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三年一次的新晉舉人宴會是一場盛世,自然不會因為有人落水而暫停。
程彎彎讓程乙和程丁護送兩個孩子回去,這才從廂房出來,回到了船艙的甲板上。
巡大人這會兒已經到了,立即上前問道:“令郎可有礙?”
“多謝巡大人關心,犬子只是了驚嚇,沒什麼大事。”程彎彎笑著開口,“時間不早了,宴會該開始了吧。”
學大人點頭:“那就請諸位落座吧。”
員們和學子們據品級份高低各自找位置坐下。
這會兒,游船緩緩劃,慢慢駛向湖心深,湖面波粼粼,還有不知名的花朵盛放,令人賞心悅目。
程彎彎和巡大人聊了幾句之后,目流轉,落在下首都司湯大人的臉上。
面上一片和煦的笑容:“聽說這次鄉試,湯大人的公子也榜上有名,似乎是第九名?”
湯大人連忙站起,拱手道:“犬子不才,只得了個第九,不及穗淑人之子,還請穗淑人不要笑話。”
“湯大人這話就有些不妥了。”程彎彎的面淡了幾分,“若第九名都會被人笑話,那第十九名,第一百一十九名豈不是更該無地自容了?在我看來,每一個能上榜的學子,都是我云省的棟梁,應該為所有學子的模范榜樣,而不是因為名次而被嘲笑。”
這麼一說,那些排名末尾的舉子的心里頓時充滿了激。
他們雖然上榜了,但也只有在看榜的那一刻心激,和比自己優秀的人在一起,免不了會自卑。
但是穗淑人這番話,無疑是給了他們巨大的力量和勇氣。
他們寒窗苦讀十多年,終于考上舉人,哪怕是個排名落后的舉人,那也是被朝廷認可的舉人,為何要自卑呢?
若他們能再進一步,便會為云省的驕傲。
就算無法為進士,那他們,也是云省學子中優秀的那一撥人。
最后一名的舉子忍不住站起,拱手道:“人人都說穗淑人是子婦人的楷模,在下卻認為,穗淑人的格局不輸男子,亦是我們男子的楷模。”
一個人拍馬屁,自然會帶來一群拍馬屁的人。
“穗淑人的格局,值得學生學習。”
“我以后若能當,定以穗淑人為榜樣,為國謀利,為民謀福。”
“……”
都司湯大人扯了扯角。
一個婦人而已,也值得被這麼吹捧。
得罪了京城百年鐘鼎世家的賀家,這位穗淑人本就走不遠。
只不過,這位穗淑人的運氣真的不是一般的好,他三番四次手,次次都失敗了。
若是不能在云省給穗淑人狠狠一擊,賀家極有可能會放棄他湯家。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點了點,一個主意迅速浮出腦海。
他站起道:“犬子這次僥幸上榜,下為父親喜不自,因此打算略備酒席慶賀,時間定在后日,還請巡大人、穗淑人、以及在場的各位賞臉來喝杯酒。”
程彎彎眉目一挑。
正想著去一趟湯府搞事呢,這不,機會送上門來了。
點頭應允:“我打算過三四天去京城,正巧能趕上湯大人家的慶賀宴,那就厚著臉皮去喝杯酒了。”
湯大人勾冷冷笑了。
到了湯家,就是到了他的地盤,他多的是辦法讓這位穗淑人有苦說不出,也算是給賀家一個代了。
游湖宴一直辦到了夜晚才算結束。
程彎彎乘坐馬車回去時,趙四蛋和虞瞻還沒睡,開著書房的門在看書,看到回來,兩個小子立即迎出來。
陸映雪抱怨道:“這倆孩子一點都不聽話,讓他們早點休息發汗,也不肯去房里,非要等你回來。彎彎姐,你查出來是誰對四蛋手沒,這些人膽子也太大了,那種場合都敢手,簡直目無王法!”
“還不就是那位都司大人。”程彎彎笑了笑,“放心,我已經有了應對之法。”
陸映雪眨了眨眼:“需要我幫忙嗎?”
程彎彎頓了一下,開口:“那你后日跟我一起去。”
陸映雪這咋咋呼呼的子,很適合參加后日的宴會,到時就有好戲看了。
這個晚上,程彎彎都在為后日之事籌謀,雖然已經有了辦法,但得顧及到每一個細節,必須一招制勝。
第二天早上剛起來,吃早飯的時候,程乙走進來匯報:“淑人,揚州那邊傳來消息,三個月前鰲蝦投毒事件,以及萬遠之死,都是揚州通判賀同濟作為,判了斬立決,不日問斬。”
揚州的消息傳過來,大概需要三天左右的時間,湯家估計比早一天得到消息,所以昨夜迫不及待出手了?
賀家已有三個人折損在手上,不介意再多一個湯家。
等去了京城,定要讓賀瀚海和賀凌,為這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付出代價。
隔天,都司大人為兒子辦慶賀宴。
湯公子這是第二次鄉試,獲得了第九名的績,已經算是人中龍了。
湯大人為正四品的武,前來慶賀的人絡繹不絕,大門口停滿了馬車,許多人拎著賀禮上門恭賀。
程彎彎和陸映雪,以及齊婆子從車上下來,遞上邀請函之后,從正大門口而。
份特殊,到場后,門房會大喊一聲:“穗淑人到。”
場已經到了的賓客紛紛安靜下來,整齊劃一的向行禮。
“大家不必拘禮。”程彎彎笑著道,“我今日不是什麼淑人,只是一位普通賓客,大家請自便。”
湯夫人迎上來:“穗淑人趕里面請,請上座。”
程彎彎看向湯夫人的目里多了幾分同……原來是想以湯夫人為突破口瓦解湯家,結果監聽了幾天,什麼骯臟的事都沒聽到,這位湯夫人是一位合格的當家夫人,亦是一位合格的母親,同樣也是一位合格的妻子,只不過,的丈夫……
跟著湯夫人走進院子,坐在了主位上。
看向跟在湯夫人邊的一個年齡略小一些的婦人,笑著開口:“這位夫人是湯家二夫人吧,剛來省城時我就聽人說,湯家二夫人年輕的時候是名冠云城的第一人,如今一看,這傳言毫沒有夸張。”
“穗淑人這話真是折煞我了。”湯二夫人高興又有些不好意思,“如今都三十出頭了,哪里還有年輕時候的樣子,坊間那些人都是說。”
“我可沒有說。”程彎彎面上帶笑,“湯夫人要忙著待客,湯二夫人就過來陪我說說話吧。”
湯二夫人十分高興,能陪三品穗淑人說話,這是多大的殊榮,求之不得,立即坐在了程彎彎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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