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嫻一路沒停,在夜下將車開回家。
關上門的一剎那,握著車鑰匙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你怎麼才回來?”
屋子里,蔣楠楠一直在等,“我都擔心死了,你要是再不回來的話,我就要聯系沈君安了。”
“你怎麼了?沒事吧?”
蔣楠楠發現了溫嫻的臉很差,“出什麼事了?”
溫嫻丟下車鑰匙,坐了下來,簡單的將今晚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蔣楠楠嚇得不輕,“他們居然給你設了個局中局?那你要是相信那個姚娜就是顧珊,收下了手機和路線圖的話,豈不是就沒命了?”
“你錯了。”溫嫻搖頭,“要是我收下了手機和路線圖的話,我不會沒命,顧珊會沒命。”
“顧珊?你不是說姚娜不是顧珊的麼?”
“不,就是顧珊。”
今晚的一切是從在包廂門口拿到顧珊塞給的小紙條開始的,紙條上寫了磨盤街的地址,讓去公用電話亭等電話,這是傅承設的局。
而公用電話亭藏著的手機里的路線圖,是那位‘傅老’設的局。
傅承設的局無足輕重,不過是這個草包被自己老爸利用,聲東擊西的一個局而已。
“在地下車庫,姚娜拿槍指著霍止寒之前,比劃了一個手勢。”
“什麼手勢?”
溫嫻對著蔣楠楠做了一遍那個手勢,“這個手勢的意思是,打我。”
“讓你打?”
“當然不是真的打,是讓我把給我手機路線圖的事告訴傅承,反咬一口。”
蔣楠楠不明就里,“我還是不明白,什麼意思啊?你把給你路線圖的事供出來,反而沒事了?”
溫嫻說,“我猜測顧珊應該是被上面的人懷疑了,加上那位‘傅老’要試探我的立場,所以才安排了今晚這一出,如果我拿走路線圖給偵查局,那說明我和‘姚娜’早就認識,那就暴了。”
“我明白了,試探你是不是誠心合作是其次,試探‘姚娜’是不是臥底,才是最關鍵的。”
“沒錯,我不過是他們新找的合作者,我不合適,大不了不再接就行了,甚至不必對我下手,因為我本不了解他們組織的事,可‘姚娜’不同,顯然知道的太多了。”
“天哪。”蔣楠楠后知后覺的到了害怕,“要是你沒看到那個手勢……”
溫嫻也是心有余悸。
如果今晚任何一個環節出了錯,顧珊就會徹底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偵查局再也不可能找到。
不過幸運的是,在顧珊打出手語的那一瞬間,溫嫻最起碼確認了一件事,姚娜就是顧珊,還活著,并且一直執行著自己的臥底任務,這件事一定要找機會告訴沈君安。
蔣楠楠半晌都沒緩過神,赤著腳去冰箱拿啤酒,一直念叨,“不行不行,這太刺激了,我要喝瓶酒冷靜一下。”
溫嫻仰著脖子,“給我也拿一瓶。”
倆人各開了一瓶啤酒,坐在地毯上干杯。
“慶祝什麼呢?”蔣楠楠詞窮。
溫嫻說,“那就慶祝,今夜劫后余生!”
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也慶祝,顧珊還活著。”
說這句話的時候,的眼眶有些紅。
因為知道了顧珊還活著,今晚霍止寒攔著的車,都沒耐心跟他多說一句話,急著要趕回來跟蔣楠楠分這個好消息。
倆人喝著酒,漸漸放松下來。
蔣楠楠忽然噗嗤一聲笑了。
“你笑什麼?”
“沒什麼,我就是突然想到霍渣男,今天也跟著不明不白的挨了一頓揍,這就天道好回吧!”
提到霍止寒,溫嫻微微蹙眉。
“怎麼了?你該不會還心疼他吧?”蔣楠楠眉頭一豎,“你可不準心。”
“不是,我是想到他今天跟我說的話。”
溫嫻從側的包里出一份文件,“這是他給我的資產目錄。”
“什麼東西?”
“他說,希我撤銷這場司,把木木的養權留給,我可以隨時見木木,而且他也會把名下所有的資產以囑的形式轉到木木名下。”
蔣楠楠愣了一下,“全部的資產?”
那得是多億的家?
霍止寒對木木這個兒,確實是沒的說。
“你答應了?”
“我說我會考慮,”溫嫻看向蔣楠楠,目忽然變得篤定,“可是,你覺得我有可能會放棄木木的養權麼?”
蔣楠楠一下子安了心,端起桌上的啤酒瓶,與溫嫻手里的了一下。
易拉罐在一起,發出悶響聲,啤酒花濺出微微碎沫,像是在提前慶祝勝利,亦或是為一場狂歡拉開序幕。
三天后。
江州法院派出調解員正式介庭外調解,但是被溫嫻拒絕了。
霍止寒給溫嫻打了好幾天的電話,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一直到開庭前兩天,電話終于打通了。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電話里,霍止寒的語氣很著急。
溫嫻坐在辦公室里,神冷靜,看著茶杯上冒著氤氳熱氣
“不好意思啊,這幾天工作有點忙,沒顧得上。”
“你在躲著我?”
“你想多了,沒有。”
溫嫻冷淡的態度已經是常態,霍止寒不得不接,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你不是說可以考慮的麼?為什麼拒絕庭外調解?”
“我還沒考慮好,在這之前打司的流程該走的還是讓它走,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我真的不想跟你在法庭上見,你應該知道律師辯護會不惜一切揭對方的短,你真的希我們倆這樣,木木長大以后知道的話,怎麼自?”
溫嫻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浮沫,喝了一口。
“這樣吧,關于你說的公證文件,我覺得還有可以修改的地方,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可以撤訴。”
霍止寒想都沒想,一口答應下來,“沒問題,我答應。”
“你還沒聽我說是什麼要求。”
“不管什麼要求我都答應,只要你撤訴。”
溫嫻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復如常,看著桌面上的電子日歷,后天就是開庭的日子了。
“這樣吧,今晚我有時間,要不一起吃個飯,我們好好談一下。”
電話那頭的聲音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寵若驚,“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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