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條不會汪汪狗的亡靈牧羊犬。

　跟在牧羊犬后走進牧場, 衛洵觀察了一路。在他近距離觀察到這條牧羊犬時，他的探索者記錄手冊上‘亡靈環境’這一頁就多了幾句話。

　【亡靈牧羊犬（嚴重污染）：亡靈生, 有一定智慧，攻擊強，脾氣暴躁，是放牧、看守靈魂的特殊亡靈，被戰場嚴重污染，能通過食用惡魔降低自污染。】

　記錄手冊上不會出現衛洵還沒有探索到的未知消息, 譬如這頭亡靈牧羊犬的來歷，實力等等。然而對于在衛洵眼前發生的事，它卻會詳細記錄在冊。包括衛洵沒有細看到的事。

　被戰場嚴重污染，能通過食用惡魔來降低自污染？

　衛洵回想著牧羊犬嚼碎黑魔羊羊頭時的場景, 若有所思了旺財。旺財也吃了很多黑山羊, 懶洋洋蹭了蹭衛洵的手。衛洵能覺察到它不是真正吞噬惡魔的力量，而是將濃重的戰場污染侵蝕到了黑山羊上, 轉眼就將它浸染了特殊口味的‘戰場污染’。

　牧羊犬是把自己的戰場污染轉移到黑山羊上, 然后再吐到亡靈地堡外？

　衛洵若有所思, 看牧羊犬外表看不到半點污染，而看描述它不是戰場污染產。很大可能它和魔鬼商人說的那些用來維持亡靈地堡不被污染侵蝕的寶類似。

　吞掉污染，再把它們轉移到黑山羊或是什麼惡魔上, 吐出亡靈地堡之類的。不過它被嚴重污染, 說明吐出去的污染遠遠趕不上吞吃掉的……恐怕還有大量污染沉積在它的腹腔。

　著牧羊犬的背影，衛洵有點惆悵。雖然會出現在這種地方的肯定不是真狗, 這種事衛洵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牧羊犬真的干凈漂亮, 落到上也不會弄臟了。它的爪子和大部□□都是白的, 耳朵、尾和脊背上有淺淡的金橘的塊, 吐舌頭的時候就像在笑,

　要是旺財外形再長的好些……和這條大牧羊犬中和一下就好了。雖然看不出品種，但大牧羊犬真的是那種很有禮貌的，干凈的好看。

　“你們真是太臟了，不許靠近牧場圍，就在最外圈自生自滅吧。”

　牧羊犬不耐煩罵道，它一開口那種長相上的禮貌勁兒就沒了，真是狗說不出好人話來。要是它汪汪汪一陣，哪怕再兇再罵人，起碼也是狗啊。

　衛洵憾想到，收起了心中的憐。他對狗的態度和對人的態度那可是截然不同。

　“你剛說了牧場歡迎我們，現在就要趕我們走？”

　跟在小翠后，還沒從剛才震驚中回過味來的魔鬼商人聽到小翠不屑嗤笑，嘲諷道：“要我說，你這牧場也干凈不到哪兒去吧。”

　魔鬼商人立刻集中神，小翠突然開嘲諷肯定是在用激將法！他迅速想了一圈剛才的對話，牧羊犬嫌他們的‘臟’，是說他們倆一者是不純粹亡靈，一者是不歡迎的惡魔所以才臟，還是說他們上的污染？

　小翠顯然是在試探這點，他們是一定要進牧場圍對穿刺尖樁下手的，知道牧羊犬話中真正含義才好對癥下藥！

　“你先別急著趕我們走，或許我們能對牧場有些幫助呢。聰明人從來不會趕走可用的幫手，不是嗎。”

　小翠話音一落魔鬼商人就稔跟上，跟小翠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同時暗中警惕——這大狗實力強脾氣暴躁，要是被激怒的話恐怕是一場惡戰了。

　“就憑你們？”

　牧羊犬譏諷一聲，還好沒有太生氣也沒把他們轟出去，就是像有點看不上他們的實力：“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像你們這麼弱的人被丟到這里，要是你們死在牧場里白占我一塊地。”

