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丙一單獨去跟陳誠聊, 真的好嗎?’
張星藏等人打掃混的戰場,張星藏心不在焉似的,時不時向那邊張——就是丙一和陳誠談話的那邊。
‘不放心?’
追夢龍咬著捕夢網,做好萬全準備后他小心謹慎撈了一點黑沙巨人消失后, 留在地上那一叢叢漆黑污染, 猶如蛇卵般的長橢圓形球, 從這東西上絕對能探出遠古綠洲最終核心景點的部分線索。
‘確實不放心’
張星藏嘆道, 誰知道這個陳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真活假活還是兩說。要和他談話的是百曉生張星藏倒不至于太擔心,百曉生這人有分寸。
但丙一可是個沒分寸的人,張星藏現在心很怪,既擔心丙一出事, 又擔心陳誠出事。
‘不過如果沒有剛才的混戰, 我更不放心’
張星藏補充道,一場突如其來的混戰能讓人看清很多東西,也讓人本來不及掩飾,是忠是, 能不能用,有什麼意圖, 這下子算是全都釜底薪,一目了然了。像染者最終還是站在了他們這邊, 虛影貓出現時占星者等人沒有異, 金小守宮確認是蜥蜴公爵,陳誠是真跟嬉命人有仇又能保持一定理智等等,大家心中都有個數。
‘就是太險了, 他沒給自己留后路’
張星藏說的是丙一, 他覺得丙一這人說好聽點是特理智, 什麼后果都計算到了。說難聽點這人就是個瘋子,是個狂徒,既然什麼都想到,那他也應該想到萬一巨人們瘋狂開始追殺他們怎麼辦,萬一遠古綠洲場景重演承不住發的力量崩裂了怎麼辦。
他就是覺得這能冒險,收益遠大于危險,所以他干了。而且他直接帶著所有人一起冒險,沒給任何人打什麼預防針,就連追夢龍都不知道半點消息。
從轉移蝴蝶碎片,到虛影貓出現,到刺激陳誠,到引來黑沙巨人和銀月殺手眾人,再到最終蝶出手終結一切。
‘雖然按結果都是好的,什麼錯都沒出,但……’
‘沒有出錯,那就是沒有錯’
追夢龍不在意道,小心將沒有破碎的污染黑卵從捕夢網轉移到夢境泡泡里,沒有弄碎它脆弱的表皮:‘安雪鋒會給他打預防針的’
如果這件計劃有誰知道全,那肯定是安雪鋒。追夢龍拍拍翅膀,翅尖往東一扭,那邊鳥正落在占星者的肩膀上,低頭和神學眾人嘰嘰喳喳。
丙一雷厲風行的獨·裁作風也許會引起他人不滿,但安雪鋒在事結束的第一時間就在給他收尾。
‘現在這個時間點,大家心里其實都有一氣’
追夢龍淡淡道:‘早發泄出來也是好的’
從進遠古綠洲場景重演的那天,遠古綠洲的污染就一直在潛移默化影響著所有人,正常況下大家都會更理智,火氣不會這麼大。一有問題就用拳腳通,誰拳頭大誰有理,這是蠻荒原始巨人才會用的方式,是對他們的同化。
‘你說的對’
張星藏琢磨了一下,覺得追夢人說的有理。要真丙一開誠布公把所有計劃都告訴他們,他估計還會懷疑丙一明面計劃下還會不會有其他的算計,這樣一來反而如這樣效果好。
‘是我那套老過時了’
張星藏憾道,他當時組建希旅隊時,有任何計劃都會跟隊員探討,那種大家一起齊心協力出謀劃策,共同向一個方向努力的覺著實讓人著迷,有一群愿意為了理想拼搏赴死的兄弟實在是太好的覺。
當時張星藏認為實力能擊破一切的謀詭計,以真心才能換來真心,他也希能在旅社這種地方仍保有一待人的純粹,然而現實卻證明他錯了,當年希旅隊和希旅團覆滅中有許多詭異之,就像有誰提前知曉了他的計劃,在背后算計。
兄弟們的死,和他不了關系。有時張星藏就會想,如果當年他僥幸從戰場上活著回來,那他可能會變為一個郁極端多疑,心中只有報仇,不再相信任何人,像幻星藏那樣的人。但被囚的數年中張星藏想了很多,也反思了很多,也終于在污染的砥礪下再沉下心來,像被徹底打磨過的璞玉。
‘丙一是不用擔心有誰泄了’
張星藏自嘲調侃道,因為別人本就不知道丙一會喪心病狂做出什麼事來!誰能想到他這會能把疑似嬉命人切片的虛影貓都召出來呢?誰都想不到!
