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在旅社呆了十年，都還能算是正常人，所以不懂他們這群瘋子。

　開辟新旅程算什麼？一個北緯三十度旅程而已，更何況這里又只是場景重演。

　只有召喚太，背叛太，殺死太，讓這個北緯三十度旅程徹底崩潰，污染失控才有可能讓太瘋狂。

　那才是瘋狂太！

　丙一極有可能是想看瘋狂太究竟是什麼，想看瘋狂太是如何形的！畢竟——

　想到某人，占星者的笑聲停下，表重新變得冷漠起來。

　“不必去管他們。”

　他道：“今晚凌晨我很大可能會失魂，你們保護我。有這個理由在，蜥蜴公爵他們不會生疑。”

　占星者道，他雙眼微闔，仿佛有一幕幕模糊的畫面從眼前閃過。在蜥蜴公爵加他與銀月殺手的靈魂搏斗時，他就約看到了一些畫面。現在大衛回來，那些原本模糊不清的畫面在他眼前越發清晰，更多了幾之前沒看到的場景。

　他似乎聽到了轟鳴巨響，以及大地開裂的震。頭頂上是黑沉的天空，他像是一直藏在大地深，大地正裂開在他所的位置，他攀附在近乎垂直的巖壁上，靜靜等待著什麼。

　這是占星者借大衛看到的賀云來的故事！僵的生命力極為頑強，哪怕被黑蛇控制變為干尸他也沒有死，干尸攀附在巖壁上安靜等待，直到頭頂傳來手電筒的亮。

　歷史上陳誠旅隊終于找到了未死的賀云來！他們毫不猶豫下了地裂，經過一番與其他黑蛇的艱難戰斗后他們功把賀云來帶了出來，隨后地裂便在轟鳴聲中合攏，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賀云來’被帶回了營地，被醫生柳鴻羽急施救，沒人知道他上發生了什麼事。柳鴻羽只是懷疑他吞進胃里的黃沙可能出了問題，但剖腹檢查后賀云來的胃中空無一，那些黑蛇早就全都藏到了賀云來的嚨中，安靜等待。

　柳鴻羽對賀云來束手無策，卻不肯放棄希。他忙到了深夜，當陳誠和唐雙準備再去探查地裂時，有疲力竭去給其他隊友治傷。

　柳鴻羽沒注意到在他轉過去后，一直一不的賀云來悄然沖他背后張開口，黑森森的嚨中是黑蛇們圍的‘眼’。

　陪在柳鴻羽旁的芙第一時間發現了異樣，雙刀斬落殺死了黑蛇，但已經遲了，賀云來猛地起口中噴涌出大堆黑蛇，芙雙刀本殺不過來，就在這時柳鴻羽發出了強大的力量，抱住了，擋在了黑蛇與之間，任由芙哭泣掙扎錘他都不肯松手。

　陳誠劍出寒山所有人同時出手，不過五分鐘就殺死了全部的黑蛇，但已經遲了。

　當一切結束時，柳鴻羽仍牢牢抱著芙不肯松開，手如被焊住一般，但他已經‘死了’

　借助大衛看到的新場景就這麼多，因為在黑蛇們全部離開賀云來的后賀云來瞬間死亡。但柳鴻羽不是被黑蛇殺死的。

　占星者有預，他仿佛看到了有蛇鉆進了柳鴻羽的里，就像一個標記，也讓柳鴻羽進了某種死亡狀態。如果有人及時發現，或者有人會凈化的手段，柳鴻羽還有救。

　但留給陳誠旅隊的時間太了，占星者約覺自己變了一只黑無形的大鳥，在零點時分悄然飛進人群，落到了柳鴻羽的上。

　陳誠等人實力太弱了，他們本就看不到這只鳥。連哭泣抱著柳鴻羽尸的芙都不知道，那黑的大鳥明目張膽的吞噬了柳鴻羽的靈魂。

　柳鴻羽再也無法被救回來了。

　占星者明白，他能看到那麼多，是因為他對應著柳鴻羽。

　如果那只鳥沒能功吞噬柳鴻羽的靈魂，那他的靈魂就會去到那只鳥的上，就像大衛蛇一樣。

　占星者看了眼時間，現在是十一點二十。

　距離零點還有四十分鐘。

　* *

　“所以說，這枚石卵里真能孵出凰來？”

　石化森林中，大家圍坐在篝火旁討論唐雙腹中的石卵，聽了丙導的話后唐雙咋舌，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我真會信的啊，丙導別逗我，它真不是個大蛇卵？”

　“不是。”