　衛洵和魔鬼商人同時心中一。

　像他們這麼弱的人被丟在這里？牧羊犬說的是十年戰場上的事嗎？死在牧場里白占一塊地……難道說這亡靈地堡和旅社議會有什麼契約在，譬如在戰場上重傷的人能來這里修養，死在戰場上的人能在這里埋葬？

　怪不得只是亡靈地堡的大Boss穿刺公死了，還有那麼多強大的亡靈與惡魔活著。

　涉及到戰場上的事很重要啊，即使他們不是這十年的人也得上戰場，這麼危險的地方多一點消息說不定就是多一條活路。魔鬼商人神凝重不再說話，心中和大惡魔與亡靈君主談。衛洵卻是繼續拱火，囂張狂妄：

　“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到底是誰，我們像是會死在這里的人？”

　聽他這樣說，牧羊犬真回頭看了一眼，隨后惡劣道：“你是什麼大人嗎？我的狗眼可是真看不出來，但我的牙齒說不定能嘗出來。”

　不耐煩再被這個囂張惡魔挑釁，牧羊犬威懾般張開盆大口咆哮，那張大的畸形恐怖能直接吞下個安雪鋒那麼高的人。森森利齒罩向兩人，仿佛要將他們全都吞到口中。但最恐怖的卻不是它的盆大口，衛洵和魔鬼商人同時看到牧羊犬嚨里竟全都是戰場污染！

　濃重到恐怖的污染一掛在它利齒牙尖上，僅僅是咆哮就差點激起小型的污染洪流，噴出的黑氣竟是難以躲閃的污染濃霧，飽含戰場污染的濃霧氣勢洶洶向兩人上裹去，還沒沾到上就能到那恐怖的污染力！

　“小翠！”

　魔鬼商人臉驟變秒退數十米避開污染濃霧，被污染帶來的幻視幻聽攪得頭昏腦漲靈魂不穩，幽靈態的上泛起一塊塊如油漆般灰亮的塊，這是畸變！還好他現在覺不到疼還能忍，牧羊犬也不是真的想殺了他們。

　但當魔鬼商人回神看去時心跳卻差點驟停——小翠竟然沒有跟他一起撤退，魔鬼商人正看到小翠在牧羊犬銳利巨大的犬齒上，幾乎整個人要探進狗里！

　牧羊犬咆哮張開盆大口的時候衛洵和旺財眼睛同時一亮，戰場污染對旺財來說就像是海量的食！這條牧羊犬在它眼中簡直就像個夢幻般的糖果屋，它難耐的汪汪大，作勢猛沖，但它知道該死的主人肯定不會讓它吃——不對！它真沖出去了！

　看旺財直接沖進了牧羊犬盆大口中，衛洵順勢撲到它前，他剛才特意發問，試探出這牧羊犬是真不認識紅，也看不到旺財。原本準備見好就收，但在牧羊犬張開盆大口將他們罩住的時候，當到旺財傳遞來強烈的食，瘋狂想鉆到牧羊犬口中時，衛洵心中突然靈一閃。

　外形都是狗，都是飽含著強大的能量，諦聽能懷上旺財，那眼前這頭牧羊犬為什麼不可以！

　話是怎麼讓旺財鉆進諦聽肚子里，讓它懷上鬼胎的衛洵不知道，但他不知道旺財總該掌握了點被懷胎技巧，一回生二回，諦聽都能懷上，這牧羊犬再強也強不過它，正巧這牧羊犬恐嚇般幾乎將衛洵含到口中，天時地利人和，衛洵要不放開牽繩賭一把他就不是衛洵了。

　果然正如他所料，牧羊犬沒有發現從它盆大口中鉆進去的旺財，它只覺得這只不要命的惡魔似乎在它邊掛蹭了一下，隨后它牙上濃重的污染似乎了一縷！

　嗯？污染怎麼會？難道說……

　“好了，這下你該信了吧。”

