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嫻的眉頭微微一皺，避開了這個話題，“給司景打個電話吧，今天他應該在醫院值班。”

“那麼多醫生，為什麼非要找他？”

“你要是想掛別的號慢慢排隊，我也不介意陪你等。”

霍止寒沉了片刻，“還是找司景吧。”

溫嫻以為他是想通了不想排隊，并未想到他只是想讓司景看到他被關心的樣子。

醫院的急診科，司景接到電話一早就在等著了。

“這怎麼回事？”

“工地上有人鬧事，誤傷，”溫嫻扶著霍止寒坐下，“先別說了，給他看看傷口吧。”

霍止寒拉著溫嫻不松手。

司景見了，眉頭一皺，“怎麼？頭傷了，手腳也傷了？松不開？”

霍止寒明顯是故意的。

“你不愿意治，可以找別的醫生來。”

“沒說不愿意，醫者仁心嘛，”說著，司景便拉開溫嫻，將霍止寒按住，“別，我看看。”

頭上確實被砸了個口子，但也只是皮傷。

“有惡心頭暈的覺麼？”

“沒有。”

“那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不用照CT，把這塊消毒包扎一下就行了。”

聞言，溫嫻這才松了一口氣。

霍止寒看向溫嫻，“我說沒事的吧，不用擔心。”

溫嫻說，“還是看了醫生才能放心。”

倆人說話的功夫，司景已經拿著推子，按住了霍止寒的頭。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后腦勺上被砸傷的那一塊頭發給推了個一干二凈。

霍止寒跳著腳從病床上彈起來，“你干什麼呢？”

這一道咆哮聲在急診科回，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司景手里拿著推子，一臉的冷靜，理直氣壯，“不把頭發推了怎麼給你消毒，清理傷口？”

“你這是報復吧！”

霍止寒著后腦勺，明顯禿了的一塊，臉鐵青。

“表哥，你說話小心點兒，我是當醫生的，報復你什麼？還有一半兒沒推完呢，你過來。”

“你站住！”霍止寒后退了一步，堅決不讓司景靠近自己，“把你手里拿東西拿開。”

“阿嫻，你看這……”

司景沖著溫嫻兩手一攤，一副無奈的樣子。

溫嫻立馬說，“你傷口還沒包扎呢，趕聽司景的。”

“我為什麼要聽他的？他又不是理發師。”

“他是醫生，”溫嫻義正言辭，“你差不多行了，頭發重要還是命重要，要是染了怎麼辦？”

眼看著溫嫻已經有點生氣了，霍止寒這才強著怒氣，不不愿的坐下了。

聽著剃頭推子在腦后嗡嗡推過的聲音，一張冷峻的臉越來越繃，咬牙切齒的樣子，恨不得把司景給吃了。

司景給他剃完頭，消毒的手法毫不客氣。

溫嫻在一旁看著都直倒冷氣，“這不疼麼？輕點兒。”

“不疼，消毒都是這樣，不信你問我表哥，”司景按著霍止寒的脖頸，將雙氧水澆在他的后腦勺上，一邊澆一邊問，“是吧，表哥。”

霍止寒幾乎是從牙里出來的兩個字，“不疼。”

開玩笑，在自己的人面前，怎麼能喊疼？

好不容易上完了藥，后腦勺剃了禿了的地方上了一塊紗布。

趁著溫嫻出去買東西的功夫，霍止寒在司景的辦公室里休息。

“這太難看了吧。”

霍止寒皺著眉，對著鏡子一通打量。

“你還在意這個？”司景一邊收拾醫療械一邊吐槽，“你以前臉上那麼大一塊疤，也沒見你在意過。”

提起那塊疤，霍止寒的眉頭微微一沉，“對了司景，我那塊疤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車禍醒來后，對于臉上那道疤的記憶幾乎是完全沒有，怎麼看著都不舒服，所以才去做了疤痕修復。

司景說，“的我不也不清楚，不過應該是你小時候被人販子拐賣導致的。”

“人販子？”

霍止寒的太猛地跳了一下，腦海中忽然閃過了一些讓他不適的畫面，一瞬間沖擊著腦仁，嗡嗡作響。

司景收拾東西的作微微一頓，忽然意識到自己說多了。

霍止寒追問，“什麼人販子？”

“沒什麼。”

“司景！”霍止寒強忍著疼痛，一把拉住司景，“這件事為什麼也要瞞著我？你說清楚，人販子是怎麼回事？”

“你要是想知道，不如直接去問霍老爺子，”司景收拾好了東西，明顯不愿意跟霍止寒多說人販子的事。

“爺爺要是肯告訴我的話，我會問你？”

霍止寒攔住了司景的去路。

司景皺眉，“你真的想知道？”

“廢話。”

“行，我可以告訴你，”司景抱著胳膊靠在了辦公桌上，淡淡開口，“你十三歲那年去公園玩，被人販子拐賣到了深山里，小半年以后才被找回來，找回來的時候臉上帶了傷，誰問你都不說怎麼弄得，要給你手修復你也不愿意。”

“為什麼？”

“你問我我問誰去？不是說了麼？誰問你你都不說，誰也不知道你在那山里遇到了什麼，回來以后格都變了。”

霍止寒眉頭鎖，“這些我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就不記得吧，反正也不重要。”

“既然不重要，爺爺為什麼連這個也讓你們瞞著我？”

“可能不想讓你記起來那些不好的事吧，他畢竟是你爺爺，希你過得輕松點，這也不是什麼好的回憶。”

當年霍止寒被人販子拐賣的時候，司景年紀也還小，但他很清楚的記得霍止寒回來以后格大變，原本溫和的一個人，變得寡言語，極不愿意和人親近，小小年紀著一子戾氣。

要是沒有當年被拐賣的那件事，或許霍止寒就該是現在這個格吧。

司景忽然想到這一點。

盡管都解釋的通，可霍止寒卻依然覺得疑。

“好了嗎？”溫嫻推門進來，手里拿著兩瓶水，分別遞給霍止寒和司景。

司景點點頭，“好了，晚上我還有值班，不送你們了。”

“你忙吧，注意。”

臨走，溫嫻關門的時候和司景對視了一眼，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