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章和鐘賀驍同時看向孟嫵，極力掩飾著眼中的驚濤駭浪。

宮中嬪妃私事唯有太醫知曉，而太醫院太醫九被賢妃收買，剩下的也多是不愿意參與紛爭之中，賢妃的征自然無人知道。

陸行章率先叮囑：“茲事大，此事莫要給其他人。”

“已經告訴窈嬪了。”孟嫵無辜一笑。

陸行章愣了下，臉瞬間暗了下來，關心則，語氣重了點：“你與窈嬪的確有幾面之緣，但如此大事實在太輕率了，若是日后牽連到你……”

“放心，窈嬪不會牽連孟大夫。”鐘賀驍打斷陸行章的話，相當篤定：“窈嬪不是那樣的人。”

鐘賀驍的擔保雖然可信不高，但他畢竟是皇上的人，既然他發了話，日后真東窗事發，也能保住孟嫵。

幾人都明白鐘賀驍這番保證后的真正意義，饒是如此，陸行章還是難掩擔憂：“后宮形式繁復，今日站在你邊的人他日也可能捅刀子，實在莽撞。”

鐘賀驍有意在孟嫵跟前刷好，聞言偏袒孟嫵：“陸大人何必說得這麼重，孟大夫也是為了我們好。”

“鐘統領，”孟嫵擔心他們又不對付，急忙道：“這事我確實莽撞了，以后會三思的。”

乖巧地保證，對陸行章的指責倒是沒有半點反駁，反而讓鐘賀驍像個不講道理的人。

陸行章也只是說重了那麼一句，再開口緩和了許多：“我并無責備，只是擔心你讓自己陷麻煩，我卻無能為力。”

孟嫵反過來安陸行章。

鐘賀驍無語地看著兩人，深吸一口氣，強行一腳：“我找到何姓相關的線索了。”

他說著拿出一張書信，上面詳細記錄著手帕主人的信息。

“何夫人是鄭大人的妾室？還與人私奔？”孟嫵滿臉訝然，全然不知。

但這麼一提，也約約想起書中似乎提過鄭湛然有個妾室與人私奔，氣得鄭湛然遷怒到陸行章上。

莫非就是那個妾室？

“與人私奔是假，鄭大人想殺人滅口是真。”鐘賀驍又拿出一份卷宗：“從刑部調出來的，當年正是春假，城外管理松懈，發生了一起命案，未查到兇手，現場跡很多，但只有一人尸。”

他攤開卷宗，食指點了點：“與鄭大人向有異的時間相符。”

看來這件事也提前了。孟嫵心里有了底。

陸行章仔細看過卷宗，抿道：“可有查到下落？”

“下落不明，應是怕遭到報復，所以徹底姓埋名了。”鐘賀驍憾地搖頭。

這是最近最清晰的一條線索，但還是斷了。

孟嫵垂頭回想著書中的劇，那私奔的妾室后來分明面指證過鄭湛然，是從什麼地方回來來著……

想得出神，陸行章注意到的異樣，詢問著：“怎麼了？”

“或許有個即什麼村嗎？”那些微末的細節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只能模糊想起幾個字來。

鐘賀驍接話：“天下有這兩個字的村子數不勝數。”

“是靠南方，水氣充足，魚糧較多。”書里那妾室回來指證時說過一直靠賣魚為生。

給出的條件十分，鐘賀驍與陸行章一同思索起來，鐘賀驍最先道：“可是即原村？”

“對！”孟嫵眼睛一亮，贊賞地看向鐘賀驍，給他滿滿的關注：“就是即原村，村子里人應該不多，你派人去找找。”

說著從腰間出那條繡了自己名字的手帕遞給鐘賀驍：“你讓你的手下拿著這個去，要是有人表現異常，直接帶回來。”

“好。”

鐘賀驍沒有多問，立即著人去辦，對孟嫵可謂相當信任。

陸行章看著兩人接得一氣呵，一氣堵在口，連帶著臉也不太好看起來。

而那邊孟嫵急于用最短的時間找到人，專注著和鐘賀驍確認各種想起來的細節，完全沒有注意到陸行章的黑臉。

鐘賀驍低頭整理各類線索。

陸行章趁這間隙出聲問道：“孟嫵，你為何如此清楚？”

問話一出，鐘賀驍的作也稍停，詢問地看向孟嫵。

知道的東西未免太多了，連即原村的細節都能復述出來。

“我……”孟嫵撓撓頭，剛才太興了，完全忘了這回事，此時有幾分卡殼，在場的只有陸行章對的真實份一知半解，只能可憐地的過去。

到眼的模樣，明明是陸行章率先為難，現在卻有些不自在地扭頭，覺有些愧疚。

他稍微整理好表，才重新看向孟嫵，言語藏著警告：“這就是口無遮攔的后果，今日還好只是我和鐘統領，若是旁人，你早就卷是非。”

“就是你們我才沒怎麼防備啊。”孟嫵心虛但。

陸行章那頭上青筋一下就冒了出來，抿著，半晌憋出一句：“此事就給鐘統領調查，再有宮中傳召，你就稱病不去，皇上那邊我去解釋。”

他理直氣壯，看得出皇上的確很寵他。

孟嫵驚訝自己還有閑心分析這一點，但確實為陸行章到欣。

陸行章對鐘賀驍拱手：“既然已經互通有無，那我們先告辭了。”

“等等。”鐘賀驍住他們。

此時他已整理完畢，給得力下屬去辦，目過兩人，似笑非笑地問：“兩位打算就這麼糊弄過去？我還不明白孟大夫為何知曉如此多細節，還請孟大夫解答一二。”

鐘賀驍的眼神十分犀利，不似平常那做出的吊兒郎當的樣子。

與陸行章孟嫵統一戰線是一回事，但他們的可疑是另外一回事。

無論鐘賀驍看上去再怎麼討好孟嫵，他效忠的始終是皇上。

孟嫵在這一剎那想明白那一層，收起嬉笑，一本正經地回答：“鐘統領想必也知道我醫館來迎去送，排隊打發時難免八卦幾句，我雖不想聽，卻被迫聽著。”

“尋常八卦能聊到連刑部都束手無策的事？”鐘賀驍沒那麼好糊弄，追問。

陸行章眉頭蹙起：“鐘統領難道是懷疑孟嫵故意引你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