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財不可能是魔蟲。

　衛洵抓著旺財的手下意識松開又驟然攥。

　沒錯, 旺財不是魔蟲，有過安卡鳥的慘痛經歷，衛洵在收服旺財后就暗中嘗試著把它收到魔蟲之球里, 沒有功, 這說明旺財絕不可能是蟲子！

　頂多，頂多算是特殊的污染能量。但它被諦聽懷了那麼久, 被灌輸了那麼多純粹能量，教會了那麼多肢語言——它甚至還會搖尾, 會汪汪狗，這難道還不狗嗎？

　玉米筍一個魔蟲, 哪能掛上狗字呢。衛洵冷酷想到：‘玉米狗？我看你是想當玉米熱狗’

　‘筍現在確實變熱啦’

　玉米筍不好意思道, 本沒聽出父冷酷的語氣, 暗中鼓了鼓氣想讓自己降溫——降不下來，吃了那麼多太污染，它也算個熱騰騰金閃閃的太筍。但這樣確實不蠕蟲的, 于是玉米筍期期艾艾問：‘父喜歡熱狗還是冷狗啊？’

　‘你確定想當熱狗？’

　衛洵惡劣嚇唬道：‘熱狗可是食，是要被人吃掉的’

　果然一聽被吃掉玉米筍立刻被嚇得不敢說話了，咕咕咕假哭。衛洵總算平靜了些，玉米筍在前面百米，照這速度他們很快就該到木樁區了。他了眼前面帶路的魔羊，抓住了魔鬼商人的斗篷。

　魔鬼商人：？

　被小翠揪住斗篷的魔鬼商人驚訝一瞬, 隨后就到一條極細的向他手腕上纏去。魔鬼商人沉一瞬, 沒有躲, 任由牽沒魂。

　隨后他就聽到了小翠的聲音。

　‘報酬是什麼？’

　衛洵跟魔鬼商人連了牽, 接下來的話不好讓黑山羊聽見。惡魔是種狡詐虛偽但在某方面卻又很冠冕堂皇, 規矩很多的深淵種族。

　像黑山羊給他們帶路, 肯定要報酬。雖然它和衛洵統懸殊, 也自愿獻給衛洵吃，但它不會免費給他們提供服務，這是惡魔的潛規則。

　‘它要純潔的靈魂’

　魔鬼商人新奇品味了一下回在耳畔的小翠聲音，他發現自己上污染帶來的劇烈疼痛全都消失了，整個人像是回到了最健康力最充沛的狀態。

　但與此同時魔鬼商人也覺察到，他有點想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給小翠，想對他再無保留。

　好厲害的稱號或道。

　魔鬼商人嘆，在小翠頷首要收回線時他反抓住小翠斗篷：‘先連著吧，你我說活方便。而且一會說不定還得戰斗，這里太危險，這樣我也好發揮’

　魔鬼商人說的不錯，而且他們只能再待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魔鬼商人自詡這麼短的時間他不會被影響太過，把自家老底都泄掉，他也想揣一下小翠這一手。

　‘它想要的靈魂，你可不一定能給的起’

　衛洵當然能猜到魔鬼商人的想法，但魔鬼商人想研究他牽的同時衛洵也想用牽再探探魔鬼商人的底——他總覺得魔鬼商人沒有說全亡靈地堡的事，接下來就看誰技高一籌了。

　‘確實……小心！’

　魔鬼商人急聲提醒前衛洵已經發現了，越往前走鬼霧越淡，他們現在已經能大致看清四周五米的景，就見灰蒙蒙的鬼霧中數十只森森黑影低空掠過，森冷不祥，如死神的影。其中一只黑影忽然離隊飛向他們這邊，在距離他們極近的地方盤旋，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距離這麼近衛洵看得清楚，它是一只烏亡魂！

　傳說連亡靈主宰都懼怕的烏亡魂一次次繞著他們飛翔，魔鬼商人屏氣凝神不敢出聲，亡靈君主深深藏在他靈魂中，罕見戰栗不已，擾的魔鬼商人也心焦得不行，但他卻是更擔心小翠。因為這烏亡魂顯然對小翠關注更多，它一次次狐疑從小翠面前掠過，像是在尋找什麼，甚至幾次猛地俯沖下來，仿佛想要嚇唬獵出破綻。