　衛洵分了一心神，應哪吒靈傳來的消息。從伊夫利特下地去對付太蜘蛛后衛洵暗中把好熱鬧的哪吒靈請了出來，拜托他去監視伊夫利特。

　哪吒靈數火，衛洵的三昧真火與他同源，伊夫利特只會以為是火神的監視，更會表現得賣力一些。但太蜘蛛可不是好對付的，短時間伊夫利特不可能把太蜘蛛帶回來。

　問題就在于零點。

　零點，安卡孵化，柳鴻羽之死，于家兄妹和朱元德陷夢魘，要做的事太多了。衛洵先把石卵從唐雙那里取了回來，省的與柳鴻羽對應者如果附到石卵時反傷了唐雙。

　“你們也不知道宋飛星的另一個名字？”

　最后的幾十分鐘，衛洵抓時間問宋飛星的事，這兩繭尸被衛洵讓玉米筍吞到假里藏著，但他還是擔心不能帶出旅程，抓時間詢問。

　宋飛星母親給他起的名字姓宋，有可能是他父親姓宋，也有可能他跟著母姓。如果宋飛星臉上的淚是他豢養厲鬼留下的最后痕跡，而厲鬼是他的母親，那他們家很可能和紅江有關。

　但陳誠他們不清楚宋飛星的更多家事，衛洵便把主意打到了宋飛星在道觀的師父上。

　能把孩子托付給他，而不是旅社孤兒院，說明那位師父地位非同一般，更值得信任。

　只可惜這條路走得也不順利。

　“不知道，飛星從來不肯提他過去的名字。”

　陳誠嘆道：“飛星說養小鬼是他們觀里的忌，養了厲鬼后他容貌都變了很多……他師父非常正派，德高重，他是違反了門規，給師門蒙。他無再去見師父，也不配再提起師父起的名字，所以他只是宋飛星。”

　衛洵變著話問了幾次結果都一樣，聽了很多宋飛星跟陳誠講過的過往，但另一個名字陳誠確實不知道。

　“哎，確實有門規嚴的。”

　半命聽了也心有戚戚然，小聲跟衛洵嗶嗶：‘按理說我這學茅山派的手段養僵尸也是為我們觀所不容的，不過我是我師父的關門弟子，師父疼我他又是觀主，戒尺了我幾下就算了，雖然罵我說要以前他得打斷我的，不過也就是說說，后來我帶喻向回去過幾次本沒有人敢多說什麼’

　‘你不是出茅山宗的？’

　衛洵好奇，他一直以為半命是和茅小樂都是茅山的，畢竟半命有三茅令牌，有茅山劍之類的。

　‘哎呀，當然不是啦，這是我變半命后才有的機緣啦’

　半命道人笑道：‘你看我的天問和這走的都不是一個路數啦，哎，沒辦法，丟了半條命以后我的命數也變啦！’

　衛洵若有所思點頭，又問道：‘弟子都是收養的，跟著師父姓，這應該不常見吧’

　衛洵發現他問什麼陳誠啊，半命才是正兒八經道觀里出來的，從小耳讀目染對這方面了解應該更多才對！

　‘哪兒啊，撿小孩當弟子的道士多的，茅小樂師父就是這樣，我師父也是這樣。撿的孩子父母沒起名，骨又好被師父看得上的話，幾乎就都跟師父姓了，既當兒子又當徒弟的’

　半命笑道：‘茅小樂的師父姓茅啊，我師父就姓岑，我師父收的徒弟也都姓岑啦。還有那誰，那誰誰……’

　茅小樂……

　衛洵皺眉，當年郁和安失蹤，安雪鋒帶隊尋找線索時拜訪過茅小樂師父的道觀，有了牽扯。

　只不過宋飛星進旅程時是二十五歲，他師弟比他小十歲的話就是十五歲左右，從陳誠那一代到現在又過了二十年。再加上實歲虛歲之類的，他師弟如果活到現在差不多三十五歲左右。和安雪鋒嬉命人差不多的年紀。

　雖然按年齡來說茅小樂不可能是宋飛星的小師弟，他師父也只有他一個徒弟，但安雪鋒是警察，按理說符合紅江的收人標準，會不會茅小樂師父的道觀和紅江有關？

　忽然間，衛洵的目落到了半命上。

　玄學和紅江的關系只會更深。

　‘半命，你今年多大了？’

　衛洵冷不丁問道。

　‘哎呀，也就比安隊跟嬉命人年輕那麼一點吧’

　半命道人瞇眼笑了起來，他現在是年模樣，哪怕是壞笑也只顯得頑皮可。

　眼前的半命是十三四歲的模樣，這是二十年前，正可以和宋飛星小師弟的年齡對上！

　‘半命，你是為什麼來到旅社的？’

　衛洵問道，一個年齡不算什麼，但他突然發現自己對半命道人的了解還是太了。

　‘我不記得了’

　卻聽半命嘆道，他敲了敲頭：‘我忘掉的事太多了……不過沒關系，和你過了這次旅程后我應該就都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