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爺子渾濁的目被一層寒霜覆蓋住,“讓他盡早跟溫氏那邊切割開,越快越好,溫氏,已經被盯上了。”
“是。”
此時的山路上,黑的轎車行駛的很快。
后座上的男人已經上了年紀,兩鬢染著些許斑白,一張臉冷的仿佛一座冰山,正看著窗外飛速后退的景出神。
車廂里忽然傳來手機震的聲音,屏幕上跳出一條短信。
看完短信,男人幽幽道,“生意來了。”
前面開車的司機雖然西裝革履,一開口卻一市井的氣息,“二爺,老爺子不是讓您最近收斂些,生意都先不做了麼?”
“不做?”男人冷嗤一聲,“他說的容易,我輕易撒手不做了,下面的人穩得住麼?難道都去喝西北風?”
“可以慢慢來,那邊我去跟他們解釋。”
“無妨,干完這單,后面再說。”
“是,二爺,您對兄弟們夠義氣,兄弟們以后辦事肯定更加小心,不會被條子抓住把柄的,就算是抓住了,也會跟趙哥一樣把好口風,什麼都不會說的。”
后視鏡里忽然掠過一道寒。
開車的男人猛地住,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冷汗陡然就順著額角下來了,“二爺,我……我不是故意要提這茬的,我……”
男人冷冷的掃了他一眼,“趙宇要出獄了吧。”#@$&
“是,就下個禮拜。”
“他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是不是應該好好的給他接風洗塵?”
“您這些年一直很照顧趙哥的家人,趙哥都很激呢,就不用搞什麼接風洗塵了,趙哥說了,出來還能跟著您就是他的福氣。”
“是麼?”
“當然。”%&(&
“那這件事就給你去辦吧。”
開車的男人微微一怔,一時間沒明白說的是什麼意思,“二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要我辦什麼事?”
“只有死人是完全可信的。”
“記得做的干凈點。”
車廂里的溫度陡然降了下來,男人扶著方向盤的手猛地抖了一下,臉煞白。
后視鏡中印著后座男人的臉,瘦削的過分,兩側凸起的顴骨顯出幾分刻薄,一眼看去便是刀口生存下來的風霜相,早沒了五年前的富貴。
五年前,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老爺子上下疏通,讓趙宇出來頂罪保了他一命,但同時也將他從霍家除名,五年前的自己早就死了,現在剩下的,是無牽無掛,為了金錢權利不擇手段往上爬的霍啟。
五年前,是結束,也是開始。
從避暑山莊回來后,霍止寒去房間看了兒。
木木已經睡了,卻睡得不太安穩,迷迷糊糊中睜開眼,小手著眼睛,“爹地,你回來了?”
霍止寒拉住的手,“不要眼睛。”
木木打了個呵欠,糯的聲音還有些沙啞,“是早上了麼?”
“沒有呢,乖乖睡吧。”
“爹地晚安。”
“晚安。”
霍止寒拍著木木上的被子,看著重新睡后又在床邊坐了許久,雖然兒每天都陪著自己,但還是有種舍不得的覺。
為人父這件事是失憶以來這五年最大的藉,一覺醒來多了一個兒,從一開始手忙腳,到后來換尿布也得心應手,填補了他很多記憶里的空白。
最初醒來的時候,忘記的事很多,時常能因為街邊某個建筑忽然竄出一些陌生又悉的畫面,然后引起的不適,那種心臟猝然發痛的覺他至今還記得。
當時醫生的建議是多休息,盡量不要去想。
他照做了,生活中大把的時間用來工作,剩下的陪兒。
五年過去,那些缺失的記憶好像就這麼悄然丟了,不再重要。
可溫嫻回來了,的存在自己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這逐漸讓他意識到,那些記憶不是無關要的,他忘掉的不只是溫嫻,也是自己的一部分人生。
夜已深,別墅的臺上秋葉的冷風陣陣。
“喂?張醫生。”
“心理輔導治療的方案,我考慮過了。”
“……”
翌日,溫嫻一早將木木送到學校門口。
“西西今天也來學校嗎?”
下車前,木木一路問了無數遍。
剛下車,遠遠的就看到奧爾南德和西西兩個人站在學校門口,正沖著溫嫻直招手,“這兒,克瑞。”
“西西!”木木飛奔過去給了西西一個熊抱。
西西被撲的一個踉蹌,手里的香蕉牛都差點灑了,“哎喲……”
“怎麼是你送西西來的?”溫嫻看著奧爾南德,“蔣楠楠呢?”
“楠楠說頭疼,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接的西西。”
提到這個,溫嫻就一陣無語,“都說了不要讓喝酒,你們不信,沒有喝一杯這種說法,只有喝到發瘋。”
昨晚他們聚餐,奧爾南德提議喝一杯,說好的只是小酌,結果最后蔣楠楠喝的停不下來,要不是溫嫻捂著的,當晚酒吧全場的單又都是買了。
蔣家再有錢,也經不起這個敗家子這麼嚯嚯。
“不說這個了,這個小丫頭就是木木吧,”奧爾南德彎下腰,了木木的臉頰,“好可啊,和你媽咪一樣可!”
“嗚!”木木氣的瞪大了眼睛,一掌打開奧爾南德的手,嫌棄的了臉,“不準我的臉!”
“脾氣還大的!”
“你是誰啊!”
“我嘛?”奧爾南德蹲下,“你可以我奧爾南德,但是你們這里好像很注重關系輩分,所以你暫時我叔叔,以后等我跟你媽咪結婚了,你也可以改口我爸爸。”
“誰要你爸爸!”
木木的小臉瞬間垮了,“我自己有爸爸!”
“我知道啊,所以你可以我叔叔的,沒關系,慢慢來。”
“壞蛋!”
木木直接將奧爾南德推開。
奧爾南德沒蹲穩,竟被小丫頭推的一屁摔坐在地上。
“木木。”溫嫻忙拉住木木,“不可以這樣。”
“奧爾南德,你沒事吧?”
奧爾南德爬起來,訕訕道,“這脾氣不是隨你的吧,有點過于火了!”
“抱歉啊。”
“沒事,誰讓木木是個小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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