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在老頭問之前，方學整整七年都沒聽過象棋這兩字。

但他是被誰帶大的？

陳翠花！

那必須不孬！

方學泰山崩於前而不變，「我學的太多，不確定是哪個，你們玩著，我瞅瞅。」

「嘖。」老頭愣不信，招呼好兄弟。

「老覃，我們來一盤，讓這小子放大話，小子，過來。」

「得嘞！」

方學小小人影，站在棋盤中央，看左右邊兩老頭出棋。

棋子上刻的字：車、馬、象……

車往上下左右走直線，馬走日，象走田，兵只能進不能退……

老頭一抬手，一落下，棋局變幻，而方學從中吸取新鮮知識。

「將軍！」老頭棋落話落，滿臉喜，「老覃，你又輸我了。」

老覃不甚在意的擺擺手，「老黃你本來就是我們象棋好手，輸你，我不丟臉。」

老黃嘿嘿笑，挑著白眉看皺眉思索的方學。

「咋樣？小子，到底會不會，不會以後別在外面放大話，現在的小孩會讀兩個字就狂得不行，都沒長齊。」

都是平日裏湊一起瞎扯扯的，聽見這話，何大娘板著臉就想懟。

但方學先一步開口，「我會。」

他稚聲稚氣，又很堅定，「可以來一局。」

老覃手，立馬站起來，「行啊，你們來，嘿嘿，我看戲。」

方學坐下，開始擺放棋子。

他長得白白，一板一眼的認真模樣讓人覺得很新奇，因此周圍圍著比剛才還多的老頭老太。

「唷，咱老黃現在都跟小孩兒下棋了，讓著點啊。」

「小孩勇氣可嘉，沒事沒事，輸給你黃爺爺不丟臉，這巷子誰都輸給過老黃。」

「嘖，老黃不會輸吧？」

老黃直『呸呸呸』，「說什麼胡話，老頭我看著辦。」

他眉眼間充滿自得，顯而易見，他百分百不覺得自己會輸。

這是一種老手的自信。

片刻后，方學就像看書時，專註，投，不如山。

他一步步，腦海里反覆重演上一局老黃和老覃的棋局，再用在這一盤上。

氛圍安靜，時間飛速而逝，而老黃臉從最開始的輕鬆，到沉重。

一個小時。

方學抿的微啟，他挑眉，「將軍。」

棋局輸贏分明，老黃不敢置信，一張佈滿皺紋的老臉滿是錯愕。

「怎麼……」

旁邊的人已經嚷嚷開。

「哎喲哎喲，真的輸了，老黃輸給小孩了，小孩，你幾歲啊？」

「老黃，不服老不行啊。」

「哈哈哈，沒想到有生之年我還能看到這畫面。」

……

老黃面漲紅漲白，他盯著方學稚白皙的小臉蛋，出四字。

「再來一盤！」

方學搖頭，正這時，出去買東西的安小蕓走過來，好奇的問。

「怎麼都在這？何，學學？」

「媽！」方學利索跳下，走向安小蕓，「沒事，我們回去吧。」

他走得很快，何大娘笑老黃幾句，也跟上去。

而之前輸給老黃一局的老覃吃早飯回來，掃一眼殘局，突然疑。

「哎？老黃，不是說那小孩贏你嗎？咋還是我倆的殘局。」

老黃低頭，裏呢喃，「殘局……」

他明年就滿八十歲了，年齡大的代價就是記變差。

這會，老黃仔細一咂。

殘局，那小孩的手法，最後說『將軍』兩字的語氣……

！！！

老黃站起來，盯著方學三人離開的方向滿是愕然。

這小孩是真的不會下棋，他是記住他上一局贏老覃的下法，一步步把他『老覃』，最後將他的軍！！！

小孩他自己斗自己！

好傢夥。

真。

他喜歡。

明的方學把事告訴安小蕓，何大娘自然也聽見了。

不由地慨，「原來是這樣，我就說誰能贏老黃，他以前，哎，教很多人下棋的。」

時局變幻，也就只能在路邊和街坊鄰居下下罷了。

安小蕓二兒子的腦袋，「學學喜歡下象棋嗎？你這麼乖，媽可以給你買一副象棋。」

「不討厭。」方學是很容易做出判斷的格。

「但也談不上喜歡，有那錢不如買兩本書。」

安小蕓忍不住笑，「行。」

時間已經近中午，一閑下來，安小蕓和何大娘都不由地擔心葉天朝和方剛。

怎麼還不回來呢。

更讓們覺得糟糕的況發生了。

回來的不是葉天朝和方剛，是路子！

漲紅著一張臉的路子艱難吐字。

「哥……他們……沒……事……不……吃……午……飯……晚……點……回……來！」

安小蕓三人提起來的那口氣呼出來。

「猴子真的被關了？咋的了？」何大娘又追問。

路子喪著一張臉，「被……被……查……了。」

黑市被查了。

徹查的那種查。

魏武好像先一步得知消息，罵罵咧咧的收拾東西，打算甩鍋跑路，結果被猴子發現。

兩人扭打的時候，被人舉報，一起抓到派出所。

路子多的話說不出來，只瞅安小蕓。

安小蕓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下午，方剛和葉天朝回來，就知道了。

「舉報魏武和猴子他們的人，是方三銅。」

「怎麼會是他？！」安小蕓很驚訝，「他怎麼來縣城了？不對，他這是……」

看向葉天朝，恍然明白了什麼。

方三銅還在記仇昔日之事，他本來想舉報的人是葉天朝一波，結果葉天朝退出，坑到的人是魏武和猴子。

「他們出來了嗎？」

這次是葉天朝搖頭。

「出不來，這次上面來人，大查徹查，證據確鑿，我也被查了一通，要不是我解散得快，啥都沒了，怕也會被抓。」

他一向把後路留得很長，當然，錢也給得多。

沒有證據，任魏武攀扯他，也攀扯不下去。

葉天朝嘆氣，「我和猴子說會幫他照顧他父母，我只能做到這樣了。」

他抬眸，蹙著濃眉，提醒。

「剛哥，嫂子，方三銅舉報這事，不止今天一次，他肯定以前也這麼干，才門路，也驚了上面，

你我都知道他是想報復我這樣做，但現在是坑到了魏武，

魏武雖涼，他手下的人肯定會去找方三銅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