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麵麵相窺,都不知道如何應接這話題。
國公府老夫人素來穩重,重視名聲,今日特意開了這賞花會,能澄清嗎?
眾人看向外頭與瑞安郡主一同站著的瑾寧,眼底都有疑之。
見長相打扮都酷似甄氏,想起蘇意曾以太監的份對甄氏示好,而閹人行事多偏頗,莫非,真是那樣?
所謂師徒,隻是掩飾?
平安公主輕輕搖頭,隻怕這宴會之後,蘇意是再不敢護著瑾寧了。
不是他在乎自己的名聲,是他在乎瑾寧的名聲,蘇意這廝,對瑾寧是很在乎的。
老夫人這是要斷了瑾寧的靠山啊。
而這樣的事,老夫人當眾說了出來,瑾寧便是在旁邊聽著,也不能辯解多一句,未出閣的子,你說與人私通還能辯解
對食,如何辯解?這兩個字說出來都招人話柄。
而且,就算瑾寧解釋了,誰會相信?
反而有越描越黑的嫌疑。
而不管此事是真還是假,還有誰家公子會願意娶?在京城,還能呆得下去嗎?
這老夫人,真是殺人不見啊。
置之死地,連陳國公的麵子都給一同抹了。
看向瑾寧,想沖搖搖頭,讓別說話,有些事,解釋了無用。
可瑾寧已經大步走了進來,「祖母,是誰在外頭說這樣的話?」
袁氏拉住的手,關切地道:「寧兒別在意,外頭的人胡說話,你祖母自會為你做主。」
陳瑾珞哼了一聲,「你還有臉問?若不是你行為不檢點人看了,人家怎麼會在外頭傳?你就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舉止嗎
」
瑾寧冷冷地道:「怎麼就沒臉問了?誣陷朝廷命,是大罪,若隻是我便罷了,橫豎也不過是青州野丫頭一個,又被人退婚名聲
早就沒了,但是我師父是當朝一品大員,深得皇上和皇太後重用,更統領著南監,豈可讓人隨意誣陷?此事怎麼也得調查個水
落石出。」
回頭就喊了一聲,「可俐,去請京兆府張大人過來,祖母既然聽得外頭有人傳,想必是有人告訴的,從祖母邊的人查起,
查到散播謠言的源頭為止,看到底那些人是要誣陷蘇大人,還是要對付南監。」
對付南監這一句話,就意味著事要鬧大了。
眾人細思極恐,若真有這樣的傳聞,難保不是真的是蘇大人的對頭傳出來毀他名聲,進而對付南監。
南監這些年權勢很大,蘇意更是以太監的份淩駕在朝廷命之上,中書省有時候也得看看蘇意的臉。
真有幾個想不開的,以為推倒了蘇意,就能推到南監,那可就不妙了。
而南監徹查此事,便是大範圍的調查,僅僅是調查謠言?怕還會調查其他。
如今的京,哪個就是絕對的乾淨?
哪個得起調查?
老夫人眸暗沉,慢慢地開口,「此事今日澄清便算了,不必鬧大,否則本來不知道的人也知道了。」
瑾寧遽然道:「我明磊落,不怕人知道不知道的,我隻擔心有人故意攻擊南監,攻擊蘇大人,我個人名聲,如何能與國家大事
相比?南監是為皇上辦事,若容得別有居心的人在外頭胡說道,豈不是損了皇上的麵子又耽誤了大事?」
「閉,不可妄議朝政!」老夫人厲聲道。
瑾寧看著,「祖母,這不是妄議朝政,您別擔心,今日您用心良苦了大家來為我澄清此事,孫激,但是,事該怎麼辦便
得怎麼辦,不可姑息了別有用心之徒。」
對著諸位夫人福,「夫人們大概也在外頭聽到這樣的話了吧?到時候衙門來,也煩請大家給做個證,到時候拿住了傳之徒
也好把他罪!」
幾位夫人連忙就擺手,「不曾聽過,今日是頭一次聽。」
「第一次聽?」袁氏怔了一下,「可外頭都傳開了啊?」
一直沒說話的靖國候夫人忽然便冷冷地開口了,「本夫人在京中探子無數,莫說事關蘇大人和南監的事,便是哪位大人昨天晚
上召了哪位小妾都一清二楚,若外頭真有這樣的事傳開,本夫人豈會不知道?是不是國公府有些人嫉妒三小姐得封縣主,又
有蘇意這位師父護著,眼紅了,故意編造一些謠言出來中傷三小姐?否則怎地外頭沒有聽說,卻隻在國公府裡聽說了?」
靖國候夫人從來不袒護任何人,更不可能袒護素未謀麵的陳瑾寧。
說話很有威嚴也很有公信力。
眾人看向老夫人,都有探究之。
老夫人臉微沉,「靖國候夫人說得有理,若外頭都沒傳此事,隻在國公府裡說,那定是有人惡意中傷,老婆子險些被人利用了
」
臉再沉了沉,吩咐了袁氏,「你馬上去查一下,看到底是誰說出來的?」
袁氏猶豫了一下,輕聲道:「是大嫂屋中的奴才說的。」
長孫氏臉大變,連忙道:「母親,兒媳這就回去撕爛那些奴才的。」
眾人瞭然,是繼室嫉妒前頭夫人生的兒,所以故意傳了這些謠言出來。
不過,怕也不僅僅是嫉妒,聽聞,陳瑾瑞被休,和這位三小姐也有關係,怕是報復了。
老夫人看著長孫氏,臉鐵青,「你自己屋中的奴才都管不好,傳出此等辱主子的話來,便是杖殺了也不為過,明日,領多
的人到我屋中,我親自監刑!」
「是!」長孫氏狠狠地瞪了袁氏一眼,卻也不敢說什麼,不敢得罪老夫人。
如今已經沒有孃家可依仗了,得罪了老夫人,便隻有掃地出門一條路可走。
瑾寧對老夫人道:「幸好祖母英明,查明白了此事!」
老夫人嗯了一聲,溫和地道:「如今水落石出便好,祖母去了南國兩年,沒曾想,這屋中的人都沒了規矩了。」
換言之,便是長孫氏治家不力了。
長孫氏一張臉青一陣,白一陣,隻能囁嚅地認錯,別的話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江寧侯夫人一直都冷眼看著,一句話都沒說,神淡淡,彷彿今日隻是來做個看客。
平安公主本來就不擅長這些是是非非和宅鬥爭,見瑾寧得勝,沖瑾寧會心一笑。
瑾寧也沖微微點頭,眸慢慢地落在了靖國候夫人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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