　然而它機敏得很，沒有飛的更近——旺財在衛洵手上張大等著呢，要不是衛洵抓著項圈它早就彈出去了。

　明明這烏亡魂是純粹的鬼魂，沒有什麼污染氣息，也不知道旺財為什麼想吃。衛洵是半點不想，他之前在京郊殯宮嘗鬼氣就覺跟吃了個秤砣似的，完全不能消化。

　呼……

　衛洵呼出一口氣來，鬼霧籠罩下這里冷的就像冬天，正常人溫度肯定要更高，呼氣如白霧。但衛洵溫卻不比外面高多。烏亡魂每一次飛掠而過，衛洵都能覺自己像是輕了一分。是那種發高燒頭暈目眩的輕，靈魂在漸漸離，與此同時衛洵還嗅到了濃重的腥味和腐臭味。

　像是以尸人為食的惡，讓人發自心作嘔。這只烏亡魂很強，有千家紙那麼強。

　但衛洵卻覺得它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強——如果僅僅只是天階怪，那為什麼亡靈主宰乃至整個亡靈地堡的亡靈們會懼怕烏亡魂呢？

　原因只有一個。

　穿刺是一種殘酷的刑罰，因為刑者無法立刻死亡。他們被從部或部穿刺到尖銳木樁上，而后因重力影響，木樁逐漸刺穿全，痛苦折磨至極。傳說中歷史上被德古拉公爵穿刺在尖銳木樁上的兩萬名士兵俘虜環繞著城池，在痛苦未死的時候烏禿鷲便啄食著他們的，將他們活活吞吃。

　如果前面每一尖樁都對應亡靈地堡中的亡靈，那烏與禿鷲的亡魂恐怕活吞過亡魂們生前的，所以亡靈們在死后也仍舊限于它們，懼怕它們——這些烏禿鷲更可能是景點中穿刺公還在的時候馴養的，為了掌控數量眾多的亡靈。

　那烏亡魂為什麼會在他面前飛掠徘徊呢？

　因為它們會吞吃活人。

　威懾亡魂，吞吃活人，不讓活人靠近刑罰木樁區，這便是烏與禿鷲亡魂的作用。衛洵減緩了積分兌換死亡倒計時的速度，讓死亡倒計時維持在極低的數值，就像個死人一樣。果然當衛洵降低死亡倒計時后，這只烏亡魂盤旋幾圈，最終悻悻飛走了。

　危機解除，魔鬼商人卻沒放松，他直接通過易契約質問黑山羊。

　明明黑山羊許諾能帶著他們躲開盤旋在鬼霧中嗜的烏與禿鷲亡魂，為什麼卻直接撞到了這些烏亡魂的巡邏路線上！

　‘小心，它可能要使壞’

　魔鬼商人跟小翠語，黑山羊不可信，它說要純潔的靈魂來易，魔鬼商人確實掌握著很多靈魂碎塊——正常來說，只要死后沒沾染過腥就能算純潔靈魂了，但惡魔最擅長玩文字把戲。

　尤其是在他質問過后，黑山羊只通過契約跟他敷衍，說是它失誤，反正人也沒死，等到了目的地給它的報酬削減一個靈魂就行了。魔鬼商人再問它干脆不理他了，裝聽不懂似的咩咩嗲。

　魔鬼商人也沒有辦法，只是原話告知小翠，提醒他多加提防。

　“咩呀，咩咩（大人的實力真是驚人）”

