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雲看著,說了一句之有愧便大步進去。
這一次,梁如善追了過來,展開雙臂攔住了他,「老爺,慢著,妾有話要跟你說。」
胡青雲好整以暇,「你有什麼想說的?」
嫁過來六年了,他總算看到臉上有發乎心的笑容,真是難得。
梁如善眸溫,「妾屋中有上好的茶葉,是父親昨日命人送來的,請老爺到妾的屋中喝茶,我們再慢慢細說。」
胡青雲搖搖頭,「不了,侯府名貴的茶葉,我一介市井小商販喝不起,小姐自己喝便是。」
梁如善臉煞白,「小姐?你稱呼我為小姐?我是你胡青雲的夫人。」
胡青雲擺擺手,「不敢當,不敢當,小姐昔日看不上胡某,這些年胡某也不曾幫襯過侯爺府,實在是擔不起,還請小姐收回這些話,休書一直都在案頭上,等著小姐去取。」
梁如善咬牙切齒,「你剛封了侯爵,便要休我?你好啊,到底是商人脾,一朝富貴,便要拋棄糟糠之妻。」
胡青雲聽得此言,哈哈大笑,「我胡青雲不是今日才富貴,那封休書也並非今日才放在案頭上,小姐要視若不見,要自欺欺人,那也無妨,橫豎耽誤的不是胡某的下半輩子。」
「你別後悔!」梁如善怒道。
胡青雲看著,「後悔,胡某這輩子做得最後悔的一件事,便是娶了你,但是當初娶你是胡某願的,今日休你,也要你願,你若願意,拿著休書,我會給你一些銀子盡一盡分。」
「賠償什麼?」梁如善眼底閃著怒火,「這六年的日子,你能賠償給我嗎?你現在得封侯爵了,態度就強起來了,往日怎麼不見你堅持要休我?」
胡青雲搖頭,「聽清楚,那不是賠償,我沒必要賠償給你,隻是盡一盡分,當然了,我們之間也沒什麼分,不過是勞月老在你我的腳上牽了一糊塗線。」
梁如善恨極,「你休想,我不會拿這封休書,你既然能耗,我就陪你耗一輩子。」
胡青雲說:「隨便你!」
說完,便轉而去。
好多,好多年之後,胡歡喜坐在鼎號的主樓裡頭,聽嬤嬤說完了這段往事。
難怪那位嫡祖母總覺得天下人都欠了似的,對誰都是一副臭臉,想不到這一輩子就這麼虛度了過來?
爺爺也真是夠狠的,真跟耗了一輩子。
胡歡喜抬頭問嬤嬤,「那之後祖母就沒鬧嗎?就這麼耗了幾十年?」
嬤嬤笑著道:「怎麼沒鬧啊?都鬧,老太爺不知道說了幾回,拿著休書走人,愣是沒走。」
「其實可以走啊。」胡歡喜咬著筆道。
嬤嬤搖頭,「走不了,整個侯府都是靠胡家養著,呸,現在還說什麼侯府?隻是梁家,那梁家凈出臭草,這幾十年來,愣是沒有一個出息的,太老夫人沒辦法啊,隻能這麼一邊不甘心,一邊拿著胡家的銀子去養孃家,這都是為習慣了。」
胡歡喜想起梁家那群沒出息的東西,冷笑一聲,「這事到此為止,我賺的銀子不養閑人,既然祖父把鼎號到我的手中,我自然要為他看每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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