‘所以你欣賞他?’
張星藏好奇,無論是替丙一描補,還是對他的評判中,他都能聽出追夢人對丙一的欣賞與一些做法的贊同。
‘我是欣賞他,但不是因為這點’
追夢龍飛落到張星藏的肩膀上,安般叼了叼他的頭發,沉片刻:‘起初我以為他是個會帶領團隊的好導游’
后來發現他只是不在意而已,沒有負面緒,不想發泄,也沒有太多其他的積極緒,更別說什麼團隊意識。
‘然后我認為他有分寸’
追夢人的有分寸,不是不惹事,哪怕丙一惹出天大的禍事來,只要最終結果是好的,全員存活了,追夢人就認為他有分寸,起碼不像當初的嬉命人那麼極端。哪怕是追求極致,追求徹底完旅程主線,嬉命人幾乎每次都帶團滅實在顯得太不正常,他確實稱得起屠夫的稱號。
‘后來我認為他對自己人很好’
無論是丙一養的那些蟲子,還是丙一復生的人,甚至哪怕不算完全自己人的,他帶過的旅隊的旅客,都或多或變得更強,過得更好。在旅社這種地方,談理想談希太虛了,外面年人上班了就要談待遇談錢,在旅社里就必須要談實力談提升空間。
看不到極大的發展空間語與機遇,蜂道人發鬼小紅這些惡蟲師切片不會死心塌地跟著他,甚至連染者都被他吸引,魚更是私下里和追夢龍嘆過多次丙一的天賦。
‘但是……’
追夢龍沉,但是這樣的一個人,他選擇在這里放出虛影貓的做法,卻讓追夢人拿不準了。雖然最后的污染該是丙一屬實沒想到,貓的好奇心能超過嬉命人本的理智——或許衛洵深固認為嬉命人是絕對理智的人,所以沒有防備。
但虛影貓被污染后,他卻沒有立刻對它撒閃,阻止污染侵襲蔓延,這不太對,追夢人覺得他在等什麼。
‘等什麼,等嬉命人揍他?’
張星藏玩笑道:‘這要我弟弟,我得啪啪揍他屁!’
說著想到嬉命人教訓小孩揍人屁的場面,張星藏覺得違和極了,不自覺就樂了。樂過之后,他驚訝發現追夢人竟然真陷了思索!
‘我就是瞎說好玩的而已!更何況虛影貓不是嬉命人本,我覺得它也不該是切片,差點勁,比蜥蜴公爵那個小守宮都差點意思……’
‘不。’
追夢人卻若有所思打斷了張星藏的話,有點猶疑,又有點確定:‘我覺得丙一說不定就是在等虛影貓揍他,或者起碼有點別的反應’
‘你的意思是……’
張星藏也反應過來了,皺起眉頭,手上收集閃蟲的作都慢了下來。
‘你有沒有覺得丙一看似行事冒險放肆,但一直都有一條底線?’
追夢人慢慢道,也不太確定:‘不是單純的教訓……丙一或許是期待著虛影貓能給他劃出一條線’
什麼能干,什麼不能干,底線在哪里,哪怕萬全的計劃都會有意外發生,就像這次一樣,一旦出現意外,親人朋友就會傷。這次問題不算嚴重,但下次呢?
