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浪漫啊安隊。”

　衛洵揶揄笑道，捧起那束綻放的玫瑰花，看到玫瑰花瓣上著的紫蝴蝶型的卡片，上面正面寫著【祝我們新婚快樂】，背面寫著【致我們永恒的】，一前一后分別是安雪鋒和* * *的風格。衛洵的心臟像是泡在水中，他抱著花束沖安雪鋒笑，難得鄭重：

　“我很喜歡。”

　踮起腳，衛洵親了親安雪鋒的瓣：“我的新郎，嗯？”

　安雪鋒的目無法轉移，他看到衛洵白皙的下抵在花束上，暖融融的下衛洵的眼神格外溫，安雪鋒覺得這就是他在旅社出生死十年尋找的最終歸宿，他忍不住抱起了衛洵，花束在他們兩人間，安雪鋒雙眼微闔，與衛洵額頭對著額頭，不必做什麼油按，兩人自然而然彼此敞開。

　“嗚——”

　鯨鳴聲中，衛洵進了安雪鋒的心靈幻境。黑暗海洋中長滿手的虎鯨，滿是墓碑的黃昏墓園，安雪鋒心靈幻境的第一層和第二層衛洵已經見識過了，他繼續往下走。陪伴在衛洵邊的是黃昏墓園幻境中，年輕般的安雪鋒。

　年輕時的安雪鋒明顯更青躁一點，目不住的落在衛洵上，他試探牽住衛洵的手，見衛洵不反對就的得寸進尺摟住他的腰。等衛洵縱容鼓勵般往他懷中靠了靠，年輕安雪鋒的呼吸重了一，手直接搭在衛洵腰上不放下來了。

　安雪鋒實力很強，只是之前到了神崩潰失控的臨界點。只要給他一些息之機，他會自己調整過來。就像心靈幻境第三層和第四層的問題，安雪鋒自己就已經解決了，第五層也解決了一半。

　心靈幻境的第三層，衛洵看到了被殺死的導游，一片模糊。導游異化生命力頑強，他死的很凄慘。那是年輕的安雪鋒進旅社后第一次親手殺人，第一個殺的導游。

　心靈幻境的第四層，衛洵看到了安雪鋒和一個憨厚溫和，同樣年輕的人聊天。王澎湃，周希他們也在和三兩群，面孔模糊的旅客們閑聊。但很快的蔓延。衛洵看到安雪鋒渾是傷，手中的刀在那憨厚人的膛，他面無表掉下上沾染的滴。

　那人還沒有死，猙獰的表完全看不出憨厚，他抓著安雪鋒的，似求饒似嘶吼，語無倫次又哭又。

　這幻境被安雪鋒打碎了，衛洵側耳傾聽，只能聽到零散的只言片語，那人時而崩潰咒罵“安雪鋒，你算什麼警察！有向老百姓出刀的警察嗎？？啊？！”，時而絕求饒“求求你……我想活下去，我家里還有老人和娃娃要養，我是好人啊，我是被的，我也不想啊，現實中我安分守己，從來沒干過傷天害理的事……”

　“這是一次旅程中的分隊對抗。”

　直到衛洵的耳朵被安雪鋒溫熱的手捂住，那些惡毒的咒罵聲被隔絕在外，衛洵只能聽到安雪鋒平靜的聲音：“說好了合作，但他們其實想要算計殺死我們全隊，去討好導游。”

　中低層的旅客圈畸形扭曲，放棄人格尊嚴跪導游的旅客比比皆是，他們就像為虎作倀的倀鬼，能毫不猶豫對同為旅客的人下毒手。安雪鋒第一次旅程就殺了導游，又是當時的新星旅客第一人，幾乎所有導游聯盟都不想讓他長起來。

　導游不能直接出手殺死旅客，旅程中間接手又會被手極好的安雪鋒一次次躲過。但指使麾下旅客去對付安雪鋒，那些導游們卻不用半點損失，只用坐收漁翁之利，笑看安雪鋒面對同伴背刺時的狼狽模樣。

　“一次兩次，我只是避開。”

　“三次四次，我想揍醒他們。”

　強者的善良與退讓卻讓黑暗中的鬣狗越發有恃無恐，安雪鋒為警察的責任心與保護反倒了刺向他的利刃，那些為虎作倀的旅客們麻木的本不可能去想反抗導游。安雪鋒揍的再重，能有導游對他們的剝削折磨更重？哪邊更兇更不能招惹，一目了然。

