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車行駛在坑坑窪窪的道路之上，顧國和眾人一樣，如浪一般起起伏伏，被晃得胃裡翻江倒海。

好不容易到了站，顧國抓著季學淵從車上了下來，他扶著一旁的掛滿積雪的小樹榦嘔了好幾聲，才算舒服了一丁點兒。

「表弟，我真是為你犧牲太多了！」顧國深呼了一口氣，冷冽清新的空氣爭先恐後地鑽進他的鼻腔，他終於又活了過來，「以後你可是要好好地孝敬我！」jj.br>

季學淵微微睜大了眼睛，驚訝地看向了顧國，好似在說「孝敬」這個詞用得對嗎？

顧國可沒有注意到季學淵的神，他拍了拍自家表弟的肩膀，嘿嘿笑了兩聲：「剛剛聽你在車上說的有關舒家人的話，聽得我義憤填膺，憤慨不已，越發要為表弟你討回公道了！對了，你知道附近哪裡有婆嗎？不是專職的婆也行，就那些喜歡給人做的大娘都可以，最好是名聲不怎麼樣的，給點好就拚命撮合人家的。」

季學淵聽了這些話，本就不知道顧國要做什麼，為什麼要找婆，還是找名聲不怎麼樣的婆！

「你要找婆做什麼？是給誰做嗎？真要做的話咱們得找名聲好的婆，要不找那些名聲不好的婆撮合了人，那可是造孽呀！」季學淵抿著抓著顧國的手，一臉急切地說道。

顧國斜眼看了看季學淵，輕哼了一聲，才緩緩地開了口：「我是找那些名聲不好的婆是為了做好事，是做大功德的好事！你先帶我去找那些婆，等事了，你也就知道我沒騙你了！」

季學淵撓了撓頭，為難地站在原地低下頭思考著。

他一會兒地瞄了一眼顧國，一會兒又忍不住煩躁地抓著頭髮嘆氣。

他心裡尋思著，顧國作為高考恢復后的第一屆全國狀元，又是他爸季竟棠口中的好榜樣，應該不至於去做什麼喪心病狂的缺德事吧？

季學淵想明白這些事後，便靠近了顧國邊，小聲地和他說著自己所了解的一兩個附近的婆。

顧國從季學淵的口中得到了這兩個婆的信息，他的角微微上揚，勾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嘿嘿嘿！他早在公車上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要怎麼對付舒家人了！

現如今他打探到了兩個婆的消息后，他當下便急不可耐地抓著季學淵去那兩個婆的家裡找人了。

季學淵的虛弱消瘦，他兒就掙不了顧國的拉扯，就不知所措地被顧國拉去了那兩個婆的家裡。

他看著顧國將婆拉到一旁的角落裡小聲地嘀咕著，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婆笑得花枝，見牙不見眼，滿臉的褶子都堆了一朵花，心中更是納罕！

他們到底都說了些什麼呢？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顧國總算是和兩個婆談好話了，他才拉著季學淵離開了兩個婆的家裡。

季學淵顧國慢慢地往舒家走去的路上時，時不時地回頭看著顧國，言又止。

「怎麼了？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顧國從外套的口袋裡掏出了從兩個婆家裡抓著的幾把瓜子「咔嚓咔嚓」地嗑著。

季學淵張了張，想說些什麼話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句話也沒有說出口，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顧國上下了季學淵一番，嗑起瓜子的作更加迅速了：「你可不要打我瓜子的主意，這幾把瓜子可貴了！」

他可是在兩個婆那裡花了十塊錢呢，可心疼死他了！

「哼！我為了你可投了不的金錢和力，我以後讓你往東你不許往西，讓你抓你不許攆狗！」顧國再次強調了一番自己為季學淵所做的犧牲。

季學淵雖然不知道顧國到底做什麼投不的金錢，但他也沒有反駁，沉默不語地在前面領著路。

他們走進一條衚衕里七拐八拐總算是走到了一棟平房的面前。

「到了！這裡原本是我外公外婆的房子，後來他們去世后，我五個舅舅分家了，這棟房子由我大舅舅分得，我另外四個舅舅住到了廠里分得的筒子樓里，離得都不遠，走路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季學淵站在了這棟平房門前，扯了扯角沉悶地開了口，「我媽再次離婚後也住在了這裡……」

他回過頭看向了還在嗑瓜子的顧國，猶豫道：「你真要進去？每年這個時候我二舅、三舅、四舅、五舅一家子都會到我大舅家裡，我外嫁的幾個表姐也會回來。我媽對你有意見，我幾個舅舅現在都捧著我媽，到時候人多勢眾，你很有可能會被打！」

顧國的瓜子嗑得可快了，「咔嚓咔嚓」聲響不斷。

他聽著季學淵的話將口中的瓜子殼吐到了地上，「呸呸」了兩聲，冷笑一聲：「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他們就要打人？他們真敢手，我就把人送到派出所去！」

顧國可真不怕有人手打他，上次他在派出所被人打到住院后，他後來便知道了自己的邊有人保護著。

雖然他現在沒能看到那些保護他的軍人的影，但他就是那麼自信，就是相信那些保護他的人就在暗地裡。

他可不得待會兒舒家人手，到時直接就將人給抓起來！

他拍了拍季學淵的肩膀：「怕什麼呀！舒家又不是龍潭虎！待會兒你可得拿出氣勢來，要把以前被欺負所的氣都發泄出來，可別慫兮兮的！」

顧國說完這話，就昂首，雄赳赳氣昂昂地向前走去，站到了院門口，舉起手來就要拍門。

「哎呦！這不是表弟嗎？你這一大清早的就過來了，實在是太客氣了！」偏偏就在這時，從不遠傳來了一道驚喜的聲音。

顧國循聲去，就見幾米開外的一個年輕的婦抱著個孩子眉開眼笑地看著季學淵……的手。

季學淵瞥了一眼那個年輕的婦，默默地往顧國的邊靠去。

顧國這才意識到已經快要走到他們跟前的年輕父母是在跟季學淵說話。

他抬頭了天，附近炊煙裊裊升起，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噴香的飯菜味。

他聳了聳鼻子，鄙夷地斜了一眼年輕的婦，小聲嘀咕道：「眼瞎心盲，這都大中午了，還說什麼一大清早！」

年輕的婦沒有注意到季學淵旁的顧國，回過頭沖著後的丈夫和一雙兒大聲喊道：「你們快點過來！你們表舅可是司令的兒子，他今天帶了很多……」

說到這話的時候突然一頓，又回過頭看向了季學淵，著一張臉笑道：「表弟！你帶了什麼東西，我看了你手中沒拿東西，是不是讓警衛員先拿進去了？哎呦！既然警衛員都來了，那我姑父是不是也來了，姑父他人進去了嗎？」

季學淵察覺到了的口水都噴到了臉上，抹了一把臉更往顧國的上去。

年輕的婦余中瞥到了季學淵另一側的一道影，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了：「這是姑父嗎？姑父……」

顧國從季學淵的旁探出了腦袋，沖著眼前人咧一笑：「哎呦！這裡有一個上趕著當小輩的人呀！好侄，初次見面，要拿什麼孝敬你長輩呀？」

「你你你……」年輕的婦沒有在看清顧國的那張臉后，驚訝得眼睛都快地掉出來了！

姑父的私生子怎麼這麼囂張，竟然還敢跑到他們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