　但魔鬼商人聽不懂的羊，衛洵卻能聽懂惡魔的語言。

　小黑山羊像害怕似的聲音微微發，如今衛洵死亡倒計時維持在極低的數值，SAN值同時驟降近乎歸零，惡魔態展的更加徹底。

　就見他惡魔之角已經完全長，之前只是角尖上有一星余燼似的暗紅亮，但現在他盤曲尖銳的惡魔之角籠罩著暗紅的火，如地獄中沸騰的巖漿，里卻是純粹的黑。

　衛洵發也盡數變為黑，幾縷黑發垂落在臉頰前，而他脖頸，鎖骨，乃至更往下的地方皮都蒼白如瓷，再沒有一點魔紋的痕跡！

　當初剛變為惡魔異化態時，衛洵周遍布繁復神的魔紋，魔紋是深淵魔力的外顯，年期惡魔魔紋越多代表統越純，而等惡魔徹底掌握了全部的魔力，魔紋盡數沒于，他就將真正步年！

　現如今衛洵的魔紋只在臉頰，手腕，部以及惡魔之翼的地方還有一些，惡魔之翼上原本遍布的銀白雷電魔紋早已斂變為了星輝般迷蒙的點，可以說他是個近乎年的大惡魔了。

　唯一的問題卻是他的眼睛！

　深淵惡魔以純黑紅眼為尊，眼睛越紅，惡魔之翼、惡魔之角、指甲等越黑統越純粹高貴。之前衛洵變為惡魔異化態時也有雙剔如紅寶石的雙眼，然而現在他的眼睛卻是左眼深紅，右眼金黃！

　‘這是怎麼回事？’

　魔鬼商人忍住后退的念頭，小翠這只金黃的眼睛讓他覺很不舒服，就像照到一樣。之前異化態程度低，覺還不太明顯，但現在那種明亮到刺眼的格外有存在，甚至削弱了小翠本的惡魔威懾力。

　‘你這是和惡魔相違抗的力量！該死的它是在試探你！’

　為什麼選擇和烏亡魂對上的路線，讓小翠徹底異化，魔鬼商人全懂了。衛洵也懂了，從撒哈拉回來他還沒有徹底惡魔態異化過，沒想到天使相關的能量與稱號，竟會對他的惡魔異化態有這麼嚴重的影響。

　這只金燦爛的眼睛正是源自太天使的力量！天使與惡魔相敵對違抗，有它在衛洵就不能徹底歸零異化，‘墮落深淵’了。這對那些害怕異化失去理智的導游們來說是好，對衛洵來說卻不怎麼好。

　有姓名牌在，他本來就不怕失去理智。而現在他時時刻刻都能聽到自己耳畔腦海中回的歌頌太的囈語。

　天使力量對抗惡魔，讓他不完全墮落失去理智的代價，就是信仰太。他這位太天使信仰太越虔誠，被浸染的越深，獲得對抗惡魔的力量越多。但撒哈拉太祭壇崩裂毀滅，衛洵的稱號是‘信仰崩潰的太天使’，他的信仰就像海市蜃樓，像自欺欺人的幻想，因此這種信仰中藏著錯與瘋狂，不亞于神污染。

　一旦被人點出真相，恐怕就會徹底崩潰絕，陷失控瘋狂。

　這種危險的失控的縈繞在衛洵眼周，在其他惡魔眼中他就像被天使瞎了眼睛，被重創了一般。怪不得小黑山羊大膽試探，衛洵在他眼中看到毫不掩飾的諂與貪婪，它的聲音發不是因為懼怕，是因為激。不用看衛洵就知道它在想什麼。

　它想吞吃他的，任何惡魔都變得更強。

　當然，不說小黑山羊，他異化態這個問題必須得解決才行。

　衛洵陷沉思，想解決這個問題也簡單。第一衛洵徹底掌握自己的天使類稱號，讓力量不再失控，但這難的，畢竟衛洵不想再弄出個太來信仰，他想自己當太。

　第二是衛洵獲得某個惡魔類稱號，而且是與信仰崩潰的太天使同等的紫稱號。

　在異化態下佩戴相應稱號能發揮出最強大的實力，像魔鬼商人就有強大的紫稱號‘亡靈使者’，他還有一枚珍珠的幽靈狀‘亡靈使者’徽章。而他靈魂融合了大惡魔，想要發展出惡魔類的異化態，也因為他初始紫稱號‘魔鬼商人’與惡魔有關。

　“咩咩咩，咩咩（讓大人遇險，是我的失誤，為此我愿意補償您一個消息）”

　注意到衛洵的目，可能是覺得自己眼神太外了，小黑山羊恭敬低下頭，歉意道：“咩咩咩呀（馬上就要到牧區了，您最好下帽子，那位大人曾對來訪的牧羊人說過‘既然不愿帽，那就讓他永遠不下來’）

　這讓衛洵注意力再落到它上，忽然間衛洵有了靈。

　如果‘稱號’是人自潛能天賦的深度挖掘，稱號獲得與狀態人上的能量狀態影響……

　衛洵想，他知道該如何獲得一個惡魔類的稱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