　在旅社這種地方，底線是一步步后退的，不后退的那些人已經被殘酷的旅程吞噬。

　衛洵能聽到安雪鋒的呼吸聲，很安靜，很無奈，也很疲倦。

　“澎湃勸過我很多次，我們也吵過不次，這樣下去不行，我知道。”

　誰能想到現在如此信服安隊的王澎湃，曾指著他鼻子罵傻呢。王澎湃是安雪鋒的線人，現實中路子也走的不白，最擅長適應環境，在哪里都能混的如魚得水。他不了這種憋屈，就想著以牙還牙擼袖子就上。

　但直到這時安雪鋒想的仍不是殺旅客，他清楚明白源在那些驅使他們的導游。安雪鋒計劃著先忍發育，等實力足夠后暴起殺導游立威，但層出不窮的暗算謀害，終于讓他對旅客刀。

　“我那次差點害死王澎湃。”

　安雪鋒嘆道：“但我真要出刀殺這人時，他卻反倒拼命攔我。”

　衛洵看到幻象中王澎湃滿滿臉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撲到安雪鋒面前，死死握著他手搖頭，好像跟要被宰了的人是他一樣。

　“安隊，安隊啊，我沒事，我真沒事，哎大家都是苦命人，不至于，真不至于！要不，要不我殺他算了，別讓這種卑鄙小人臟你的手啊！”

　衛洵似乎聽到王澎湃苦苦哀求的聲音，明明不了憋屈，想手殺人的是他，但一直跟隨安雪鋒，在安雪鋒真要殺人時拼命阻攔的也是他。衛洵知道王澎湃不是真覺得那人苦命，他就是不想讓一直堅守原則的安雪鋒親手破壞掉自己的原則。

　別臟你的手。

　但幻象的下一秒，安雪鋒刀鋒落下，斬斷了那人的頭。

　“你覺得我的手臟嗎？”

　“臟？”

　衛洵嗤笑，抓住安雪鋒摟在他腰間的手，漫不經心：“你手臟的話，我還能讓你摟著我？”

　安雪鋒低聲笑了，和衛洵一起越過這層環境，走到第五層。

　漫天黃沙呼嘯而過，駝鈴悠悠，夕如，衛洵在安雪鋒開辟法老金字塔的海報上見過這個場景！安雪鋒心靈幻境的第五層是法老金字塔？下一刻衛洵皺起眉頭，他覺頭腦酸麻腫脹，像是兜頭澆了一盆熱水，虛浮的要命，本無法站穩。

　幾乎在幾秒間，糟糕的狀態就讓他半明起來，幾乎被排斥出安雪鋒的心靈幻境。

　“果然，這里對你而言還是有些勉強。”

　安雪鋒的聲音似乎從極遙遠的地方傳來，悉又陌生，衛洵難的閉上眼睛，到安雪鋒好像將他抱起，又把他放了下來。衛洵抓住安雪鋒的手臂，手卻到黏潤，好像不是手臂而是手。他睜開眼，此時此刻心靈幻境似乎和現實重疊。

　明明腦海中仍是黃沙呼嘯的幻象，眼前卻是安雪鋒的房間。他正仰躺著，安雪鋒高大的軀野般，籠罩在他的正上方。衛洵看到安雪鋒幫他解開浴袍，手明明是正常人的手，手像是幻覺一樣。但安雪鋒的眼神卻漆黑如深淵一般，讓人無法移開目，為他著迷。

　安雪鋒和* * *融合了。

　“我的心靈幻境一共有九層。”

　安雪鋒凝著他，眼眸中翻騰著變態的獨占與意，他克制的想親一親衛洵的鼻尖，卻在他鎖骨上咬出了痕跡：“從五層往下，我一步步走向非人。”

　法老金字塔，授予旅客第一人的日暮歸途稱號，切片為主事人，沉淪大西洲。還有最后的幻境。

　從進心靈幻境后他們的神一直相融，但從第五層再往下，越接近他被污染非人的本質，衛洵的神無法承他瘋狂變態的迫。

　在他們面前有兩種選擇，要麼花大量時間卻培養默契，要麼走一些捷徑。

　正如郁和慧所說，親人，夫妻，伙伴，利益搭檔，各有各的能加強神融合的互。

　衛洵不喜歡人工合的味道，但那里很容易傷，安雪鋒的手指變了手。衛洵瞇起眼睛，呼吸聲一聲重過一聲。當安雪鋒問他‘可以嗎’時，衛洵聽出了他已經搖搖墜的忍耐與理智。

　衛洵摟住他的脖頸，抬起，在他耳邊輕呵一口氣。

　“這種時候，不要問……”

　未完的話語戛然而止，沒在了一片昏暗中。

　外面天還亮著。

　外面天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