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分明看到司景的手機上出現霍正山的號碼來著。

從司景的辦公室離開，溫嫻便去了趟郊區公墓。

公墓偏遠，除了清明和家人忌日之外，都沒什麼人過來，所以這兒是和沈君安見面的最佳地方。

“霍正山那邊有消息了嗎？”

一見到沈君安，溫嫻便問了霍正山的事。

沈君安點頭，“分隊已經定位到他的位置，一個禮拜之前，他在晉城。”

“那為什麼還不展開搜捕行？”

“晉城不是我們的地盤，想要搜捕他的話需要往上面層層遞申請，我怕在這個過程中有人泄消息。”

“難道就這樣等著？他要是跑了怎麼辦？”

“不會的，霍老爺子不是病重住院了麼？霍正山雖然與霍家表面決裂，但他一輩子都希得到老爺子的認可，他是個孝子。”

“你這話什麼意思？”

溫嫻不解，“這跟他是不是個孝子有什麼關系？”

沈君安說，“他會回江州的，就這兩天的事。”

溫嫻愣了一下，“你們確定麼？”

“要是他不關心霍老爺子的死活的話，不必冒著這麼大的風險給司景打電話。”

“確實。”

溫嫻若有所思，但還有件事想不通。

“可司景為什麼要瞞著我呢？”

司景雖然從小和蘇紅袖一起住在霍家，但是他們并不是霍家人，除了霍止寒之外，真正接的也就是霍老爺子，對于霍正山這個‘二叔’，司景也就是隨著霍止寒禮貌稱呼一句而已，并無實質的往來。

再退一步來說，即便有所來往，因為霍止寒與霍正山歷來不對付的緣故，司景與霍正山之間也不可能有什麼好的集才對。

沈君安也沒想通，“這確實奇怪，你問司景了麼？”

“不敢問的太清楚，試探的問了一下，他否認了。”

溫嫻皺著眉，“我總覺得司景這次出差回來后，好像變了很多，心事重重的。”

沈君安無暇顧及司景的變化，還有很多事要忙。

“霍正山回江州也就是這兩天的事，他首先要做的就是確認醫院那邊安全，然后去見老爺子，到時候如果你在醫院的話，我們里應外合。”

“我明白，可是我怕不到最后一刻，霍正山不會出現的。”

沈君安猶豫了會兒，“我倒是有個辦法，就是需要你配合。”

“你說。”

沈君安湊近了些，在溫嫻的耳邊說了的計劃。

溫嫻先是一愣，斟酌了很久，“這樣是不是影響太大了？霍止寒如果知道這件事的話，他也一定會第一時間趕回來，到時候一切都會當著他的面……”

溫嫻的話并沒有說完，說了一半便自己停住了。

猶豫了會兒，“我會配合的。”

“這兩天我會帶木木去看老爺子。”

沈君安沒有多問，拍了拍溫嫻的肩膀，“嗯，那就先這樣。”

說完這話，沈君安先行離開，溫嫻則是在墓地多待了會兒。

姥姥的墳前長了些雜草，親手拔掉了些，又了墓碑，讓上面的照片更加清晰些。

黑白照片上，姥姥笑的溫慈。

姥姥雖然不是自己的親姥姥，但是卻帶大了母親，救了母親和自己的命，照顧自己長大，要說這輩子有什麼憾，只憾沒能讓姥姥福。

“姥姥，你應該會贊同我做的事吧，霍正山當初綁架了你，是他害得你心臟病發得不到及時醫治的，而且他還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所以一切都是的報應。”

“他這種人就應該被送進大牢的，不然只會殘害更多的人。”

“……”

夜幕降臨。

司景從醫院值班結束回到家已經很晚。

蘇紅袖還沒睡，一見到司景回來，立馬詢問，“老爺子今天怎麼樣了？我聽說關鵬這個小畜生跑到醫院去鬧事了？你沒傷吧?”

“沒事。”

司景落下冷淡的兩個字，明顯不愿意搭理蘇紅袖。

蘇紅袖一把拉住他，“阿景，你還要跟媽媽賭氣到什麼時候？我做什麼事不都是為了你嗎？”

“你是為了我嗎？你是為了你自己，為了榮華富貴！”

“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落在司景的臉上。

蘇紅袖揚著手微微抖，自己都不相信手打了兒子。

可打都打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咬咬牙，“司景，我告訴你，任何人都可以這麼說我，但是你不行，我是為了我自己，但我也是為了你！”

“二十多年了，我在霍家遭人白眼，那些人當面奉承，背后有幾個盼著我好的，你以為我不知道們背后是怎麼議論我的？說我吊上一個好的侄子，命好，賴在霍家不走！”

蘇紅袖一臉平靜，“但那又如何？們這都是嫉妒，要是這樣的一個機會擺在們面前，們會不抓住嗎？們會比我撲的更快！”

司景聽不下去，“既然沾了他的，那就好好對他，你為什麼要把他賣給人販子？他當年才十三歲！比我大不了多，一口一個小姨的著你，你怎麼忍心的？”

蘇紅袖臉一變，“我不是跟你說過了，不準再提這件事！”

“我不提你以為就沒人知道了嗎？”

司景的肩膀都在抖。

要不是那天撞見蘇紅袖打電話，他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影響了霍止寒一生的那場‘拐賣’竟然是自己的母親一手策劃。

二十多年前，蘇紅袖不滿足于僅僅在霍家當個照顧人的保姆，為了一己私，買通了人販子，把年僅十三歲的霍止寒拐賣到偏遠山區。

霍止寒到現在都不知道，他那麼信任的小姨就是那個把他推進地獄的惡魔。

司景地盯著蘇紅袖，目如炬，“你把表哥賣給人販子，也是為了我？”

蘇紅袖被急了，“你以為我愿意嗎？那個時候霍老爺子聽不得閑言碎語，不想讓我在霍家待著繼續照顧止寒，我辛辛苦苦養他長大，憑什麼說讓我走就讓我走？”

“所以你就報復他？報復一個十三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