也許嬉命人過去在現實中教過他,犯錯后丙一第一反應不是補救,而是下意識向虛影貓,似乎在等待什麼,等待虛影貓的反應,懲罰也好,說教也好,這或許是他們兄弟間的某種默契。
但他沒有得到任何的反饋。
‘人都是會變的嘛’
張星藏不在意:‘丙一這麼大一人了,都談了,總不能還當哥寶。再者進了旅社那麼多年,誰都在變,嬉命人說不定也早就變了呢,親這種東西,嗨,要我說,丙一就還沒認清現實,他本就沒見過那個時候的嬉命人’
張星藏一針見:‘他進旅社到現在都沒見過嬉命人,印象里的哥還是過去的哥,現在認清變化也是好事’
追夢人沒說話了,他還在思索。張星藏說的有理,但追夢人還是覺得哪里不對勁。從屠夫聯盟的態度,蝴蝶碎片,蝶,吸刀和那件西裝等等,都能看出嬉命人一直在關注丙一,一直在為他謀劃。
但他也確實一直在躲避和丙一的正面接,明明有很多種辦法。以嬉命人的格,他不是那種怕自己在親人心中形象崩塌的人。那種出自于強大的自信與自傲,讓他從來都能折服任何想折服的人。
那這種回避就很讓人深思。再加上這次的事,丙一下意識的等待,讓追夢人覺得這里面有問題。
嬉命人給丙一畫出的底線,不包括他自己,仿佛無論丙一對他做什麼,他都不會有任何阻攔。
當這個念頭劃過腦海時,追夢人忽然一愣。他像是想明白了,又沒有完全看,他只覺得自己似乎嗅到了某種危險的放縱,又或者是暗含著某種矛盾的緒。究竟是什麼,他還要再仔細想想。
* *
“你應該給它撒閃。’
那邊衛洵和陳誠的正經談話已經結束了,衛洵沒有試探詢問戰場的事,也沒問他們失蹤后的況,活著的還有幾人,甚至沒提蝴蝶碎片。他只是稍微提了提陳誠、程天寶和唐雙三人——如果有誰要過來,起碼提前說句話,也好做準備。
他們失控的稱號和很多污染能量對他而言也很有用,這算是互惠互利的事。
衛洵沒用高高在上的施恩態度,輕描淡寫一句互惠互利就把這對于陳誠等人而言極其重要的事擔下了,這反倒讓陳誠多看了他幾眼,眉頭松開了不。
“如果你們是想在遠古綠洲搜刮更多資,那就繼續跟著巨人參與混戰。”
陳誠主道:“如果真想幫岑琴一把,那你們的路走歪了。”
“哦?”
衛洵洗耳恭聽,陳誠說他們要做的是走當年場景重演的老路,就當這是一次正經的超危險級旅程。
“只有你一個就夠了,再加個岑琴。”
小翠這個等級正適合做超危險級旅程的導游,其他的人無論導游還是旅客都太強了。陳誠隨意提了自己旅隊中的幾個人,像朱元德于家兄妹,雖然他們已經死了好多年了,但在陳誠口中說起格特點,像是仍對他們記憶猶新。
“他們都沒‘戲’。”
陳誠道,‘戲’就是真正進到場景重演的進程中。衛洵若有所思,他確實發現了陳誠旅隊眾人都基本不說話,也從沒表達過任何想法。比較活躍的只有仍活著的三人,還有夢魘涉及到的于家兄妹和朱元德。
看來這場景重演也沒那麼‘智能’,嚴重偏離場景重演線的話‘npc''也不會延出額外的行。
“我明白了。”
衛洵頷首,陳誠點到為止:“這個旅程,是開辟遠古綠洲的超危險級旅程,重點并不在遠古綠洲。”
紅沙巨人部落,部落之間的戰爭,狩獵季死亡季,擁有蝴蝶碎片的黑沙巨人,都是用來迷對北緯三十度旅程的人的幌子,就連安雪鋒等人都被‘上個十年的北緯三十度旅程’、‘疑似未死的陳誠’和來爭奪競爭的銀月殺手等人給弄混了思路。
“按照場景重演的規則,太強的人總該有更強的人去對付,不會影響到場景重演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