　就在牧羊犬心中微的時候，這只快鉆到它里的，大膽又討人厭的惡魔退后幾步，一臉嫌棄的摘下手套丟在地上，抱臂而立不耐煩道：“讓我們進牧場圍休息，作為回報我們能清理牧場中的污染。”

　“如果你們真能清理污染，那你們上為什麼會這麼臟。”

　牧羊犬沉默片刻，終于閉上變回了正常的形態，語氣也好了些，狗狗歪頭時更顯得可。

　“這是我們的。”

　之前沒留意小翠自己后退的魔鬼商人立刻趕上，扮演角卻是和小翠調換了過來。他佯作譴責擔憂的了小翠一眼，他這表可不是演出來的，小翠上沾滿了黑的戰場污染，況看起來更嚴重了。再往向牧羊犬時，魔鬼商人強不客氣道：“如果牧場不需要，我們現在就離開。”

　“牧場當然需要，就像之前的約定一樣，希我們合作愉快。”

　牧羊犬搖了搖尾，饒有深意了兩人一眼，它懂了，這惡魔能用自己吸收污染的方式，來清理污染。惡魔皮糙厚確實能承更多污染。

　‘太危險了！’

　牧羊犬帶他們前往大片大片白羊所在的尖樁區，魔鬼商人終于有時間和小翠聊：‘你現在還撐得住嗎？！’

　‘撐得住，我也收集到了想要的信息’

　衛洵心很好，旺財積極被懷是意外驚喜，他剛才一系列的舉也不是只為了挑釁牧羊犬。

　‘它一邊牙尖上污染，一邊多，的那邊是嚼過黑山羊的’

　衛洵親眼確定了牧羊犬真能通過吃下惡魔來轉移污染，也基本確定了牧羊犬說的‘臟’，指的是他們上的污染。

　‘上戰場的人很大可能與亡靈地堡有約定，他們幫忙清理亡靈地堡的污染，亡靈地堡為他們提供休息養傷、死后安葬的地方’

　所以牧羊犬說‘就像之前的約定一樣’

　但來到這里的真的只有戰場上的人嗎？戰場前哨那麼大，恐怕不會是所有人都被安排到這邊，被埋葬到這邊，雖然牧羊犬對紅的份沒有反應，像是沒見過議會的副議長。但它卻沒有對他們兩人的出現有其他反應——現在明明不是戰場開啟的時間。

　戰場開啟是規律的，不是隨時都能打開的。那只能說，有人能在規律外的戰場開啟時間進這里，而且比較頻繁，頻繁到牧羊犬都習以為常，不認為有什麼特殊奇怪的地方了。

　在衛洵目前獲得的信息中，只有議會掌握與戰場通聯系的手段。牧羊犬沒見過紅，沒認出副議長的服裝，有可能是副議長不會進到這里，進來這里的只有普通議員。也有可能紅之前有什麼布局。

　導游歸零異化失控后會瘋狂墮落深淵，那議會議員如果失控的話，會不會被埋葬到戰場？導游連接深淵力量異化，吸收深淵污染，那議會會員是不是也在吸收戰場污染？

　“我想去墓地看看。”

　衛洵試探道：“祭拜一下朋友。”

　他想去看看，這亡靈地堡給外來者準備的墓地中，都埋葬了些什麼人。

　“行，但你們兩人至要清理兩尖樁上的污染。”

　牧羊犬爽快道，帶他們去了‘墓地’，那是牧場的最外圍。和想象中的不同，這片墓地沒有墓碑，也沒有墳包，只零零散散開著些白的小花，魔鬼商人看過后狠狠皺眉，告訴他說這些花都是靈魂，本質上和白羊沒什麼兩樣。

　‘手段好毒辣’

　魔鬼商人咬牙：‘這是將人的一切負面緒、·等等全部剝離，只剩下純粹的一塊，他們不是人，也不是靈魂，跟這塊地也沒有什麼契約在，就被埋在這里……墓地本該是讓亡者安息的地方，但這里的簡直跟魂飛魄散一樣！’

　但衛洵卻被其他東西吸引了注意力——當他接近這片墓地時，他收起來的那枚紅黑相間的荷骰子突然微微起來，像是應到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