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一架？

跑一圈？

王有自知之明，前者干不贏，後者沒臉。

出笑，語氣都著兩分乾。

「沒這個必要，本就是小霞想考察，我沒反對的意見。」

嘖，話說得是真好聽。

但不重要。

陳翠花扭頭看向柳主任，喜滋滋，「柳主任，我現在……」

柳主任近兩年必升遷，所以目前的行事準則有倆：1.多一事不如一事，不直接摻雜部紛爭，2.盡量和有能力的人搞好關係。

如今全員支持陳翠花，當然不會阻攔。

「等人來齊，個面就定這事，我往上提報告。」

陳翠花喜滋滋，「好耶！」

工作，搞定！

等向先芬來，從陳翠花裡得知此事，向先芬一臉佩服。

「翠花姐，我知道你厲害，沒想到你這麼厲害，看來老安說得沒錯，你走到哪，都是霸王的存在。」

陳翠花無語住了。

否認，「……啥霸王啊，他咋造謠。」

把額頭碎發到腦後，作多有點矯造作，「我現在是南嶽巷在職翠花~」

向先芬：「……嗯。」呃……

氣氛沉默間，陳翠花突然想起什麼，一拍掌。

「哎呀，我還得找小蕓問點事，不知道會不會臉皮薄……」

「問啥事？」向先芬好奇問。

卻見陳翠花風風火火的離開，還擺手。

「咱這歲數用不上的知識，年輕人，氣方剛啊！」

？

向先芬還是不明白，只覺得陳翠花力真好，整天忙活這忙活那，都不累的嗎？

事實上，陳翠花累啊。

畢竟老胳膊老了。

於是得知上面沒批工作前，可以不上班的消息時，二話不說，申請休息到年後。

張就是理由。

「柳主任，我家兒子兒媳忙著考試，家裡四個小崽子整不明白回老家要弄些啥，我嘛是離開大隊后第一年回去過年，也想讓大隊的人看看我們家過得多好，所以，我能回去收拾不？」

最近不忙，柳主任正要答應，王在旁邊笑道。

「翠花，看你說得，你家小崽子一個比一個厲害，你負責安排不就行了。」

陳翠花『啊』一聲，「哪能呢，你不是說我家農農沒禮貌，罵你不男不嗎？我得回去訓他個三天三夜。」

王：「……」怪氣就怪氣，提這些做什麼。

反正最後，陳翠花功休假。

就算這樣也沒閑下來，忙不迭的收拾。

與此同時，方家其他人也很忙。

安小蕓考完試的當天，有一位年邁的老師去辦公室，遞給一沓全是俄語英語的文稿和手稿，語氣里著期待。

「小蕓，今年大批文藝期刊復刊，文學界百廢待興，我知道你英語和俄語都不錯，平時在寫稿，語和文筆應當很不錯，

這些都是我以前整理過的國外經典著作，翻了些，但現在我眼睛和頸椎都不行了，這個寒假你有空試著翻譯嗎？」

老師也不讓人白乾，笑得溫婉。

「只要你翻出來，明年我投上去，出版的話，翻譯主人員會是你的名字，也會有稿酬。」

不是錢的事，是翻譯國外著作哎！

這是多人求之不得的機會。

安小蕓眼睛一亮，不假思索的答應，「好，我翻，謝謝老師。」

於是除掉回家『裝』的那些件，安小蕓的行李是一家七口裡最多最重的。

為著翻譯文稿，要帶好幾本辭典和字典，還有相關資料。

當然，這些都歸方剛扛。

他甘之如飴。

還有同是知青，和他們同一個大隊出來的盧月找到安小蕓。

兩隻手因為勞作皺的，人也明顯疲憊，眼神祈求。

「安老師，我……我沒法回大隊了，你能不能幫幫我？我給你錢，你買點吃的挑隊里幾個孩子送，其中給我孩子們一點就行了。」

說著，盧月把兜里攥的三十塊給安小蕓。

三十塊，是盧月存款的二分之一，拿出來給安小蕓，真的做很久的心理鬥爭。

因為這是幫人洗服、洗碗、做家務、掃地等等雜活一分分掙來的。

要不是沒辦法，盧月怎會想出這樣的辦法？

怕安小蕓幫，被那不講理的婆婆纏上。

為了給自家小孩吃點好的，把其他小孩也順帶請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

安小蕓同為當媽的，哪能不懂？

想了想，應承下來，「錢我收了，但你放心，我不會用別人上，全用在你家小孩上。」

盧月驚訝得睜大眼，「啊？」

「給大隊長就行了，這錢讓他當孩子們學費，生活費，補充點營養，再扯布做做服什麼的。」

安小蕓無奈點破。

「我媽說，你婆婆讓你家小孩三頓起碼有一頓去大隊長家吃，想上學就去求大隊長。」

攤上這麼個姑，大隊長著實怨種。

盧月臉不好看，心裡又急又氣。

急孩子們有有爸，過得是寄人籬下討飯吃的生活。

氣自己沒能力，沒法把孩子們接過來。

盧月再三謝，急急要走，安小蕓住，輕咳一聲。

「盧月啊，你要不要聽聽我家孩子的建議？」

什麼建議？

當然是關於掙錢的。

安小蕓覺得盧月掙錢太難了，全是苦力活，費還賺得，要是不想個法子，怕是累死，也見不到孩子們。

盧月遲疑點頭，安小蕓便把盯著方蛋蛋炒香瓜子的方農出來了。

「咳，農農，還記得你盧阿姨吧？想掙錢。」

掙錢！

關於這點，方農就有話說了。

他打量盧月，問，「盧阿姨，你學什麼的呀？有工作嗎？比如我爸學修機的，他平時能幫廠里修機掙錢。」

盧月一臉愧，「我，我被調劑到哲學了，沒工作。」

考大學，純純就是逃離青山大隊，以及有個文憑。

方農不把專業當回事，他連小學還沒畢業，不也是掙到錢了嗎！

他拉啦就吐出一件能賺錢但自己不能做，適合人做的事。

「燙髮啊！媽，盧阿姨，你們發現沒，大街上好多漂亮阿姨都燙了漂亮的捲髮，我都問過了，燙一次五塊錢左右，我一個月工資才六塊錢啊！城裡人真有錢！」

方農早就算好一筆賬，他喜滋滋。

「燙一次捲髮大約三個小時，一顆頭五塊，同時搞三顆頭就是十五塊，一天工作九小時，就是三個十五塊，四十五塊！」

安小蕓和盧月：「……」

不是，咋聽著那麼驚悚呢。