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面上有短暫的失神,連那點掙扎也放棄了。
孟嫵抬頭,讓沈詞幫忙把人弄到病床上,聲音平淡:“何夫人曾說過回來是為了揭穿鄭大人的真面目,還一度以為你們都死了。”
“差一點。”何意呆呆地看著帳頂,眼里一潭死水,心灰意冷,看樣子是不愿意提及從前往事。
孟嫵不興趣,也不打算問,給他重新包扎傷口,順便說道:“何夫人臨走前說了地圖的下落,只有半冊。”
“嗯,我們一向不會把所有籌碼都放在一起。”何意無波無瀾,注意力還集中在何夫人的事上。
見他現在也不是能夠提供有效線索的狀態,孟嫵索閉,專心理何意。
半個時辰后,孟嫵走出來,陸行章和鐘賀驍都靜靜地等在院,垂眸思慮著什麼。
手走過去:“怎麼都一言不發?”
陸行章掀起眼皮瞥過來,平靜地回答:“找到了那半冊賬本。”
“這不是好事嗎?”孟嫵在他們對面坐下,不解地問:“不過冒然去拿賬本,不會被人盯上嗎?”
“形勢急,總要快人一步才行。”鐘賀驍不咸不淡地接了句。
兩人的臉似乎都不太好,孟嫵察覺出不對勁:“賬本有問題?”
陸行章點頭:“沒有,有問題的是接下來怎麼辦。”
孟嫵歪頭等著后續。
“僅憑這些并不足以扳倒他,但夜長夢多,賬本在手里留得越久,危險就越大。”鐘賀驍附和著。
沒想到提前找到證據反而變了一塊燙手山芋。
孟嫵略一思考便道:“前朝后宮若是同時出問題,只怕皇上就不得不理他了吧。”
賢妃落過兩次胎,記錄在冊卻只有一次,而何夫人又曾目睹鄭湛然和賢妃來往切,兩人關系匪淺。
清楚所指,鐘賀驍蹙眉問:“只是賢妃掌管后宮良久,隙鮮,如何查探的線索?”
孟嫵看向陸行章:“你在翰林院當值,或許可以找機會問問。”
陸行章頷首。
過了兩日,窈娘主差人遞來消息,告知他們已經準備好,陸行章看完信后直接焚毀。
孟嫵才給何意換過藥,一出來就看到陸行章站在外面,神閃了閃,詢問著:“都準備好了?”
“恩。”陸行章點頭,卻沒有多喜悅,似乎還有顧慮。
孟嫵將藥箱給陸玉,在陸行章對面坐下,注視著他:“你擔心鄭大人有后手?”
“最近他毫無作,宮中的進展未免太過順利,事出反常必有妖。”陸行章思忖著。
但現在也由不得他們循序漸進,何夫人的暴直接加快了整件事的進程,再拖只會弊大于利。
“事已至此,只能著頭皮推進了。”孟嫵并不擔心最后結果,寬陸行章。
兩日后,此事移大理寺,經由大理寺審理后呈給皇上,孟嫵在家里等著消息,眼皮子卻猛地跳了起來。
眼見著過了正午,宮里還沒有任何消息,孟嫵實在靜不下心來,將醫館不太嚴重的病人都給李欣醫治,則去了何意的房間。
何意正靠在窗邊,神呆滯,不是之前沒有神智的的呆滯,更像是心死的無無求。
孟嫵拖了把椅子在他邊上坐下:“你在鄭大人手下做了這麼久,應當十分了解他的行事手段,你覺得他會如何應對?”
“他會矢口否認,理所有相關的人員。”何意仿佛吊著一口氣,半死不活地回答。
孟嫵對這個回答并不滿意:“誰都會這麼做,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想問我是否知道什麼決定的證據?”何意諷笑了聲,終于看向:“你是為了幫那位陸大人登上高位才這麼賣力吧。”
“和你有關嗎?”孟嫵冷聲問。
何意笑了下:“沒關系,我厭倦了給朝廷之人賣命,你找別人吧。”
“不好了!”李欣一邊喊著一邊快步跑進來,焦急地說道:“宮里來消息,陸公子被皇上以誣陷忠臣的罪名抓起來了!外面來了兵還要抓您呢!”
“什麼?”孟嫵“蹭”地站起,神微慌,短暫思考后看向何意,聲音冷了點:“你就打算看著何夫人枉死?”
何意眼神閃了閃,沒有說話。
外面已經有催促聲,孟嫵無意多談,只對何意道:“你自己考慮吧。”
走出去,兵立刻涌上來,仿佛是什麼大敵。
“我會走,不必這麼張。”孟嫵淡漠地看了眼他們過來的手。
兵們不知為何背脊一寒,收回手,邦邦地回答:“請移步。”
孟嫵進大理寺天牢前還在門口和言闕面,自嘲道:“言卿,沒想到終于還是進了大牢。”
言闕神不明著,只朝點了點頭。
兩人錯而過時的,言闕寒聲吩咐下屬:“把關到陸大人旁邊。”
孟嫵余朝他斜了下,頷首道謝。
獄卒徑直把孟嫵帶到最后面的牢房,陸行章果然被關在隔間。
聽著落鎖聲,垂眉隨口問了句:“你料到這一出了嗎?”
陸行章墨黑的眸子轉向,聽著近乎質問的話卻沒有惱怒,眉間的褶皺反而松開了些,有意逗弄孟嫵:“我早就料到了。”
孟嫵滿頭黑線,轉走向他,低聲音認真問:“這里是大理寺的大牢,進來了便很難翻案,你和鐘統領沒有打好商量?怎麼就被對面翻了盤?”
“鄭大人手段高明,連窈嬪那邊的人都能收買,說窈嬪和那太醫勾結,故意陷害賢妃呢。”說是這麼說,但陸行章卻并沒有任何的張,眼底著玩味。
從不指在他臉上看到慌張,但如今兩人都在牢獄,他卻還這麼輕松,孟嫵仿佛被蒙在鼓里,有不悅,聞聲收斂表。
“何意不肯出面,你打算怎麼辦?不然賣了我,說都是我指使的。”孟嫵思慮著支招。
陸行章見變了臉,收起玩笑:“孟嫵,你覺得我是會賣你求榮的人?”
孟嫵很快反駁:“那倒不是,只是比起你,我也許還能使點小聰明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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