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錢之戰，連方剛和其餘三個男孩都湊過來。

眾目睽睽，陳翠花一張。

「一年四季行好運，八方財寶進家門。」

連磕絆都沒一下，指著最後一張寫五個字的紅紙張道，「家和萬事興。」

？

大家都驚呆了呀。

方蛋蛋不敢置信的向他媽，求證，「媽，讀的對嗎？真的嗎？」

安小蕓一臉同的看著他，「對的，蛋哥，你錢沒了。」

「我不信！」方蛋蛋頂著哭唧唧慘兮兮的一張臉，委屈極了。

「媽，你是不是和串通騙我錢？你們商量好了寫什麼是不是？」

哭腔都出來了。

方農一把捂住他命運的，「不許哭，大過年的哭一年到頭都要哭！會沒財運的！」

「嗚嗚嗚……」方蛋蛋難。

他一年到頭就指歲錢。

沒歲錢，覺今年都白活了啊。

這時，方大炮問出大家的疑，「，你怎麼識字的？你是我嗎？」

陳翠花虎目一瞪，「我揍你一頓，你就知道我是不是你了！」

方大炮脖子。

「也沒啥。」陳翠花低調的驕傲，微微的吹牛。

「就是平時你們各忙各的，我抱著好好，經常在掃盲班外面轉悠，那裏知青教的簡單字，我都會了。」

這也行？

除蛋蛋外的其餘人出敬佩、驚訝、好奇的目。

安小蕓一誇誇三，「媽，怪不得剛哥學東西快，學學吸收能力強，原來在你這兒，你要是小時候讀書多的話，肯定上大學，當上了。」

方農忙點頭應和，「對對對，咱威風凜凜，應該讓更多人看見，不能再被我們大隊耽誤了！」

冷靜派方學慎重點頭，「，謝謝你的好基因。」

方大炮簡單幹脆四個字，「太棒了！」

林曦月也配合，「翠花嬸，小蕓姐怎麼這麼好運氣嫁到你家啊，我要羨慕得不行不行的了。」

陳翠花都樂開花了，連忙擺手。

「哎呀哎呀，哪有你們說得這麼好，沒有的事，就識字嘛，都是簡單字，複雜的我也不會……」

所有人都在高興。

唯有方剛和方蛋蛋：「……」他們父子倆經常因為不夠甜而融不進這個大家庭。

臘月二十五，磨豆腐。

臘月二十六，去買。

臘月二十七，斬公。

臘月二十八，把面發。

臘月二十九，去打酒。

三十晚上熬一宿。

噼里啪啦的鞭炮聲為這個新年帶來熱鬧和喜慶。

大年初一，就是孩子們四作揖要歲錢的好時候。

方大炮『啪』一聲跪在地上，響噹噹給陳翠花磕頭。

「！新年快樂！祝你永遠當青山大隊霸王！」

陳翠花白他一眼，塞給他一錢。

方學的詞要文雅些，「祝健康，心想事，高壽安康。」

陳翠花喜滋滋給他錢，「可以可以，學學就是聰明，都會語了。」

方農第三，「，我也會語，恭喜發財，日進斗金，財源滾滾，財源廣進！」

「你是想祝自己發財吧。」陳翠花一眼看穿，撓一把他頭髮。

「小孩子怎麼這麼錢呢，行了，拿去拿去。」

這下到歲錢被沒收的方蛋蛋。

他看一眼三哥，慢吞吞跪下，認認真真磕六個頭。

「，雖然我沒有歲錢，但我祝……祝福你的心是真的，祝你認識更多字，吃下更多飯，吵贏更多架，干翻更多人。」

其餘人：「……」認真的嗎？

但這祝詞還對陳翠花胃口的。

拉過方蛋蛋，塞他一錢，「行了，拿著花吧，以後不要賭了。」

方蛋蛋喜笑開，「好啊好啊，謝謝！」

他這一年又活過來啦！

好好還不會說話，陳翠花就塞給安小蕓。

給拜年結束，四個男孩給爸媽拜年，又得到一波歲錢，再給小姨拜。

拜完，每個小孩都揣著三錢，穿著新服，高高興興的出門溜達。

不過方農堵在方蛋蛋面前，手，「五分。」

昨晚他倆說好了，他教方蛋蛋說祝詞討好，給方蛋蛋的歲錢就要分給他一半。

方蛋蛋扁著，出錢給他。

「三哥，你真的好摳門啊，我是你最小的弟弟了，大過年的，你就不能讓我一次嗎？」

方農數錢，理直氣壯，「你這個蠢蛋，出去也是被人騙，既然這樣，為啥不能被我騙？」

方蛋蛋委屈：「……三哥，我沒那麼笨的。」

「你有。」方農肯定。

「去年三花用一碗糖水就騙你兩錢，你還樂呵呵的事我現在都記得，方蛋蛋，你真的是蠢蛋！」

他說完就走，方蛋蛋追在後面。

「三哥，去年我才五歲，我今年要滿六歲了，嗚嗚，我再也不會被孩子騙！」

「不信。」

……

陳翠花不止大房這五個孫子孫，還有五個。

以前沒分家吧，張大芳黃萍生怕吃了虧，天還沒亮就滿院子鬧騰，孩子們過來要歲錢。

今年是分家后第一次過年，二房三房四房都安靜得很。

陳翠花狐疑的先拐去三房。

整個青山大隊都因為過年歡欣鼓舞，三房氣氛卻低迷抑得不行。

甚至連對聯都沒一個。

陳翠花剛進院子，就見大花穿著單薄，在水盆前洗服，其餘兩扇屋門閉。仟韆仦哾

「。」大花打招呼，拘謹站起。

過年不能生氣，但陳翠花這火是直往上竄啊。

問，「你爸媽呢？三花呢。」

大花抿，「爸昨晚喝多了，媽照顧他一晚上，他們都在睡覺，三花出去玩了。」

陳翠花口而出，「你們家不過年的？」

「媽……」大花怯怯的，「媽說沒錢，不過。」

沒錢！

分家這才五個月，年前又靠工分分了錢，錢都花得了？

陳翠花覺得自己多在這站一會，都要被氣死。

雙手攥拳，小聲念念叨叨。

「我不氣我不氣，我是當的不是當媽的，氣出病來耽誤小蕓學習……」

最後，陳翠花把三錢給大花。

「給你們姐妹三的歲錢，二花的你幫收著，等年過了，我來說你爸媽。」

二花……

大花看著離開的背影，淚水流下來。

好想二妹啊。

可是爸媽都不再找二妹了，只有還記得二妹。

——

陳翠花平靜好心，又去了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