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嫻一怔,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麼?”
“司景!我說司景,你沒聽錯,”蔣楠楠激的強調了一遍又一遍,“你敢相信麼?司景是霍老爺子的親孫子,霍家的私生子。”
溫嫻的手忽然一抖,簽字筆在報告上劃出一道慘烈的痕跡。
蔣楠楠還在說,“現在所有人都在猜司景究竟是誰的兒子,霍老爺子一共就兩個兒子,大兒子霍止寒他爸的可能最大,畢竟蘇紅袖是他小姨子啊,這姐夫和小姨子的故事現在傳的沸沸揚揚的。”
“不可能。”
“啊?”蔣楠楠一愣,“怎麼不可能?”
“霍止寒他爸去世的時候,司景還沒出生。”
“是嗎?”蔣楠楠和外面那些人一樣,并不清楚霍止寒的父親究竟是什麼時候去世的。
溫嫻說,“霍止寒的父親和老爺子的關系并不太好,當年是離家出走在外結婚的,意外去世的時候霍止寒才三四歲,后來他被老爺子接回家,因為年紀小怕生,所以蘇紅袖跟著一塊兒到了霍家照顧他。”
這些都是當年霍止寒跟說過的,記得很清楚。
蔣楠楠說,“蘇紅袖那個時候已經結婚了對吧?那他丈夫是誰啊?”
“我不清楚,但是司景確實是在霍家出生的。”
“難道霍老爺子還有第三個兒子?”
蔣楠楠腦大開。
溫嫻看了一眼,“你就沒想過另外一個可能麼?”
“什麼可能啊?不是霍止寒他爸,那不就是還有第三個兒子麼?難道還能是那個十惡不赦的霍正山不?”
蔣楠楠自顧自的把話說完,卻在說完的瞬間意識到了點兒什麼。
詫異的看向溫嫻,“不會吧。”
溫嫻放下簽字筆,拿了車鑰匙,“我出去一趟。”
“哎,我跟你一起去。”
“不,你得回趟家,你爸媽這會兒估計得到消息就要找你了。”
霍氏的繼承人忽然變司景,蔣氏集團針對霍氏的收購計劃必須得暫緩,最起碼他們要弄清楚現在是什麼況。
溫嫻獨自開車從溫氏集團出去。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后再撥。”
司景的電話一直打不通。
想也知道,這個時候要給他打電話的人肯定很多。
溫嫻又給醫院打了電話。
接電話是司景的實習生,“司老師已經從醫院離職了,你不知道麼?”
“什麼時候的事?”
“半個月前司主任就遞了辭職報告,今天流程走下來了,他東西都收走了,我們幾個學生也已經換了導師。”
“那你們知道他去哪兒了麼?”
“不知道。”
“謝謝啊,打擾了。”
“沒事。”
掛斷電話,溫嫻在江州的街道上漫無目的的開著車,一時間不知道要去哪兒找司景,他應該不會在家里。
已經是傍晚了。
市中心電子屏上播放著江州的城市規劃圖,‘漢江沿岸’的地產開發廣告打滿了大街小巷,連公站站臺廣告牌上都是。
溫嫻忽然想到了點什麼,直接開車去了漢江路。
車停在路邊后,沿著漢江公園臨江的小道走了一會兒,遠遠的看見了一道悉的影,正坐在草坪上,看著遠的小孩子嬉鬧。
“你果然在這兒。”
司景一愣,轉頭看到溫嫻,眸亮了一下卻轉瞬即逝。
他淡聲開口,“你怎麼來了?”
“追悼會上的事我聽說了。”
“所以你是來問我我世的事?”
溫嫻微微一怔,“不能問麼?”
司景沒說話,從包里翻出白大褂,鋪在了旁邊,“坐吧。”
“不用,我……”
“沒事,反正也用不上來,帶出來做個紀念而已。”
盡管司景這麼說,溫嫻還是直接席地而坐,將他的白大褂拿起來搭在了膝蓋上,細細的看著上面仁和醫院的標志,“我以前一直覺得你只想當一個醫生,一個好醫生。”
“現在呢?”
“現在還是這麼覺得。”
司景微微一怔,詫異的看向溫嫻。
今天這個況,所有認識他的人都會覺得他是飛黃騰達了,所以迫不及待的辭職,當醫生哪有繼承霍氏集團好。
溫嫻說,“你要是那樣的人,就不會把這間服帶出來。”
“不管是什麼原因讓你決定接老爺子的囑繼承霍氏集團的,我都相信你永遠是個好醫生,你做什麼都有你自己的理由。”
“所有人都在猜測我生父是誰,他們都覺得我這麼多年待在霍家,就是為了今天。”
“你是你,他是他,你們是不一樣的人。”
溫嫻的話,讓司景眉頭微微一皺,“你知道?”
“嗯,之前我看到你跟他通話了。”
司景臉一變。
溫嫻并未在意,說,“本來我還以為他可能是想威脅你什麼,從你這兒得到老爺子的信息,現在看來,也是人之常,他畢竟是你父親,但是最終你能站在正義這邊真的很不容易。”
“司景,要是當時我知道這件事的話,我不會為難你的,抱歉啊。”
司景的眼底有一抹復雜的緒一閃而逝。
他扯了一下角,“沒事,你不用跟我道歉,我做的事都是應該的。”
“好了,不用管別人怎麼說,既然做了決定,那就好好走下去。”
溫嫻站起來,朝著司景出手,“起來吧,我陪你走走。”
晚霞染紅了半邊天,溫嫻的臉上掛著和的笑,仿佛可以治愈一切傷痛。
司景心里的霾暫時消失,握住了溫嫻的手,也笑了一下,“嗯,走吧。”
現在看來,他的決定是對的。
無論犧牲掉的是什麼,只有站在權利的巔峰才能保護自己心的人,醫生這個職業再熱,他也不想再回頭了,他不愿意再和當年一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的人被折磨,而自己無能為力。
此時,江邊停著一輛黑的轎車,后座上,男人的目穿擋風玻璃,看著他們的背影遠走,太狠狠跳了一下,冷眸斂,素來沉睿的目中浮起痛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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