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了,你還不知悔改?”
司景推開蘇紅袖,“你去自首吧。”
蘇紅袖瞬間臉慘白,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司景說,“二十多年前的事,雖然已經過了案件的追訴期,可是你欠表哥一個道歉,法律不會追究你什麼,但是你必須悔過。”
“你瘋了?我是你媽!”
“就是因為你是我媽,所以我不希你背著罪孽過一生,你的良心不會到譴責麼?口口聲聲是為了我,你只是為了你自己!”
話音剛落,一道中年男聲忽然從司景后響起,打斷了他的話。
“你母親確實是為了你。”
司景垂在側的手驟然收,面難堪。
他甚至都沒回頭,作勢便要離開家,權當什麼也沒看見,什麼都沒聽見。
“站住!”
司景攥拳頭,咬牙道,“霍正山,我是看在我媽的面子上才沒報警抓你,你不要得寸進尺,這是我家的事,跟你沒有一點兒關系!”
站在書房門口的正是霍正山。
半個月前。
司景原本應該出差離開江州,卻因為東西忘帶,回家撞見了自己的母親蘇紅袖被一名中年男子抱著。
蘇紅袖守寡二十多年,他這個當兒子的一直希能再嫁,但是這麼多年都是孤一人,養自己和表哥霍止寒,脾氣雖然乖戾了點,可就沖著對孩子的這份全心全意,也無可指摘。
可偏偏,司景正要離開的時候,發現那男人正是霍止寒的二叔霍正山。
那一刻,司景的腦子嗡的一下炸了。
那個時候,司景才知道蘇紅袖和霍正山在一起已經很多年了,這麼多年蘇紅袖待在霍家不走,照顧霍止寒只是一個幌子,真正的目的是掩蓋自己霍正山人的份。
司景從小過良好的道德教育,他本無法接這種事,而且霍正山上涉及走私案,偵查局正在調查,他第一時間就要報警。
可那是他的母親,百般哀求他不要報警,他妥協了。
這半個月來,霍正山一直住在這兒。
原本這些也就算了,可偏偏他又知道了當年霍止寒被拐賣的真相。
驚雷一道接著一道,狠狠地砸在他的上。
霍正山盯著司景,“你以為你這二十多年來的吃穿用度是怎麼來的?你母親待在霍家全都是為了自己?這話虧你說得出口!”
“這些我寧可不要!”
“你已經要了,你這三十多年來吃穿不愁的生活,你的學業,人尊敬的職業,甚至你現在的所謂正義的三觀,都是你母親給你的。”
霍正山句句誅心,司景從未有一刻像現在一樣這麼難堪過。
他罵面前的兩個人是惡魔,可是自己卻被惡魔養長大。
“還有,我必須要告訴你,當年拐賣霍止寒這件事,你也有份。”
“正山,”蘇紅袖急忙攔住他,“不要說了。”
霍正山卻不顧阻攔,冷冷道,“司景,你是不是忘了當年霍止寒為什麼會自己一個人出門?”
司景的臉漸漸變了。
他怎麼會不記得,霍止寒作為霍老爺子最寵的孫子,那個時候出門從來都是前呼后擁好幾個保鏢,本不可能出現落單被人販子拐賣的況。
而那天他之所以會單獨出門,完全就是因為自己的一通電話。
“表哥,我后天過生日,你是不是忘了?”
“怎麼可能忘?禮我都給你準備好了。”
“真的啊,我媽這兩天心不好,都不想理我,還是表哥你最好了。”
“小姨心不好是因為搬走吧,我會想辦法跟爺爺說的,阿景,你不要擔心,這樣吧,后天我出來帶你去水上樂園玩。”
“真的啊!”
“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
“你這孩子,大半夜的不睡覺,找什麼泳?”
“后天表哥要帶我去水上樂園玩!”
“他怎麼帶你?霍家老爺子肯讓他出門麼?”
“表哥說了,他溜出來,噓,媽媽你不要說出去哦。”
“……”
去水上樂園的那天,他一個人在樂園門口等了很久,可是霍止寒一直都沒出現,他還在心里埋怨被表哥放鴿子了。
可到了晚上霍家的人找到他家里來,他才知道霍止寒失蹤了。
再后來霍止寒被找回來,已經是半年以后的事,臉上帶著一道長長的傷疤,傷好以后跟變了一個人一樣,變得孤僻,不與人親近,連他這個表弟,他也不愿意再多說幾句話。
當年的事歷歷在目,司景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我記得又怎麼樣?”
霍正山說,“要不是因為你告訴你母親,霍止寒他會單獨出來帶你去玩的話,我們又怎麼可能有這個機會安排人把他帶走呢?”
司景不為所,“這是你們殺人誅心的借口!即便我當時沒告訴任何人,那天我也沒有和表哥出去,你們想要做,就會不擇手段等待機會或者制造機會。”
二十多年前那天,他堅信自己沒做錯任何事,所以不會被霍正山繞進去。
“是麼?”霍正山冷笑一聲,“可你想過沒有,你母親為什麼要配合我對的親侄子下手呢?”
司景狠狠一怔。
“老爺子重男輕,霍家只有可能給男丁繼承,如果不是為了我們的兒子將來繼承霍氏鋪路,我們又何必對霍止寒一個十三歲的頭小子下手?”
“你什麼意思?”
霍正山只有霍婷婷一個兒,哪兒來的兒子?
“別說了。”蘇紅袖忽然臉慘白,慌的一把抓住霍正山的胳膊,“求你別說了,夠了,真的夠了!”
“他不是孩子了,這些事早就應該知道。”
“正山,阿景他不需要知道!”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司景出罕見的不耐煩,和慌……
“事到如今你還要自欺欺人麼?我相信你不是沒想過。”霍正山一雙冷銳的眼睛地盯著司景,“你是我兒子,親生兒子。”
霍正山的話宛如一把刀狠狠的扎在了司景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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