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章不解追問：“小聰明？”

“咳，”孟嫵聳聳肩，故作不經意地列舉著：“各類假死方法我還是比較通的。”

陸行章眸深了點，盯著，盯得孟嫵都張起來，避開他的視線。

不自在地發問：“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沒什麼。”陸行章收回眼神，聲音低了幾個度：“只是在想以后你想離開會不會也這樣假死，離開。”

“不會。”孟嫵矢口否認。

堅持有始有終，哪怕離開，也要對重要之人說明。

陸行章神稍稍緩和，才接著剛才的話題低聲回答：“何意那邊不用擔心，不要低估你的影響力。”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孟嫵選擇相信陸行章。

“等。”

雖然關在了大理寺，但并沒人對他們用刑，反而還好吃好喝地供著，仿佛他們是座上賓。

孟嫵雖然奇怪，但礙于牢中耳目眾多，也沒有明問。

等了兩天后，宮中傳召，言闕親自來放人，深深看了眼陸行章，不咸不淡地贊了句：“陸大人好手段。”

“雖不知言卿所言何，但下謝過卿抬。”陸行章面不變，平靜地走過去。

言闕角掛著淡漠的笑，看著陸行章和孟嫵相繼走過他。

朝堂上，何意早早跪在堂下，面蒼白但神堅定，一字一句復述著鄭湛然當年的各種齷齪易，且一一有證據對應。

與此同時，窈嬪也拿出宮被收買的證據，一舉敲定鄭湛然貪污賄私通后宮在前，企圖假證藐視欺瞞君上在后的罪名。

三管齊下，皇上氣得臉鐵青，不給鄭湛然任何辯解的機會，直接在朝堂剝去他的爵，貶為庶民，流放邊疆，永世不得回京。

鄭湛然被侍衛拖下去時死死盯著陸行章，眼里充滿恨意。

待解決完鄭湛然，皇上才深吸一口氣，滿臉疲憊，揮手吩咐：“剩下的鐘賀驍去辦，拿不準主意的去問大學士。”

“是。”鐘賀驍沉穩應下。

皇上走下臺階準備回養心殿，腳步突然頓住，回頭看向陸行章，扭頭對鐘賀驍吩咐：“陸卿的封賞你們也商量下。”

“是。”

才兩日，天翻地覆，原先還得意洋洋的鄭湛然一朝失勢，他邊的相關人員也難辭其咎。

陸行章格外繁忙，連著好幾日都子時后才回醫館，孟嫵一邊給何意療傷，一邊辦何夫人的喪事，也顧不上時間流逝。

等兩人真正閑下來，已經是五日后。

孟嫵癱在竹椅上，從未覺得如此疲憊。

陸玉懂事地端來小板凳坐在一旁，手給捶捶腰，已經有了大人的，開口問著：“嫂嫂，你和二哥事都理完了嗎？”

“理完了。”孟嫵閉著眼睛小憩，回著話。

陸玉“哦”了一聲，卻沒有下文。

覺出不對，孟嫵睜眼看過去，面上帶著溫和的笑容：“怎麼了？”

“嫂嫂，我想讀書。”陸玉似乎積攢了很久的勇氣才開口。

“那就讀啊。”孟嫵訝然，不理解陸玉為何這麼猶豫。

陸玉被孟嫵爽快的態度驚到，遲疑地確認：“要是我去讀書了，誰給你打下手幫忙？”

孟嫵還沒回答，就看到陸行章走過來，歪頭沖他頷首：“玉兒想讀書，你有什麼推薦的嗎？”

“二哥，我……我就是想想。”陸玉出些不好意思，輕聲道。

“不必想，你若是想讀，我給你安排便是。”陸行章比孟嫵更爽快。

這話聽著有些不對勁，孟嫵瞇起眼，打量著陸行章：“你現在只是翰林院侍讀，怎麼有能力安排這種事？”

“正要和你說。”陸行章在旁坐下：“皇上打算升我為翰林院學士，只是品階跳躍太大，擔心朝臣有異，所以暫時有實無名。”

孟嫵頓了下，笑容逐漸擴大：“當真？”

“恩。”陸行章瞧著外的喜，角也不揚起笑：“我升，你比我還高興？”

“那當然。”

他的仕途都快為的主線任務了。

院子一片其樂融融，唯有沈詞的臉沉著，總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孟嫵若是和陸行章走得越來越近，只怕日后連侯府都不會回了。

得想個法子。

陸行章越發繁忙起來，每日披星戴月晚歸，到醫館時大家都已經睡著了，偶爾遇上孟嫵熬夜篩藥，也只來得及說上兩句，便要各自休息。

陸玉去讀書，陸斐也整日跟著沈詞學武，而孟嫵的工作量還是和往常一樣，一時間只有最閑。

“孟大夫，今天沒什麼客人，不如我們出去逛逛？”李欣看著空的醫館建議著。

陸玉去了學堂還沒回，沈詞找了個兄弟來代為守著，自己則去教陸斐功夫。

孟嫵想了下，點頭答應：“好。”

說的是隨便逛逛，但李欣目的地卻相當明確，拉著孟嫵直奔長永街，京城最大最熱鬧的街市，有時候到了子時都還燈火通明。

孟嫵還沒來過，逛得停不下來，不一會兒手里就拿滿了。

李欣回頭一看，訝異問：“孟大夫這怎麼都是給陸大人和玉兒小斐買的？”

經提醒，孟嫵才發現自己手里都是給另外三人的東西，不好意思地笑笑：“馬上就買我自己的了。”

李欣卻不是很信的話，嘟囔了句：“您一直就只顧著他們的需求，從來都沒考慮過自己，吃穿用度都考慮得妥妥，可陸大人他……”

聽話里有話，孟嫵疑地追問：“他怎麼了？”

“我聽說大將軍還在張羅著招他為婿呢，不僅是大將軍，現在其他各家都在暗中籠絡。”李欣為孟嫵到不值。

孟嫵聽出的意思，回過神后糾正道：“你誤會了，我和陸行章沒什麼關系，他要婚，我還得送賀禮呢。”

“孟大夫。”李欣不滿嗔怪著：“你不會還在意什麼叔嫂份吧？”

“不是……”孟嫵滿臉無奈：“我和陸行章就不是兩相悅，你說得我們好像已經定了終了。”

不說還好，一說李欣緒更激：“孟大夫，這就是問題所在，大家都默認你們定了終，陸大人卻不主開口給你一個名分，這不是故意拖著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