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天嬰聞到了淡淡的胡蘿卜香。
也微微有了些食,張開,小小地咬了一口。
微微了眼睛,“這味道,是京城那家果子鋪的味道。”
天界的果子點心跟人間的相差極大。
天界比起口味,更加在意東西是否集天地之靈氣,是否能夠滋補功力,增加修為。
而且仙人多辟谷,所以偶爾所食的食也幾乎是原原味,不加調味,極為清淡。
他們稱之為:上品。
而相反人間的東西更重調味,這種重口的東西,在仙人眼中稱之為:下品。
而這果子中除了胡蘿卜餡外還帶著濃郁的酪香和味,是天嬰喜歡的風味,卻是天界不喜的味道。
天界的廚子,應該是不會也不屑做這些人間口味的東西的。
天嬰問:“你差人去人間買的?”
對于他來說去人間買盒不算什麼。
容遠撐著頭,看著一邊咀嚼著東西一邊說話的模樣。
他原來不準吃東西時說話,因為食不言寢不語。
現在坐在自己床上,一邊吃東西一邊說話,他卻覺得好像愿意這樣一生一世,永遠下去。
只要高興。
只要有一時半會不提桃源村。
他撐著頭,看著,道:“我把糕點師接上來了。”
天嬰一怔,“接上來了?”
容遠:“將他們寫在了升仙簿上。”
天嬰:“讓糕點師飛升了?他們?”
容遠:“除了糕點師還有廚子,京城的,江南的,西北的,南疆的,總共三千人。”
口中含著果子的天嬰突然咳了起來,“三千人?”
容遠幫拍了拍背,給遞了一杯玫瑰的水,天嬰被嗆得離開,捧著杯子喝下去。
一雙眼睛滴溜溜地看著容遠,“這是什麼?”那麼好喝?
“江南的神豆蔻飲。玫瑰,神花,紅豆,釀制而。”
天嬰:“……你點那麼多廚子仙做什麼?”仙族不喜歡這些人間飲食。
容遠:“給你做吃的。”
天嬰再次咳了起來,容遠輕輕拍著的背。道:“若你愿意,我還可以為你點三千工匠為你做玩偶,三千工匠為你制鞋,反正饕餮的宮中空著也是空著。”
天嬰不可思議地看著容遠。
下都差點掉了下來。
這哪里還是記憶中的容遠?
哪怕最后他手握大權,卻也還是還在生司閣中深居簡出,吃穿用度一切從簡。
他對這些就沒興趣。
而現在這手筆,簡直是直饕餮。
天嬰大腦有些發蒙,雖然荒唐,但是他知道容遠向來說到做到。
天嬰一下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道:“那些仙沒有意見?”
容遠:“還好。”
天嬰想了想以容遠的手段,可能他們也不敢有意見吧。
天嬰吃了半顆果子,這果子著實好吃,但是無奈實在沒有什麼食。
而且剛才容遠的話實在太過驚悚。
他點三千人仙,只為一人做吃的。
默默準備把半顆果子放在盤子里,不想容遠卻接過了這半顆咬過的果子,準備往里放。
天嬰忙準備去搶那顆果子,不想容遠長臂一擋住了。
天嬰跪坐在床上握著他的手臂,“你做什麼?”
容遠笑道:“我嘗嘗。”
天嬰瞳孔一震,“這,我吃過。”
容遠可是一個連的筷子夾過的東西都不吃的人,現在自己牙印還在果子上呢!
容遠沒有回答,只是慢條斯理地將吃剩下的果子,慢慢吃去。
天嬰攔不住,搶不過來,只能坐回了原,繼續捧著那杯神豆蔻水喝。
容遠吃完那半顆果子,又取出了一張手絹,但是卻并不是給自己手,而是俯下,給著角。
天嬰瞳孔又是一震,手中的杯子晃了一晃,里面的冰飲差點潑出來,而容遠卻穩穩地握住了的手,幫穩住了那杯水。
那細細地,用手帕幫著的,甚至是一點一點描摹著線的廓,皮開始變得灼熱起來。
卻在這時,他移開了手帕,然后從手中接過杯子放在一旁,然后認真幫著剛才過糕點的手指。
輕而認真。
他向來疏冷,高傲,如云端上的一捧冷雪,而此刻他卻是那般溫,那般平易近人。
天嬰愣住了,默默看著他。
而在他完天嬰最后一手指之時,輕輕起的手指,放在前,輕輕一吻。
天嬰瞬間,紅暈爬滿了臉頰。
一下收回了手指,將手藏在了后。
一雙含水的眼睛看著容遠,心中卻砰砰跳了起來。
呼吸也變得急促,脯上下起伏,有些不可置信地道:“你不要再耍流氓。”
他那雙琥珀的眼落在那張臉上。
想告訴,上次是他唐突了。
天嬰往后退了退,靠在了床的最里面,戒備地看著他。
容遠準備開口,可是天嬰卻立刻打斷了他的話,道:“我要回桃源村!”
容遠的手指微微一僵,臉微微一滯。
他已經足夠克制,可是每當提到桃源村,他的心都難以控制地痛一下。
他轉著他手上的玉扳指,最后道:“你若真那麼想桃源村,我可以把桃源村,搬上來,讓他們全部仙。在這里陪你。”
天嬰看著容遠,“你瘋了。”
容遠點三千廚子上九重天雖然夠瘋,但是也說得過去,必然這些廚子都是在一做到了極致,曾經人間也有工匠飛升的故事,聽聞曾經的仙帝也為星辰公主壽宴欽點過一位人間廚子仙為星辰祝賀。
但是桃源村的村民,有什麼理由讓他們上來?
容遠道:“我是認真的。”
“我可以讓他們全部飛升。”
天嬰:“為什麼?”
前世自己付出那麼多,換來他一句從未過自己,今生自己什麼都沒做,他卻做那麼多?
他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天嬰:“你為什麼突然對我那麼好?”
容遠想說,不是突然,前世他欠的,他會慢慢的還。
可是他卻知道,不能讓知道,自己有前世的記憶。
容遠:“這事本來就是最沒有道理的東西。”
天嬰看著他,一副不能茍同的模樣。
容遠想了想,用話本上的語句道:“問世間為何,直教人生死不解。”
天嬰這才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也是。”
但想起什麼,問容遠,“你不復活孤神了嗎?不獻祭我了?”
聽到此,容遠眼中出了一復雜的緒,像兩暗流匯的海洋。
隨后他認真道:“我會讓你永生。”
他話音一落,天嬰眼睛一愣。
永生?
哪怕是長壽的仙族,都不敢說自己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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