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南山別墅區一片安靜。

關鵬被保釋后，為了避免記者的圍追堵截，被霍正山安排在這兒避風頭。

“干爹，你真的要答應那個啞的合作？肯定沒安好心。”

“不需要你提醒我也知道，這個人野心大得很，要真是這麼有利益的事，怎麼可能要跟我合作？”

“那你還考慮？”

“溫振華進去了，這輩子恐怕沒希再出來，可那邊的生意只認溫家這一個招牌，你覺得溫淼淼那個草包能接下這個大盤麼？”

關鵬一愣，要不是霍正山提起，他都快忘了還有這麼一號人了。

自打溫振華進了監獄，溫淼淼就了落水狗，名媛圈子不帶了，霍老爺子那邊也對視而不見，聽說去了幾次避暑山莊都被擋在了門外。

“可比較好控吧。”

“一個草包，即便好控，有什麼用？手里可沒有藥方。”

霍正山了一口雪茄，緩緩吐出煙圈，幽幽道，“阿鵬，富貴險中求的道理你應該知道，老爺子不待見我們，良禽擇木而棲。”

關鵬無從反駁，只是想到溫嫻設計自己的事，心有不忿。

“那您就這麼答應了？”

“沒什麼簡單，這次的事擺了我們一道，不得還回去麼？”

“……”

一連幾天，霍止寒都在公司加班，連周末也沒回家。

溫嫻有些坐不住，給沈君安打了個電話，約在了西郊的墓地。

一早下了雨。

祁巖的墓地和姥姥的墓地離得很近，溫嫻到的早，帶了兩束花，一束放在姥姥的墓前，駐足了好一會兒，再往祁巖的墓地走的時候，迎面到了沈君安。

雨勢不大，沈君安撐著一把黑的傘，手里也是兩束花。

沈君安問，“怎麼也不帶把傘？”

“出門的時候沒下雨。”

“拿著，”沈君安將手里的傘遞給溫嫻，自己將其中一束花放在了姥姥的墓前。

看著沈君安的影，溫嫻說，“六年前姥姥葬禮上，我記得也是下了雨，你被偵查局的人帶走了。”

因為調查霍止寒，證據不足，害的沈君安被停職分。

沈君安給姥姥鞠了一躬，接過傘和溫嫻一塊兒往祁巖的墓地走，“怎麼突然約我出來？”

“前兩天你到霍氏集團去找霍止寒，是調查什麼？吳先生的事麼？”

“不是啊，”沈君安否認，“是走私的事。”

“走私？”

“之前跟你說過，霍正山和溫氏集團之間有些聯系，這次溫家被查封后，查出來不東西，其中就有一本賬本，里面都是暗號，目前還在破譯當中，但其中有幾筆生意，跟霍正山在海關報備的幾批外貿服裝重量完全一樣。”

“你是說，那幾筆生意是霍正山做的？”

“很有可能，但是現在沒有明確的證據，而且我看霍止寒的樣子，不能判定他到底知不知。”

說著話，已經走到祁巖的墓前，兩個人將花束都放下了。

溫嫻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沈君安說，“祁巖的死，說到底是撞破走私易惹來的麻煩，這些走私犯一天不到懲，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害。”

溫嫻默不作聲，沒有那麼大的家國懷，但是卻也是認同沈君安的話的。

“你放心，霍正山那邊我有辦法讓他出馬腳。”

“你有什麼辦法？”

溫嫻深吸了一口氣，忍住緒，“我本來以為你到霍氏是來調查前兩天霍氏拆遷新聞的事的，所以想找你出來解釋清楚。”

沈君安皺眉，不明就里。

溫嫻說，“霍正山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草包了，他的勢力范圍你應該比我還要清楚，他就差把走私兩個字寫在臉上了，可是沒人敢抓他，因為沒有證據。”

沈君安點頭，盡管不愿意承認，可是確實是這樣。

關鵬綁架吳先生兒的事都上了新聞了，當天夜里卻還是被霍正山保釋了出去警署那邊只輕飄飄的給了一句話——是個誤會。

誰敢追究呢？

“溫嫻，你在做什麼？”沈君安忽然意識到了事的嚴重。

溫嫻說，“我做什麼不重要，只有深到他們部，我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你要的證據我會想辦法拿給你，霍正山這種人必須要得到他應有的懲罰。”

“這件事太危險了，你本不知道境外走私的手段有多殘忍。”

“我知道，”溫嫻面篤定，去意已決，“姥姥的死對我而言，就是最殘忍的事，我已經見過了。”

“溫嫻，你也知道，我調查境外走私已經很多年了，不管是溫氏還是霍氏，還是其他更有勢力的財團，我都會繼續查下去，這是我一輩子的事，但你是個普通人，你其實沒有這個責任與義務。”

“甚至因為祁巖，我一點都不想把你拉進這麼大的一個局里。”

沈君安的話夾雜這淅淅瀝瀝的雨聲，卻很清晰。

溫嫻說，“不用你拉，我已經在這個局里了。”

從嫁給霍止寒的那天開始，以自己為連接，將溫氏和霍氏牽扯到一起，那個時候就已經在這個局里。

甚至覺得更早，或許在二十五年前嶗山第一次見到被拐賣的年霍止寒時，命運就注定將拉到這個局里，掙不了。

“我想好了，”溫嫻的目平靜而堅定，“做你的線人，配合你調查霍氏參與境外走私的事。”

溫嫻的格看似弱其實堅韌。

沈君安忽然想起祁巖第一次跟自己提起這個孩的時候，形容是一株薔薇藤，枝干，卻有力量，會抓住任何能攀援的地方，力向生長。

“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保護你的安全。”

溫嫻目中浮起幾分暖意，“你一直都是這麼做的，不管我是不是你的線人。”

從祁巖介紹他們認識的那天開始，沈君安就盡所能的保護著自己的安全，盡管們的境與格都是天壤之別，可溫嫻早就把當做自己的姐姐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