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隊員咯咯直笑。

問陳翠花的老頭頓時萎了，他背著雙手，紅著脖子。

「我好心勸你，陳翠花你這麼毒幹什麼！」

陳翠花呸他一口，「對對對，你好心，你大好心，你老了直接化舍利子得了！」

老頭生氣，「你咒我！陳翠花，你毒婦，你……你，要是大隊長把推薦上大學的名額給方剛，我丁老二第一個不同意！」

陳翠花當面翻個大白眼。

「是是是，丁二爺，了你這尊大佛，青山大隊就不轉，大家集123木頭人得了。」

丁老二：「……」草，這老娘們他說不過。

陳翠花顛顛懷裏的好好，揚聲。

「我家剛子有上進心，學習，我這個當媽的第一個支持，上不上大學都是另說，但你們再鼓搗到我面前來，別怪我罵你祖宗。」

眾人：「……」

不不不，我們可不敢惹你，看丁二爺有氣說不出的樣子，真慘。

只是，大部分人都是賤的。

惹不起陳翠花，那就問問他們家其他幾個。

這天放學后，安小蕓和林曦月留下來開會，方學自個回家。

他沒走幾步，就撞見大樹下，一群老頭老太太正在議論他家的事。

為首的丁老二剛和老夥計們說完陳翠花的惡霸罪行，大放厥言。

「方剛要是能上大學，我丁老二真就改跟他姓！」

方學蹙小濃眉，走近，「我爸不需要年齡大、說話、禿頭、流口水的老兒子。」

丁老二一轉頭，看見他，下意識慫了下。

想到這娃才八歲，他又直後背，質問。

「誰要給你爸當兒子？方學，你不會真覺得你爸能去上大學吧？啊？！」

方學眼神清亮，「為什麼不可以？如果你怕你活不到那一天，我可以給你燒紙。」

「你！」

丁老二又要氣迷糊了。

他額頭青筋跳，「方學！你好歹也是讀過正經書的，你怎麼和你一樣張口就是罵人！」

方學撇，更不理解。

「你也知道我念書，我每次考試都拿第一名，我這麼聰明和優秀，我爸為什麼不能和我一樣？你不知道什麼傳？」

？？？

眾人茫然。

我們倒是知道什麼傳，不就是龍生龍生，老鼠生子打地嘛。

但愣是沒聽說過老子傳兒子的啊！

只是還不等他們說什麼，方學著丁老二，一字一頓。

「如果你要用我爸上大學的事打賭，請你換個賭，不要侮辱我家的姓，也別對不起你列祖列宗。」

說完，方學慢吞吞轉。

後傳來丁老二憤恨不平的話語。

「行啊，要是你爸能上大學，我……我給你家挑一年大糞！」

方學轉頭，蹙眉不解，「原來只要挑一年大糞就可以讓你改姓。」

這不是說他容易背棄祖宗嗎？

丁老二梗著脖子，「兩年！不，三年！」

方學若有所思的點頭，「你要這麼做我也沒辦法。」

他離開后，看熱鬧的人問丁老二，「哎呀二爺，你拿什麼賭不好非要賭挑大糞，你是咋的哦，一大把年紀了。」

丁二爺老臉一紅，咬牙切齒。

「不知道為啥，突然想起尹六掉茅坑的事，就口而出挑大糞了。」

眾人出驚訝又曖昧的眼神：沒想到你老還惦記尹六呢。

丁二爺氣鼓鼓擺手。

「想啥七八糟的，我就覺得那事和陳翠花不了干係，算了，反正方剛那小子也不可能上大學，這糞，我絕壁不能挑！」

——

隔天周五。

方大炮從城裏回來，一家子頭，乾飯，不可避免的提起這事。

陳翠花和方學說完自個經歷后，蛋蛋一臉苦惱的開口。

「他們問我對爸想上大學有什麼看法，我說很好啊，我爸上大學我就可以去城裏了，然後報了一堆菜名，他們就搖著頭走了，他們咋不能聽我說完呢？」

方農『哼』一聲，「他們在心裏罵你笨呢，哼，你就不能學學我。」

大家看向他。

方農驕傲仰頭，從兜里掏出一張紙。

「我讓二哥給我寫了個紙條，上面寫：農農講方剛上大學的故事，兩分起步。」

安小蕓沒忍住，「還便宜？」

「對啊。」方農嘿嘿笑，「便宜的話，他們想想就給我了，我就隨口扯幾句忽悠他們就行，但是貴，他們捨不得。」

眾人：「……」你可真是個小天才。

陳翠花眼睛賊亮，「你賺了多？」

「不多不多。」方農很大方的塞給方剛，「就八，都給爸，這是爸的名聲錢。」m.

方剛有種不祥的預：「……你是不是說我壞話了？」

方農一臉無辜，「沒有啊。」

他轉移話題，「媽，你沒被問嗎？你們是兩口子哎！」

方剛專註的視線立刻盯著安小蕓。

安小蕓輕咳一聲，「問了，我們校長和老師，包括大隊長都問我你是不是想拿推薦上大學，還特意告訴我，不是知青拿不到推薦信。」

「你咋說的？」

眾目睽睽，安小蕓臉紅了下，不太好意思。

林曦月在旁邊口而出，「小蕓說：我男人上不上大學無所謂，我喜歡的是那認真學習的勁。」

！

安小蕓扭頭拍好友。

「哇哦！」方大炮帶頭起鬨。

「哎呀媽呀。」陳翠花手，取笑。

「小夫妻真夠膩歪的，農農快幫我撿撿地上的皮疙瘩。」

方農立馬彎腰，「好吶，，好多啊，不只是你的，還有我的。」

方蛋蛋跟著看，一張小黑臉皺皺的。

「啊？難道我瞎了嗎？我咋看不到。」

「笨蛋！」

「你傻不傻？」

熱鬧中，安小蕓抬眸看向方剛，男人正沖笑得憨厚。

從這天開始，方剛學習的宗旨是：只要學不死，就往死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