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滿懷希野心到希破滅，李家只用了一場招標會的時間。

整個李家瞬間籠罩在愁雲慘霧，李詩坐在角落裡看著家裡人灰敗的臉，一聲不敢吭。

心裡又怕又怒。

怕家裡人把矛頭指到上怨怪。

更惱怒又是蕭吏那個孽畜把家裡搞這樣，如果他不去搶標，本什麼事都沒有，說不定李家已經起來了。

趁沒人注意，李詩掏出手機恨恨點開某個對話框。

【那個畜生是不是一定要害得李家支離破碎才開心！】

那頭沒有回應。

李詩心裡空落落的，縈繞在心頭的心慌越來越明顯。

這段時間，主發過去的信息沒有八條也有五條，可是始終沒有回訊。

這在以前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蕭長山怎麼敢不回信息！

手機嗡的震，李詩愣了下，心慌散去，浮上得意，放下的高傲也重新撿了起來。

肯回信息了？

這次也非晾他十天半月不可，一定要讓蕭長山知道，搭不搭理他，得看心！

點開信息，是個備註「高」的號碼。

李詩角笑容凝固，心跌落下來。

【詩，有空出來喝杯咖啡嗎？中標結果出來了，我知道你現在肯定不開心，要是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我願意盡綿薄之力。】

腦子裡浮出高明那張油滿面的臉，李詩膈應得不行，下意識想拒絕。

視線落在最後一句話時猶豫了下，最後回了個好字。

現在在家裡境越來越尷尬，如果在家族危難的時候能幫上點忙，爸跟幾個哥嫂會對另眼看待吧？

另邊廂，

金融街旁邊咖啡廳里，高明收到回復放下手機，抬頭朝對面笑得諂，「燕先生，我們剛聊到哪了？」

男人凝視他片刻，挑，「京淮生下一期進行的實驗研究，燕氏會邀高先生合作。」

「對對對！說到這了，能跟燕氏合作是我的榮幸，謝燕先生肯給高家這個機會，祝我們合作愉快！」高明小眼睛笑沒了。

看來他揣度對了對方的心思，跟李詩發出邀約前，對方還死咬著不鬆口，沒有跟高家合作的意思。

轉眼，竟然了。

意外之喜啊。

坐在兩人旁邊的燕希，裝作什麼都沒聽懂，默默喝咖啡。

走出咖啡廳不過數十步，街道對面就有輛計程車停了下來，打扮緻優雅的婦人下車后徑直往咖啡廳行去。

燕希皺眉嘖了聲，「燕欽，你這招是不是太損了？這不是故意拆人婚姻麼？」

男人聽若惘聞，反問，「我用什麼招了？」

「……」燕希啞口。

要說燕欽損吧，他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只是稍微了點意思，剩下的都是高明自己意會的。

可要說燕欽真的什麼都沒做吧，他明明什麼都做了啊！偏生自己抓不出任何把柄。

燕希糾結得不行。

「燕希，你是不是把我當好人了？」男人似看出了他的糾結，冷嗤。

燕希，「……」艸，他啞口無言。

「要不跑到我面前故作姿態，我真不會搭理，這種人，略施小計就能讓自己往死里蹦躂。」燕欽臉冷，嗓音也冷。

想到這個人竟然對他心思，他就比吃了蒼蠅還要膈應。

蕭長山人不怎麼樣，但是對沒話說，但凡有點良心，就不會背著丈夫小心思。

否則，被反噬也是自己活該。

「高明有家有室，要是心態堅定，什麼事都不會有。要是不堅定，那就只能怪自己作繭自縛。」燕欽臭著臉，補充，「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從頭到尾我只在中間做了個小小推，什麼作用都沒起到。」

「不不不，別小看自己，你是有作用的。」燕希老人看燕欽，在對方疑眼神中，一本正經道，「有攪屎的作用。」

「……你大爺。」燕欽罕有口吐芬芳。

兩人再次互相傷害追打到停車場才消停。

……

李瑤衝出家門，一路風馳電掣驅車往學校。

今天周二，除了他請假回家之外，國際中學的學生都還在學校上課。

蕭吏也在。

一路上連闖了幾個紅燈，車還沒停穩，李瑤就扯開安全帶下車，大步往高中部教學樓走。

保安奇怪看了他好幾眼，看他穿著校服，又是高二風雲人，到底沒有阻攔詢問。

四月暖春，校園裡長青綠植生氣蓬，栽在過道兩邊的法國梧桐已經長出了層疊葉。

午後明燦爛，穿樹葉隙灑落下來，在水泥走道上投下斑斕影。

李瑤赤紅著眼，走在細碎中，覺不到毫暖意。

心頭是一層一層霜凍，冷得結出冰渣子。

朗朗讀書聲不知道從哪間教室飄出來，他走進教學樓，踩著階梯一階一階往上走，越接近高二一班教室，步子越慢。

到站在一班教室後門，看到那道坐在教室里的悉影時，眼睛已經紅得凝，腦子真空。

「蕭吏。」腦子稍微恢復清明時，李瑤發現他已經站在樓頂天臺，對面就是他想要質問的人。

他潤潤發乾的，努力角出個笑弧，「蕭吏，蕭家中標，功拿下城南項目。恭喜你。」

「是嗎，我還沒看方公告。」蕭吏手抄在兜里，淡淡看著對方。

突然出現在一班教室門口，失魂落魄眼睛通紅，癲狂的狀態……蕭吏不用猜都知道對方了什麼刺激。

那天食堂里，對方主找他說話時，意氣風發姿態優越。

李瑤一定以為自己穩勝券。

所以失敗了，才會承不住打擊。

「聽說，蕭家競標的企劃書是你寫的？」對方又問。

蕭吏嗯了聲。

「你的企劃書是怎麼寫的，能不能讓我看看？或者，你告訴我也行！」李瑤陡然激起來，眼睛睜得極大。

「你想知道自己敗在哪裡？」蕭吏偏頭想了想，轉眸凝著他，「不如你先告訴我，你當初覺得你能贏，贏在什麼地方？你的企劃書？是你原創的嗎？」

李瑤呼吸一窒，脊背猛地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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