派你來保護我?”孟嫵訝然,還以為侯爺早就知道了侯夫人所作所為。
沈詞撓撓腦袋,這就超出他的考慮了。
沒指從他里聽到什麼答案,孟嫵注意力回到陸行章上,神驟然頓住。
盡管了傷,陸行章那雙星眸也未曾暗淡,此時正平靜地注視著,不知道看了多久。
方才兩人都是背對著床的方向,沒有及時注意到陸行章的睜眼。
“我先出去了。”沈詞迅速溜出去。
“咔”
房門關上,房間一片靜默,孟嫵甚至能聽到兩人輕微的呼吸聲。
平靜地拉了把椅子在床前坐下,認真地看著陸行章:“不管你聽到了什麼,都不必當真,不管我是誰,都不影響。”
陸行章著,眼珠子都沒一下。
孟嫵不清他的想法,抿盯著他,索直接發問:“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這種況下你竟然還想著居山林,真是天真。”雖然人躺在床上,但陸行章的毒舌依舊不改,清淡地提醒孟嫵的境。
“多謝你提醒,我自己有考慮。”孟嫵聞言卸下擔心,滿臉無語地上前,打算查看他的傷口。
陸行章抬起左手抓住的手腕,面嚴肅了幾分:“我是認真的,你才到家,對方便抓著任何機會想要你的命,可你在京城卻是安然無恙,顯然在京中,他們才更忌憚。”
孟嫵盯著他,神搖。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這幾句話的功夫似乎耗盡了他的氣力,他松開手,重新閉上眼,似乎倦了。
孟嫵擔心有變,忙給他診脈,確認并無大礙后才讓他好生養傷。
他這麼一傷,其他來竄門的人自然都避而不見,期間李縣令果然帶著東西上門,被孟嫵三言兩語打發了,順道讓他多關心下遂安縣的大小事務。
柳月來幫忙照顧時,孟嫵帶著沈詞空去見了李德,又從中牽線,讓他和錢殷認識了下,鎮上的大夫不多,藥草挑揀還是得找個信得過的人。
在回來路上便思考如何安置家中這個醫館,李德雖然最開始囂張了點,但人本質不壞,給他也放心。
談妥后又和錢殷一同去周圍轉了轉,購置幾畝農田,翻好后種植藥草。
等理完這些事,便過去了三日,孟嫵心頭的大石頭卸下一塊,返回屋,正打算看看陸行章況,聽得里面的談聲。
村長語氣平淡自然:“你再去京城,還帶著孟姑娘嗎?”
“為何不帶?”
村長靜了會兒才道:“你大哥從前讓我做過見證,若日后他遭遇不測,待頭七一過便給孟姑娘自由,只是你和一雙弟妹實在讓人心疼,所以我才沒說。”
片刻后才聽得陸行章緩緩回答:“孟嫵要隨我去京城的,的份我也安排好了,如今是自由,有京城民戶,不回京又去哪里?”
他聲音雖虛弱但篤定。
村長這才道:“我也是怕一個兒家在外不好生存,既然你已安排好了,我就不多管閑事了。”
聽著他們結束對話,孟嫵忙退后兩步,裝作才走進來,村長見到時愣了下,了,似乎想問點什麼,又住了。
孟嫵猜他是想問回京之事,主道:“勞累村長了,再過幾日我們便要啟程回京,到時候家中真就只能靠您照拂。”
“這是什麼話,那你們以后在京城好好兒生活。”村長擺擺手,轉離開。
房間,陸行章正靠在床沿,緩緩翻著書,余到進門的影,不咸不淡地問了句:“都聽到了?考慮好了?”
孟嫵坐下,遙遙回應:“你說的有道理,事發展到這地步我也不能的獨善其,況且你因我傷,我還得親自照顧。”
陸行章十分滿意的回答,緩緩點頭,合上書頁:“家中各類件安置好,以后怕是不會回來了。”
“恩。”
“我明天打算上山一趟。”陸行章突兀地說了句。
孟嫵不太贊同:“你傷才哪兒到哪兒,上山找死嗎?”
陸行章抿沒做聲。
次日孟嫵醒來時陸行章已經不在房間,陸玉陸斐也不在,沈詞告知是被陸行章帶了出去。
孟嫵總不能去山上把人喊回來,耐心地等到天黑,才看到陸行章帶著陸玉陸斐回來。
陸行章打開門,與孟嫵對視半晌,大步流星走過去,低頭看著:“孟嫵,這次再去京城,就不要再想著離開的事了。”
抬頭回視著他,眼睛眨了眨,點頭回應:“我還能去哪兒,這才回來幾天就被追著索命,是我之前天真了。”
“你知道就好。”陸行章眸深沉,地盯住,似在確認什麼。
直到孟嫵將家里的東西送的送賣的賣,全部理完后,陸行章那警惕才徹底消散。
家里理得干干凈凈,外面的事務也打理完畢,正好到了返京的時間,陸行章因著傷,這幾天倒是好好地休息了。
離開村子時,村民們都來告別,眼中不舍和艷羨夾雜,里說著以后有空回來看看,但大家也心知肚明大概是不會再回來了。
孟嫵聽著村民的送行聲漸遠,一時十分恍惚。
“現在舍不得村子了?”陸行章倚在窗邊,淡定地問。
“沒有,”孟嫵收回眼神,轉到陸行章上:“那是你長大的村子,你沒有半分留?先前聽到我的份也是,你怎麼一點都不驚訝?”
縱然知道陸行章是個平淡子,但也未必太平淡了,中了狀元和了重傷也沒什麼分別。
陸行章并不在意,只翻著手里的書:“我也不是第一次懷疑你的份了,有什麼好驚訝的。”
“你上次堅持去山上,干嘛去了?”孟嫵轉而問。
陸行章翻書的手頓了下,平靜地回答:“去找了大哥失蹤的地方,總該好好祭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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